大奶二奶闯荡美利坚---洋插队的峥嵘岁月(7-8)
润涛阎
(七)
转眼间两年多过去了。在这期间,芳芳的朋友们也都抱着他们能破镜重圆的希望。然而,没人能直接跟芳芳谈论这个话题,因为你刚一开口,她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便立刻用另外的话题把你的嘴给堵上了。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接到了芳芳打来的电话。没想到在电话里她主动提到她的婚姻话题。她要让我帮她分析他为何不再结婚。我立刻告诉她因为他在等你。你要是结婚了,他也会重组家庭的;你不结婚,他就这么过下去了。
“老阎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人家都说你把黑的说成白的。而我看,你是把死的说成活的,非但如此,你还要听者相信那真是活的,活灵活现的,活蹦乱跳的,活得有滋有味的,活得长寿的!”
我告诉她我只不过是把本来被颠倒了的重新颠倒过来而已。国内的情况我最了解了。我回国跟老同学们去洗浴中心一开始说是桑那,可桑那完后,就是特殊服务了。我这个老外不知就里,跑到楼上才明白那些美式按摩、港式按摩、欧式按摩、宫廷按摩等真实内容。
“这么说你也嫖妓了?”
我当然没有。所以,我要的不是特殊服务,而是常规服务。也就是没有性关系的服务---简单的按摩。
“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所以,你能不嫖,他就不能。骨子里有差异。”
这你就错了!你怎么还信恩格斯的胡说八道?我们这个宇宙大爆炸开始后,只有“一个质子一个中子”的氢原子。而高温高压的结果使得核聚变,便产生了100多种元素。到底元素里有多少个质子,是温度和压力决定的。在一定的温度和压力下,让它是什么元素它就得是什么元素。是外因决定的,内因是消极的、是被动的、是做不了主的、是受苦也没办法的。
“老阎啊,你就别忽悠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吧。”
跟着感觉走啊。你现在的感觉是觉得他还在意你。
“你是说他真的在意我?如果当初二奶不甩了他,他抛弃我时是不会在意我的感受的。你老阎还有什么话说?”
他当然在意你的感受,否则他怎么会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你呢?
芳芳听后哑口无言了。然后,我告诉她,他是在大奶二奶之间也就是“情”与“性”之间找个平衡点,想走第三条道路,结果没走通。当然,你别认为我护着他。他要是把财产给二奶一半,他就不会鸡飞蛋打。其实,二奶当初并非是看上了他的钱,但从他处理钱的态度她认为他心里想的是你和孩子,这才是二奶不能容忍的根本所在。如果二奶懂得“第三条道路”的深刻含义,她就会得到真爱。所以,“即使做不成夫妻,也不是仇人”才对。国人几千年来的“爱情失败,必是仇人”的不黑即白两分法思维很难改变。多数人不认同第三条道路,有的说是虚伪,有的说是白痴。
但西方人并不都是这么认为。我的邻居,俩人离婚连房子都没卖,男的发了财找了个漂亮的就离婚了。他把房子送给老婆了,老婆很高兴。还把他的照片依旧挂在屋里。
(八)
一个周末芳芳在大商场买鞋,眼角里看到他也在右边的鞋架子上看鞋。她看到他也用眼角朝自己这边搜索着。她肯定他早已看到自己了便迅速离去。她一边走一边想这是偶然还是他在跟着自己?待走到走廊里另一家商店门口,她迅速溜了进去。然后回头看看他到了哪里。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多情了,人家根本没有追来。
虽然他没有追自己,芳芳还是觉得那次相见未必是偶然。又过了一个月,他突然闯进了她的诊所,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你病的很重了!上我的车去医院!”
芳芳近来感觉到自己是病了,吃不下去不说,身子消瘦的太快了。看上去只有肚子在增大。常常感觉到浑身乏力,但她总以为是劳累过度。最近的一年里病人应接不暇,她用这种生活方式来驱散精神上的孤独,也想捞回那十几年的蹉跎岁月,早把自己的身体置之度外。
她听到他的命令,想到当年刚结婚的时候他也曾用这种口吻逼她到医院去看病。那次只不过是重感冒。此时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知道这种命令式的口吻,只有把疼爱变成音符才能发得出来。这也与自己的猜测相吻合:“他最近一直偷窥着我。”她没有说话就乖乖地上了他的车去了医院。
“医不能自治,”大家感叹着。她是肝癌晚期,癌细胞早已扩散到其它器官。现在已经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到底她最先得的是肝癌,还是肠癌转到肝癌,已经不重要了。好友们先后来到医院看望她,无不为之惋惜。
起先大家私下里还是埋怨她丈夫。看到他是那样日夜守候在芳芳的身边,芳芳似乎也原谅了他似的,大家想是否该捏合一下他们的再婚手续,他婉言谢绝了,他让芳芳把遗产全部留给儿子,走的放心。在场的大家看法不一,有两个女人公开讲他是虚伪。他反驳说:“给吃过男人苦头的女人做思想工作,让她再次相信同一个背叛过自己的男人,是不道德的。”
芳芳临死前有个要求,能不能帮她妈妈办手续来美。她说她有很多话要告诉妈妈。大家都为此事着急时,她前夫含着泪告诉大家,芳芳在说梦话,她母亲几年前就去世了。大家看着芳芳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不可能是在说梦话。猜测她是在说婆婆?在国内时曾跟婆婆暂短生活过一些日子,婆婆曾经来过美国,芳芳可是个孝顺儿媳妇。婆婆把芳芳当女儿看待,喜欢的不得了。是让婆婆骂儿子一顿然后原谅他?还是她已经原谅了他,埋藏在心里的刀片太过锋利而导致说不出口?这些不解便成了朋友们永久的迷了。
芳芳的儿子还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她没能等到那一天把她留着的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笑给他的毕业典礼大厅。
2003年7月7日,芳芳走了。走的平和,走的安静。一滴泪都没有。只把惋惜的泪水留给了无数的朋友们。芳芳的葬礼非常隆重,找过她看过病的人们以及教堂的教友们很多都参加了。芳芳的前夫葬礼上扮演者丈夫的角色,大家都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责备?原谅?安慰?似乎一切都是多余的。
当我看到大家拉着他儿子默默地离开了墓地,回头看去,他还孤独一人站在芳芳的墓前似乎诉说着什么的时候,我的眼前闪现着电影白蛇传的镜头。
我擦了擦泪眼,看到的竟然是他和芳芳二人在墓前相拥而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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