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个每天坐在家里打游戏等着疲惫不堪加班回来的你做饭的那个人;
她是那个写一串长长的回国购物清单丝毫不顾你转机三地独自一人拎着大行李肩膀酸痛的那个人;
他是那个半夜踢醒你嘟囔着“孩子又哭了”转过头翻身呼呼大睡的那个人;
她是那个不顾你上班上学开会考试拼命打电话一直拨重播键只是告诉你她的新桃花运的那个人;
……
她和他,他们就是那个不懂得心疼你的人。
都说爱是爱得心甘情愿,给也给得无怨无悔。可是不懂得心疼你的人,要花多少时间才会让他和她明白,是一天一个月还是一辈子?
让我苦笑的崇高友情
朱辰说,她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们的友情高过一切。所以我就信了,这一信就是十几年。
我和金娜是小学同学,小时候我们在同一个英文补习班补习英文;她爸爸是我爸几十年的老同事,从前我们两家就经常来往,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来多伦多。金娜比我先到的多伦多,她来之后不久就买房和车,老公很宠她,小日子从国内移到加拿大。
因为金娜的家里和我家一直处于一种世交的程度,连带着我俩的友情也变得更像是一种因为老辈人而维持的传统。小时候我就经常按照老爸的指示给金娜送去各种各样的补习资料,但凡有我的,一般来说都会给金娜留一份。我是一个细眉细眼的姑娘,而金娜是那种大眼睛白皮肤的美女。每次我们去逛街的时候,金娜总是对我手里拿着准备试的衣服说,小辰,这件衣服实在不适合你,你皮肤黑穿上显得脏脏的,还是我,穿什么都好看。渐渐的,我就不大喜欢跟金娜逛街了,老妈还总是劝我让我约金娜一起出去玩。
后来因为金娜去了多伦多,爸妈开始怂恿我也出去见见世面。金娜临行前我爸妈为她买了不少东西简直比对自己女儿还起劲,因为金娜的行李超重老爸还特地拖了一个老同学的关系让她一路顺利过关。金娜去了多伦多以后,刚开始那会儿因为不习惯,经常给我打电话。说是从加拿大打电话便宜,但是她却忘记了时差,有一段时间几乎每天半夜她的电话都会刺耳地想起;那段时间我经常加班,时常是头刚沾到枕头就接到金娜的诉苦电话;商场不够大朋友不够热情漂亮衣服不够多,开始我还想词儿去劝慰她,可是日复一日的重复论调,我已经很难避免接到金娜电话五分钟之内不睡着了。
所有的手续齐全,我也要去加拿大了;临行前的一个月,金娜忽然不怎么跟我联系了。在MSN上,我一登陆她就下线。原因只有一个,为了落脚,我想暂时借住在金娜家。开头金娜没说让我住还是不让,直到临行前的一个星期她忽然跟我说,不太方便让我住在她家;空间太小不太合适。回想那时候金娜发给她爸妈新房的照片,三室两厅1200多尺的CONDO,我无言。
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在网上找到移民接待站和接机的电话。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一个人拖着两个大行李(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金娜她妈给她带的东西)在多伦多机场等着陌生的接机人的那个凌晨,空气冰冷而陌生,心里忐忑不安;我所谓的好朋友不知踪影。
后来,当我找好住处安了电话,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的电话号码的时候,金娜居然能用一副很惊喜的口气说,哦,你已经到了啊?你看我都忘记了,一切都好就好啊,有机会一起吃个饭吧。
是的,我们应该见见,我这里有一个你妈给你的大包。我慢慢地说。
为了迁就她住DOWNTOWN开车到SCARBOROUGH的路途“遥远”,我背着大包坐地铁到她家。没想到她居然不在家,一个电话,我象个乌龟一样步履沉重地辗转到YORKDALE,等待她SHOPPING结束。
就这样,一顿饭,一个晚上,我想我们之间所谓的友情应该到此结束了。
一年之后,我找到了工作,用国内的积蓄和老妈的支援买了一个TOWNHOUSE。
这个时候,我接到了金娜的电话,听筒那边听到她掩饰不住的兴奋。哎呀朱辰,你买房子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我家那位拿到国籍了,这不想回国发展呢!我们把房子租出去了,房客签了一年合约;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多寂寞啊,我俩过来到你家住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俩就回国了。
我哑然,一定是老妈。这时候爸妈电话打过来,我说小辰啊,金娜给你打电话了么?她打电话跟他妈哭呢,这不她妈跟我们说了,你们在国内也应该互相帮助嘛。是啊,互相帮助,金娜大概已经忘记她是怎么“帮助”我的了。
好吧,三个月而已,人不仁,我不能不义。我赶走了房客,让出了带独立卫生间的主人套房。
金娜一家浩浩荡荡带着一大堆的家当,说是要海运的东西,满满噔噔填满了我只有火柴盒大的地下室和储藏间。两个人住在原本我租给房客600块一个月的套房,每个月只是象征性地给我200块。并在一次兴高采烈地炫耀中说走了嘴,才让我知道她的CONDO每个月能收将近2000块的房租。
三个月,现在已经六个月了,金娜一家仍然没有回国的动静。
朱辰看着我,小小白净的脸沉重忧郁,这就是崇高友谊名义下的友情,你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