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也很慢,吴迪艰涩的试图组织些语言,可惜失败了。金嗓子按了下喇叭示意我们时间到了,就开着吴迪的车先走了。
吴迪看看我,小心翼翼地说,‘我也开了啊。’然后缓慢的转动方向盘跟随金嗓子而去。我没再回头看房子一眼,但是心里却十分悲痛,想着,估计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
人的一生虽然死只有一次,可是生离死别今生再不能相见的感觉却可能有很多次,对自己前路的不能预测和没做好心理准备的远离都加剧了我的悲伤。和我告别的不单单是间房子,那是我心中历史最重要栖息地和纪念馆。
后来某一天金嗓子告诉我,你那房子又住进人去了,我看见挂新窗帘了。这个消息仿佛一下帮我终结了耿耿于怀的牵挂和感情,当我的房子成为别人遮风挡雨的地方的时候,我觉得我可以真正放下它然后心无杂念的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好像也是个女的,我看开一个小轻车。’
‘呵,希望她别跟我一样,过的幸福点。’
‘那时肯定的,沾了你的灵气她想不幸福都难。’金嗓子就是这么会说话。
我乐得笑出声来,好像看到了一个无限幸福的未来。老妈说过,当一个人要出远门的时候,不用带非常多的钱也不用带非常多的粮食,只要带足够的运气就好了。我喜欢这话,也信这个观点,所以每当我受挫和无助的时候,我都跟自己说,没事,你还有运气。
到了车站金嗓子也钻进我们的车,吴迪估计很感谢他来救驾,打破一直沉闷的空气。金嗓子上来就大大咧咧的说,‘没事,以后还能见呢,日本一共才多大点啊,等你混好了我们找你玩去。’
我低着头,怨这汽车怎么还不来,感觉忍的眼泪都快坚持不住了。金嗓子说‘你别一走就换电话阿,做人不能那么狠,就算你不想理吴迪我们这些朋友你不能不理啊。’说完挤兑吴迪说‘是吧?’
吴迪丝毫不敢反抗,顺从地说‘对。你到了哪都跟我们说一声,要是不想给我打告诉别人也行。’
本来我打算一离开就先换个新电话的,一了百了没有纠缠么,可现在被金嗓子说中了反而不能换了,戒掉一个人难道还非得借助外力吗,你的名字存在我电话里100年我都熟视无睹那才是高呢。想到这我很有骨气的往正坐了坐彻底打消了换电话的计划。
忽然金嗓子瞟了眼外面,说‘唉呦,车来了。’
我们三人一起朝外望去,夜色中一辆大巴缓缓进站,我告别的时刻也真正来了。我深呼吸一口气,准备拿包下车,吴迪轻轻的拉着我的袖口晃了两下,像是要传递一种什么信息。我看他,眼睛睁得亮亮的,就是没说话。
记得动画片九色鹿里,最后猎人要射九色鹿的时候,它悲痛的转过头来一对大眼睛含着晶莹的泪水。现在吴迪也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我,可惜他不是九色鹿我一点都没感动,因为我更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需要你行动的时候就给我行动的支持,不是口号。
需要你声音的时候就给我声音的解释,不是眼神。
对于他最后没有只言片语我感觉很失望,男人其实也挺怯懦的,他都负不起责了还指望最后说出什么金玉良言吗。
上车之前我和金嗓子握了下手,抿紧了嘴唇没哭出来,金嗓子也收起刚才的嘻哈语重心长的跟我说,照顾好自己啊,有事打电话。
吴迪立在金嗓子身边,手足无措的,我看这送别对他也是种煎熬。既没立场祝福我走,也没资格挽留我不走,无助的一塌糊涂。
我和金嗓子说,我走了,你们回吧。最后瞟了一眼吴迪,跟就义似的转身上车了。他俩的声音追过来,到了给个电话啊。
城市的灯火昏昏暗暗,有家的人都回家了,没家的人开始流浪。我走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撩开窗帘往外看,金嗓子和吴迪还站在那里,两人点了支烟,2个小火头一明一灭,金嗓子拍了拍吴迪的后背。我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一瞬间汹涌的眼泪夺眶而出。爱情失败了,可也说不出谁是最可怜的,经历了、享受过、也承受着,可能这都是成长的代价吧。
吴迪看到我的位置,朝这边走来,我隔着高高的车窗俯视着他,说不留恋是假的吧,或许以后永远都没机会再见了呢。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汽车动起来的一瞬间,任愁肠千结,也都无力回天了。就像吴迪最爱唱的大海一样,好像就是那种感觉: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
爱情涅磐了,我们也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