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接待一位美国朋友,我们一起聊起了中国的两会和美国的选举;说这两者实际都是官的重新就位,所以它是相同的。然而同样是当官,中美两国的当官过程竟然决然不同;因为美国人是自己要官当,所以他们是自己公开竞选而当成的官。而中国人却是组织上要你当官,所以不到公开宣布是不知道谁会当官的。
是啊!看美国总统选举的热火朝天,美国人都知道是谁想当;因为他们是公民投票,只有公开自己的想法才会有人投你的票。再看我们的人大会议也是热火朝天,但却不知道有谁想当什么官;因为我们是组织任免,不到最后一刻是无法知道的。
我曾在一家美国人的单位任职,发现有一位华人很称职;于是我向高层提议提拔此人。谁知负责人是个美国人,他说‘这个人自己都不想当官,你凭什么提拔他;这不仅违反了他自己的意志,而且也不符合这个岗位的任职要求’。原来美国人首先是你自己想到什么岗位,然后才有人评估你是否胜任。如果你胜任工作,但本人没有意愿;同样也不会有人违背你的意愿而强加于你;这就是美国人的当官过程。
而我们是组织提拔,所以组织直接发文;如果你自己想当官,组织上绝对不会提拔你;因为中国人喜欢‘谦虚谨慎’,越是不想当官的人;组织上就会坚决提拔。如我们武汉市有一家残疾人企业,厂长因为经济问题而被收容审查了;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大家一致拥护一位能力与人品都不错的人为厂长;当然他本人也愿意带领残疾人创造财富。然而同时上级领导也任命了一位外来的厂长,结果两个厂长在一个单位同时出现了。按照我们的想法,谁能为老百姓带来好处;肯定谁就应该留任。然而那位被群众推举的厂长虽然当时就创造了效益,还是因为‘无法无天’和‘目无法纪’而被强制性罢免和下岗了;而那位被上级领导任命的厂长,虽然不能为企业带来效益;但因为是‘红头文件’任命的,自然坐在办公室里享受他的待遇;这就是我们的当官过程。
正因为如此,中国人的美德是‘谦虚谨慎’;在领导面前愈‘谦虚’的人就能愈得到重用。而那些不把领导放在眼里的人,自然是领导入另册的人。而美国人刚好相反,他们是越不谦虚的人越能当官;如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有位中国研究生到美国某研究所工作;当时因为这里的所长是华人,所以上班的第一天就去拜访一下。而他的实验室主任刚好有份实验计划,就要这位研究生带给所长。当这位所长从这位研究生手中接过实验计划时,问了这位研究生一句‘这个实验计划咋样’;谁知这位刚出校门的学生说‘不咋样’。所长当时就说,‘如果你是实验室主任,你又会如何编制这个实验计划’;这位学生就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听了一会儿,这位所长要这位学生当天晚上写出一个书面实验计划第二天交给他。当然第二天这位学生的实验计划交上去了,他也没有当一回事;继续干他自己的事。谁知很快所长就通知他,说他成了实验室主任;而原来的实验室主任成了他的助手,使他好半天都没有明白过来。后来证明这个体系依然和谐,他当实验室主任很称职;而原来的实验室主任当助手也很全心全意,使他们创造了不少的成果。
这使我想起了当初我的一些事,我大学毕业后先是到某部机关工作;由于我很多知识超前而且我又喜欢外露,竟然在会上纠正领导的事被证明是正确的;结果我们的高层领导很不高兴,我就从高层建筑到了基层工作了。而我在基层依然如故,1989年就在全国刊物上发表了‘企业质量效益型的内涵与行为’文章;谁知当时的领导很恼火,说我是‘不务正业’;因为这是领导总结的事,我不应该超越领导而擅自发表。于是强制性地把我调出高层管理机关,到一个基层单位去做具体工作。后来某单位效益不行,要我去当全质办主任;于是原来的全质办主任成了科员,结果不仅不配合工作;反而处处充当破坏,使我的很多竞争性的方案全部被别人先偷走了;因而很多招标或竞争总是失败,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的当官之道。
原来美国人是自己能够公开要官当的,只有表面要当官的人才能当官;因为他们当官虽然也要批准,但却是公开的竞争行为。所以美国人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而当官,但美国人想当官的人却不多;尤其是政客总是极少数人。中国人是不能公开要官的,越想当官就动机不纯;所以组织上就越不考察你。所以中国人是越不想当官,组织上就越要你当官;正因为如此,中国人不知道‘官’的帽子会降落到谁的头顶。然而中国人当官如此神秘,却人人都想当官;于是大家都装扮成‘不想当官’的样子给领导看,骨子里希望‘官’降临自己身上。所以中国人是人人都是政客,个个都想当官;这就是中美两国人当官的不同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