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花绽放 一 残缺的记忆



妈妈说,生我的那天,天空特别的阴暗,沉重的云压得很低,黑黑的,只加带了点丝丝的血红色。那一夜,没有风,也没有星星,树,在大片大片的漆黑下纹丝不动。

不知道是否因此受了惊吓,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只是象征性地哭了一声,然后就睡着了,一直睡,若不是一息尚存,大家都会认为我是死了的。

出生之后,我就一直住在医院里,一直的在抢救,抢救过我的医生们和周围的邻居都说我养不活,因为我的病实在是太多了,心、肝、脾、肺的都不健全,大家都劝妈妈不要再坚持对我的挽留了,可是妈妈就是不听。妈妈最终的坚持是我现在得以生存的全部原因。以前经常听到周围的人跟我说,我是妈妈用钱和泪堆起来的。妈妈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脸上也总是布满了沧桑的表情,而我的表情却很麻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尽管我很爱妈妈,可我总觉得那是别人的故事,不是我的。童年对我永远是空白的。

从出生到三岁我都住在医院里。
三岁的时候,医生放弃了对我的治疗,让妈妈把我从医院里领回来了家,等着我自生自灭。
四岁的时候,我开始学会走路。
五岁的时候,我有了记忆。
六岁的时候,我可以说话了。
。。。。。

这些都是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从妈妈间断的回忆里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的,我对此一无所知。


我最早的记忆就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永远地坐在被奶奶春夏秋冬都烧得很旺的火炕上,透着火炕上唯一的一扇窗, 呆呆的注视着外面的世界,看,雪舞飞花,听,鸟语欢声。

我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姐姐是一个有着男孩子性格的疯丫头,整天跟小朋友们快乐的奔跑在阳光下。弟弟是一个漂亮,调皮,很会讨人喜欢的小胖子,周围的邻居们都喜欢弟弟,无论谁家有好吃的,都会把弟弟喊去吃。那时候他们对我来说是陌生的,我从不记得他们跟我玩过或者跟我说过任何的话,因为他们是那么的快乐,快乐得根本就没有时间多看一眼坐在奶奶炕上永远寂寞的我。

可是我却每天都盼着他们回来,当他们从外面像风一样跑进来的时候,我可以真切地从他们的身上闻到阳光、青草和花香的味道。我是多么多么的渴望也可以跟他们一起出去玩呀,但我不能,我不可以接触到外面的一切,一切的风吹草动都会让我得呼吸停止。

每一次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是我童年里最幸福的时候。只有那个时候我才可以看到全家人都围在我的身旁,爸爸暖暖的抱着我,妈妈一下一下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头,那个淘气的姐姐总是在这个时候对我发誓说:等你好了,我一定领你出去玩。弟弟呢,胖胖的小手里永远拿着好多好多好吃的问我要吃哪一个。。。

童年苍白的记忆里,我只记得那个趴在窗台上枕着手臂和时间一起流浪、一起长大的小女孩,身边永远陪伴的是她慈祥的奶奶。

可我是个不认输的人,我不想一生下来就输给别人。所以,我把我的童年给主观的美化了,天永远是蓝的,不许变成别的颜色。草永远是绿的,不许变黄变干。花永远是开的,不许败不许谢。我永远是快乐的,不许哭不许悲伤。

虽然,我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

絮儿飘飘 发表评论于
呵呵呵,你们哭了吗?别哭呀,我还活着~~~~~~~~
雨季温哥华 发表评论于
没想到你小的时候是这么难
LiYouCai 发表评论于

这是从心灵里流淌出来的一支悲伤的歌!
特高兴 发表评论于
写得真好。笔触好感人。
快说说她叫什么名字。
特高兴 发表评论于
坐上沙发慢慢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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