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造浪

世事沧桑,深山幽静。细语人生,聊发自叹。惊鸿留痕,同享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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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边漫步。

海浪一排排地涌向沙滩。儿子赤脚在沙上乱跑。在小孩子的眼中,一切都是好奇的,因为他没有先入之见一类的概念。他时而走到海浪到达的最高位置,站在那儿东眺西望。不一会儿,一个更大的浪打到他的腿,他感到奇怪:“为什么会有浪?”

我回答他说:“风吹在海面上,引起波浪。”他仍不解:“我觉得风是总在吹,而浪却是一个一个的?”我说:“风吹在海面上的能,聚积需要时间,释放也需要时间。能量的传递会相互干涉,导致有波峰和波谷。所以,浪是一个一个的。”这样的语言,孩子会懂吗?天知道!从他迷惑不解的眼神中,我知道这比没解释还糟。只好说:“反正风是一直在吹,浪是一个一个的。都这样。”这下他似乎满足了。可他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那今天根本就没有风呀!怎么还有浪?”我说:“这个地方没有风,别的地方有风。浪能传很远。”

在海边的问答就限于此类。有一天,儿子拿出一脸盆,装上水。用一棍子拍打水。我问他干什么,他说想看看如何起浪。拍打自然不行,那就用棍子搅。很显然,搅得结果只能引起漩涡。

我建议他用一个方形的桶作实验。这样用棍子搅,在边缘出现起伏的“波浪”。搅动的越快,波浪越大。到最后,“波浪”的幅度不会再增大了。他问我如何能搅出更大的浪花,我回答他需要更大的桶和更深的水。如果水体的粘滞性变小,在同样的情况下,那浪可大一些,但这是孩子无法理解的。我自然没说。

面积小、且又浅的水体只能产生一定幅度的浪。

海面上的海浪是典型的随机变量。你无法事先确定特定的地点在特定的时间上的浪幅,那就是标准的随机变量。股市上特定股票的价格也同样是典型的随机变量。

最糟糕的是,有人用最高浪的高度乘以水池的面积后,就认为该水池中有那么多的水!对股票更是这样算的。这样的思维方式几乎成了报刊和网上关于股票的标准思维。比如:“股票下跌多少,多少钱蒸发了!”那样的话几乎就是精神病院里常出现的梦呓。有人就这样去认定比尔•盖茨的钱数。比尔•盖茨回答说:“这取决于你怎样理解那个数字。”看来,比尔•盖茨还是比那些人聪明。

在一定的经济文化中,一定的技术改进步伐,股票的涨落就和水体中的波浪是一样的。大的水体才能产生大的波浪。当然,这其中许多人只希望这样的浪只涨不落。

若你告诉他们只涨不落的现象在许多时间里是不存在的,你能得到的最多的就是白眼。这就是人类某种“理性”的结果。

美国的金融学家伯纳德•巴鲁克对众人的告诫是:“如果你放弃你所做的其他一切——像医学院学生学习解剖学那样,来研究整个市场的历史和背景以及在市场进行交易的一切主要公司的股票。如果你能做到所有这一切,如果除此之外,你还有大赌徒那样的冷静头脑,还有预见性很强的人所有的那种超过五官感觉之外的第六感觉,以及还有狮子那样的勇气,那么,你就有影子那样轻微的机会。” 注意:他说的是法律完善的民主社会。即使在那里,幕后交易都时有发生。但一旦被发现,当事人铁定要坐牢。对于那些专门靠幕后交易赚钱的社会,股市是个什么东西,有头脑的人都该知道。若你不能、或不想靠幕后交易,那就像一只熊猫去和狮子抢食。

人类的每个个体都认为自己是理性无比的,但群体作用的合成是典型的随机变量,而大自然通常相反,一堆死物,无知无识,但作用的合成是非常有条理的。例子就不举了。读过《生态学》就很容易发现这样的例子是很多的。

这是万古不变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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