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宜妈妈的病情渐渐好转,又开始操心女儿的婚姻大事。夏宜这一次对于各类的介绍和相亲,给予坚决的拒绝。
夏冰感觉出点什么,私下里问妹妹: “ 你是不是又跟那小子在一起了? ”
夏宜很不耐烦地说: “ 我的事你们不要操心好不好?我不想结婚,就这么简单,与任何人都无关。 ”
夏冰长叹一声,无奈摇头,从此闭口不提。
金秋十月,当大家都忙着享受国庆假期,街上人山人海的时候,梁伟华跟张美凤回到 H 市。张美凤虽然从失子之痛中走出来,对于梁浩然还是耿耿于怀。梁伟华重返公司。如果他想见儿子,要么在公司里见他,要么把他约出来。
美美在模特儿圈中开始小有名气,读书之余,时间安排得很紧。因为迁就她是学生,很多拍摄都安排在假期。梁伟华知道事情经过后,虽然不赞成,却也不方便说什么,只是对孟小芸说: “ 这事你办得有些欠考虑。 ”
孟小芸这么回答: “ 美美已经超过十八岁,这事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她手里。如果我们不答应,替她筹划筹划,说不定她自己一时冲动,跟家里吵翻了出去自己闯,到时候很可能因小失大,吃亏更多。现在有我们在旁边提醒着,反而能令她少走弯路。 ”
梁伟华仔细想想,她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没再多说。他感叹: “ 小芸,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那要有多开心。 ”
孟小芸接上去说: “ 媳妇和女儿又有什么区别? ”
梁伟华呼出一口气说: “ 现在那一边,我不太方便出面关照,全拜托你了。你是个聪明细心的孩子,知道什么事可以办,什么事不可以办,什么事可以办到什么程度,我相信你。 ”
孟小芸连忙说: “ 请爸爸放心吧。浩然的姨妈就是我的姨妈,浩然的表妹自然是我的表妹,何况她们对我也好。 ”
她趁着这难得的假期抽两天回家探亲,梁伟华就说: “ 阿浩你陪着小芸回去吧。 ”
孟小芸看看梁浩然的神情,连忙说: “ 乡下条件不好,浩然他不一定住得惯。平时他也忙,这几天正好想跟老朋友老同学聚一聚 —— 我一个人回去反而自在些。 ”
梁伟华看了儿子一眼,没说话,最后只说: “ 替我代问你父母好。 ”
孟小芸一走,梁浩然就跑到夏宜那里。他跟夏宜在一起的时候一向不提孟小芸,那一日忍不住发牢骚: “ 你说这世界上有那么完美的女人吗?处世八面玲珑,人见人爱。老头子对她的重视得很呢。 ”
夏宜抿着嘴笑: “ 吃醋了?你吃起醋来很可爱的。 ”
梁浩然切地一声: “ 我吃醋?我还吃酱油呢!我只是奇怪,比如张美凤吧,她恨我恨得牙痒,搞得我不能回家,可是孟小芸去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 按照道理,她该连孟小芸一起恨才符合逻辑。 ”
夏宜这么回答: “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每个人因为出身不同,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大少爷你因为是梁伟华的儿子,高中毕业后就可以出国读书,回来就是头头脑脑,用得着看谁的脸色?可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属于要劳心劳力的那种人,要仰人鼻息换碗饭吃,自然心态不同,处世的方法也不同。 ”
梁浩然反问: “ 那么你呢?你属于哪种人? ”
夏宜看着他说: “ 你说呢?我又不是没给人打过工。我不过是年纪大点,阅历多点,底气足点罢了 ——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
梁浩然借题发挥: “ 是啊,夏二小姐最大的本事就是撒腿跑,跑得无影无踪,看你拿我怎么办,是不是? ”
夏宜笑出声: “ 还耿耿于怀呢?有朝一日,说不定你巴不得我跑,只恨我不跑,要撵我跑呢。 ” 。
梁浩然板起脸来: “ 又来这一套!我要怎么说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你是不是想我立刻跟你私奔?好吧,随你说去哪里,我马上跟你去! ”
说这话的时候,夏宜把按摩浴缸满满地灌了一缸水,里面泡沫被冲得一团一团地漂起来。她凑近他,用手指扫着他的嘴唇,笑着说: “ 现在我要你入缸。好了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我认真地对你说,现在这种状况对你我来讲都很好,我没有任何的不满意 —— 别搞得那么严肃认真,害得我话都不敢说。 ”
梁浩然悻悻: “ 你除了煞风景的话还会说什么? ”
夏宜连忙说: “ 好,好,那我就不说煞风景的,说点正事。我回来也有四个多月了,签证也快到期。我现在考虑是留下来工作,还是先回去。为了不让你误会我,这次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
梁浩然一呆,说: “ 回去是绝对不行的。你这人专门玩失踪,谁知道回去后会不会突然神经病发作,再一次跑得无影无踪?至于工作,你想做什么工作?象以前那份什么外贸经理的工作也不行 —— 那我要见你一面,还不要等半年? ”
夏宜好笑地看着他: “ 我不工作怎么办延签? ”
梁浩然说: “ 这事你交给我吧,我来帮你办。另外,你何必工作呢?我来养你好了。 ”
夏宜说: “ 唔,如今梁总你财大气粗。我夏宜这把年纪,居然做起 KEPT WOMAN 来了。 ”
梁浩然问: “KEPT WOMAN ?什么意思? ”
夏宜解释: “ 被养起来的女人,自然是二奶,情妇的意思。 ” 看到他的眉头又拧起来,想说什么的样子,她连忙说, “ 你别又乱想,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我不工作,真的很无聊。我妈现在好了,也不需要我整天陪着她大眼瞪小眼;那些股票也用不着我一天8小时,时时刻刻地盯着。 ”
她没说的是,在一起时间长了,她妈妈又要催她嫁人。想想他对这种话题很敏感,就咽下去。她有时候会自嘲地想,自己这情妇做得也算非常专业,她没事从来不主动给打他电话,更不会半夜三更给他打电话,真的有什么急事,她宁可麻烦自己的姐姐姐夫。梁浩然历史积累下来的乱七八糟的网友很多,MSN上的好友名单一大串,只要一上线总会有人来搭讪。现在重新申请了一个,除了有工作联系的伙伴外,干干净净的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很多时候他们用MSN谈天,他忙工作,她跟保姆一起,忙着给妈妈家搞换季清洗,都是断断续续的零碎时间,三言两语的问候几声。
通常他会问:“干什么呢?”
她回答:“整理垃圾。我的天,很多衣服好几年不穿,穿都穿不下了,还放在那里占地方,今天我让阿姨陪她出去散步,趁她不在,全部扔掉。”
他只要离开,就会从MSN退出;他的电脑设有密码,离开超过三分钟,自动锁住。他的办公室,一般人轻易不会进去,但是如果梁伟华或者孟小芸进去,却没人会阻止。
梁浩然最后对夏宜说,延签他来帮她搞定,工作的事不要着急,他帮她留心。
夏宜担心地问: “ 你不会通过你公司帮我办吧? ”
梁浩然瞪她: “ 你以为你笨,别人都跟你一样笨?我有同学在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工作,知道不知道? ”
夏宜从水里抬起脚踢踢他: “ 你年纪见长,脾气也见长啦? ”
他一把抓住那只脚,往自己那边一拖。夏宜没提防他来这么一下,手一滑,没入泡沫中,不由得双手乱抓。他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帮她抹掉脸上的泡沫,笑道: “ 我让你凶! ”
她抓一团泡沫抹在他脸上,说: “ 你敢暗算我! ”
他伸手在她身上游移,落在下面最敏感的地方,一边挑逗一边说: “ 你找死?你还敢凶?我看你还能凶多久! ” 说着在她耳后乱哈气。
夏宜一边笑一边扭动一边求饶,顿时水花四溅,都落在外面。她拿起洗发水说: “ 帮我洗洗头吧,头发都搞脏了。 ”
梁浩然停止了挑逗,接过洗发水,倒一些在她头顶,帮她抓着挠着,一会儿就是满头泡沫。夏宜指点着说: “ 这里这里,哎,这里。这么回事,好像不抓也没觉得痒,怎么越抓越痒?你倒是用点力气!你到底会不会抓?你难道没去店里洗过头? ”
他坏笑: “ 搞错了,你肯定是下边痒,不是这里痒。我有很多力气,但是不用在这上面。 ”
夏宜推他一把,自己抓了一会儿,起身到淋浴房去冲洗。梁浩然跟过去,从她手里接过莲蓬头,替她冲。夏宜拿着梳子,低着头倒梳一阵,又抬头顺梳一阵,才放下梳子,出去拿干毛巾,却被梁浩然拖住,抵在墙边,吻下去。
夏宜笑着推他: “ 你这个疯子,好好的床不用,怎么难受怎么来。 ”
梁浩然把她往上一抬,就直接进入,然后抱着她往外走,边走边问: “ 难受吗?现在还难受吗?我的力气够不够大? ”
夏宜顺手扯过墙上的大毛巾,拼命擦自己的头发。他把她抱进卧室,跟她一起倒在床上。她还拿着那块大毛巾,一边擦他的头,一边惋惜地叫: “ 你让我起来把头发吹干!我的被子,我的床单,你搞得湿乎乎的怎么睡? ”
“ 你直接改名叫煞风景算了! ” 他夺过她手里的毛巾,扔到地上。
还好最后搞湿的只是上面一层床罩,被夏宜扯落在地上。她靠在床头,一边跟他聊天一边等头发自然干,说些他工作上的事。梁浩然的头发短,早就干了,懒懒地把头埋在她的肚子上,抱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忽然他想起什么,问: “ 以前我问你的问题你没回答。你那个时候,跟蔡剑宏,是结婚前上的床,还是结婚后上的床? ”
她拍他的头: “ 你真是脑屎拷出,怎么没完了? ”
她不愿意说,他自问自答: “ 我猜你是结婚前上的。 ”
夏宜笑: “ 其实我们那个时候的风气,没有想象的那么保守。我之前问过我两个女同学,好像都已经过界了。再加上我当时对蔡剑宏很有信心,觉得他肯定会跟我结婚的,所以 ——”
梁浩然接上去: “ 所以他予夺予求,你半推半就。 ”
夏宜笑笑不答。梁浩然接着好奇地问: “ 这种私密的事,你怎么问你的女同学? ”
这种私密的事,自然只能问要好的女同学。问起来也简单。那时夏宜被蔡剑宏温言款语一再要求,有些顶不住,就去问林晓苏: “ 你还是处女吗? ”
林晓苏正准备结婚,闻言给她吓一跳,犹豫了一秒钟,摇摇头: “ 不是。 ”
夏宜非常好奇: “ 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
林晓苏说: “ 挣脱的是枷锁,得到的是自由。 ”
然后夏宜知道,林晓苏要结婚的这个男人并不是跟她第一次的男人。她问: “ 那他说没说什么?他还愿意跟你结婚吗? ”
林晓苏就笑: “ 你这是拿我壮胆呢?你这人真是,你喜欢他就上呗,还要别人给你做榜样?至于我那位,反正我的历史他都知道,他爱结我就跟他结,他要是觉得勉强我也不想勉强自己。 ”
所以再一次面对蔡剑宏的时候,夏宜半推半就,也挣脱了自己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