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往事(三) 有多少青春可以胡来

已经在家游手好闲好几天了,心里有点不安。1228日去学校,约好了和老师谈论文的事,早早地去了,图书馆里空无一人,大家都忙着过年去了,谁还有心情在这个时候读书?我的心里也象长了草。拿了一本经济杂志随手翻了翻,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于是回到家里,百无聊赖之中想起了朋友那里借来的韩剧“浪漫满屋”,我那35岁的朋友看过此剧之后疯狂地迷上了男一号,想来应该挺好看的吧。

换上家居服,从超市里买了一些话梅薯片点心等众多垃圾食品,就地坐在一堆被子中间,打开电视,什么也不想,这大概就是忙碌工作的人们所想往的悠长的假日。电视上的“乔妹”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电视下的我蓬首垢面,目光呆滞。冬季的抓绒家居服真是招灰,穿上又臃肿,我感觉自己象一只被人随手丢在角落里的落了灰的绒毛玩具熊。

关掉电视,拉开窗帘,外面阳光刺眼,在阳台上深深呼吸了一口冬天清凉的空气,做些什么好呢,在这年末的不知所措的时光里?

半个小时之后,我出现在开往涩谷的电车里,紧身毛衣,高靴短裙,缀满亮片的帽子和围巾,黑色皮衣,自我感觉象是某部青春剧里的女配角(还没有疯狂自恋到失去理性),我的笑容,如花一样久久绽放在冬日暖阳里。

涩谷永远也不输于时尚。这里有各种各样的行为艺术家,用自己的服饰来表明多元的生活态度和理念。裘皮的奢华,羊绒披肩的优雅,裤档都要掉到地上的低腰裤的叛逆嬉皮,最喜欢看的是那些穿着格子短裙白运动袜的女中高生,每次看见她们在寒冬的街上,都不禁感叹那种让人难以正视的青春飞扬……

我坐在星巴克里,手握一杯卡布其诺,悠然地看着这千人千面的街,心里向往着我一人千面的人生。从前的一些生活片断在眼前闪过,刚上大学的自己,背着粉包,脑袋上还扎着包装礼物用的丝带;刚工作的自己,坐在大理石的柜台前眼光茫然地望着灰尘满天的街道和开开关关的玻璃门;刚到北京的自己,独立生活的欣喜,从对面的部队大院里买蔬菜和米;刚到东京的自己,在繁杂的地下铁前拿不准哪一辆才是自己想上的车……

窗外是年末热热闹闹的异国的街,我的思绪在咖啡的香气里四处飘荡,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92年上大学,13年过去了,生活和自己当初的想象有太大的不同。低头叹息,有多少青春可以胡来,有多少人生可以更改。

ZARAUNICLQGAP,无印良品,这是我常去的几个店。其中最喜欢的店是无印良品,店里总是放着舒缓的音乐,再忙的人,脚步也会不自主地慢下来。产品也正如其品牌,朴素上品,有点禅的味道,与其说这是一种商品,还不如说这是一种理念。我回家的路上就有这样一家店,我每天早早跑出去,很晚才回家,有时在半路下车在那家店停一停,也买一些食品什么的,表达一下自己希望慢节奏生活的愿望。

节日的店里挤满了年轻人,热情万丈地为自己或是为自己喜欢的人买东西,很多店都在放中岛美嘉的雪之华,就好象国内一到过春节就要放难忘今宵一样。我买了一套新的家居服,裤子是深蓝的,两边扎着两条明线,纯白纯白的上衣,简单干净。想象着自己穿着这身衣服在窗前打字,笔记本旁边放着一杯热气淼淼的红茶(后来又特意去买了英国红茶),不禁神往。虽然不是很需要,可还是买了(同时决定把那套让我觉得象玩具熊的衣服扔掉),是为了脑海中浮现的健康明朗,还是因为年关将至的挥霍心情。

逛街回来,脚走得好累,又去了那家大浴场泡澡,好久没来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是秋天,现在已是深冬了。露天浴场里人还是那样多,一池碧水在寒夜里冒着缈缈热气,我迫不及待地跳到大缸里,水是温柔的被子,完整而严密地盖住身体,而头露在外面,清冷空气醉人,头顶的灯发出桔黄的温暖的光,抬头望,皓月当空,群星闪烁,我仿佛回到了可以听到“万户捣衣声”的远古。

从极冷的空气中进到极热的水里,再从极热的水中回到极冷的席子上,冰火两重天中其乐无穷。可能人生本是如此,在极端的环境里来回切换反而生出很多意外的快感。

后记:这是我记忆中写得最艰难的一篇随笔,大概感叹流年似水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情绪。明天就过年了,忽然看见路边已有梅花开放,感叹梅知我心。在萧条的景色里看见鲜艳的花朵,那种喜悦比看见百花齐放还要来得强烈。上周东京下了雪,是入冬以来的首次,因为气温比较低吧,有些地方的雪没有化,远远的看去,光溜溜的路面。这是我所熟悉的冬天,每次走在上面,都想过沈阳一冬都堆在树旁边的雪堆还有冬天回家推门而入的温暖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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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我和你一般年纪尼?咋我也要成为高龄产妇尼,咋我喜欢的店和你一模一样尼,咋我也到过丽江尼,咋我对成都那么熟悉尼,咋我一口气就把你的博看完了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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