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缝纫机
前年的感恩节, 我央求先生出去抢购。之后大家在一起交流战果,都說先生跑的那一趟最不值。我让他买的只是一台兄弟牌的缝纫机。就是不减价也只有八十多块钱吧。就这也值得叫你老公起个大早?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缝纫机, 是我心中的一个梦。梦里“哒哒哒哒”的, 是妈妈踩着缝纫机的声音。
小时候, 我和弟弟总是穿得很出众。弟弟长得很英俊, 他的偶像是“潘冬子”,上幼儿园的他总是穿着缀有红领章的军上衣,据评价, 那款式是营级以上干部的。我消瘦小巧,穿着那时很少见的连衣裙,常常让小伙伴羡慕。记得有一个叔叔, 每次看见弟弟, 总要把他的衣领翻看一下,看看是什么牌子的。
我们的衣服都是“大桥”牌的。那是妈妈的缝纫机的牌子。从那台机子里走出來的还有爸爸的中山装,我们的内衣裤,鞋垫, 妈妈用一条毛毯給弟弟和我做的呢大衣……
妈妈常用很少的钱买来略有残次的布头, 下水, 剪裁, 一个晚上的哒哒哒哒, 星期一,我们穿这新衣服上学了。 记得有一次, 妈妈一下給我做了三件新衣服,两件短袖,一件长袖。这在一年只有一件新衣服的众多小朋友们的眼里,很是不一般。
每到新年将至, 妈妈就会把平时她攒下的布料从樟木箱理那出來, 在一天的烹烧煎炸之后,在給我们都掖好被角之后,挪开我堆在缝纫机上的杂书, 开始她的大工程。那些年,每一个年三十的晚上, 我们都在那哒哒哒哒声中酣眠。早上起来,翻开上面一层被子,搭在两层被子间的棉衣棉裤,准已套着新的罩衣裤了。
我以为妈妈生来就这么手巧,妈妈却說“是你姥姥去世后, 妈妈才学能干的。”妈妈是姥姥和姥爷的独女,虽然不算家境富裕, 但也尽量娇生惯养,从未捻针拿线。姥姥去世后, 妈妈的圆领衫破了。她第一次自己买来布, 拆开破旧的那件, 用报纸托下样子来, 比着剪裁出她的第一件作品, 再把新的旧的一并做好。 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 这是妈妈裁裁缝缝的开始。
记忆里,妈妈从没有說过她是怎么从每月两个42元的大学老师工资里攒出了那台大桥牌。却记得她每次用的时候,都提起这缝纫机是爸爸托了谁谁谁找关系才寻来的票。那是什么都要票的年代,缝纫机也是一种奢侈品。
我穿妈妈用那缝纫机做的衣服穿到大学毕业。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对自己每一件漂亮的衣服记忆都那么清楚, 直到现在,妈妈給我做的每一件衣裙, 妈妈帮我试衣服的是的眼神,好像就在昨天。
妈妈用大桥牌最后給我做衣服,是十多年前。两条孕妇裙。一条淡蓝,一条淡绿。
昨天,我把我的缝纫机那出來, 准备給大女儿作窗帘。这台好用的机器,三年间只做了几只靠垫。无奈我没有妈妈的本事,只求能在那针针线线下也留下对女儿的爱。
珍惜拥有 发表评论于
你的小妞妞好漂亮啊。
这里的缝纫机非常好用,而且功能很齐全。我妈妈上次来的时候,給我做了两件旗袍,都是在WALMART买的布,穿到学校,被同事猛夸一顿。我试着給小朋友做过演话剧的服装。
展眉 发表评论于
小小缝纫机,爱的见证和传递.
我妈妈用的缝纫机是蝴蝶牌的,我自己没用过, 一直想买一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