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黄金周 小虫牙大闹德法之一我是一颗小小虫牙,我把我的能量都深深埋藏,一点点默默的积累,准备着一次盛大的爆发。
我的主人(网名:飛燕)从来也不曾意识到我的存在,肆无忌惮的奔波,肆无忌惮的熬通宵,不曾想过我一点点的吸取着营养,积累着我的实力。
4月28日,我的主人登上了飞往德国波恩的航班,带着窃喜的我飞向她最好的朋友--LeiLei的家园。
在狂睡了十几个小时以后,我们来到了正被阴雨洗礼着的法兰克福。LeiLei的老公----一个英俊挺拔的德国警察,我们都亲热的唤他柯柯儿。柯柯儿在机场的人群中鹤立鸡群,帅气的他带着满面的笑容给了我主人一个热情的拥抱。
柯柯儿在雨中带着我们向波恩飞驰。
LeiLei在波恩的德国之音工作,既来之则拍之------
雨后的波恩,连垃圾筒都被洗的发亮。我蜷在我主人的嘴里,一边听着她和LeiLei大叙别情,一边在想:今天是不是波恩的垃圾日啊,怎么满街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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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我的主人初来乍到还不太敢拿着炮头对人狂扫,小心翼翼对着墙上的镜子咔嚓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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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柯儿同志非常善解人意,自己拿份报纸埋头苦读去了。我的主人和LeiLei一口地道中文飘荡在柯柯儿头顶。
吃完晚饭回家,在飞机上睡饱了的我们再加上时差一时倒不过来,又拽着柯柯儿在客厅里喝开了。好像喝了Wine,又喝了柯柯儿热情推荐的白兰地。LeiLei不喝酒,叽哩咕噜跟我的主人聊天,同时跟我一起冷眼看着两个酒鬼酒兴欲浓,到最后各自晃回屋去倒头而睡。我也被酒精泡的有点晕乎。就如喝下了壮行酒,我酝酿着我的爆发计划,偷乐着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醒了--------早上7点!!!我的主人在被窝里辗转了不知多少回合后,终于等到了亲爱的LeiLei拾级而上,来到三楼我们的客房探视我的主人。我的主人总算脱离苦海,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我知道飛燕一定很开心的,因为此行已经计划了好几年了,这次终于成行。所以我决定让她再快乐一些,让她蹦得高一些,让她忘形一些。
主人没洗脸没刷牙就先抱着炮头上窜下跳对着LeiLei家里到处狂扫。
客房。每天一醒来,就会看见在房间另一头的那面白墙前的这个小景。原本应该是挺刺眼的颜色的,可是带上了一些岁月的痕迹,再加上一份不多加修饰的随意,便是刚睁开眼,亦是只感觉到那份轻轻的不压人的温馨。
3.
柯柯儿同志是个历史迷,为他收集的那些个破铜烂铁,LeiLei不知道在网上跟我主人抱怨过多少次。偏偏我的主人也是个喜欢老的旧的的人,每次听了LeiLei的抱怨都是胳膊肘大大滴拐向柯柯儿。所以柯柯儿的书房,那是一定要去参观滴~~~
一进门我们就差点被吓了一大跳,只知道柯柯儿喜欢破铜烂铁,没料到居然还搬了这么一个制服帅哥回来。而柯柯的一大嗜好就是把自己的靠椅搬到这小帅哥的旁边静静的看书。德式书童啊,可让我们开了眼界了。我的主人咽着口水狠狠盯了帅书童几眼,自那天以后就开始满街找书童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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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客厅的这个大柜子,我的主人特别的喜欢,来来回回总是不忘溜一眼。不过直到有一天晚上发现柯柯坐在大柜子对面的沙发上看电视,才总算明白过来这居然是个电视柜。再听LeiLei说了次柜乃是古董店淘来之宝,我就又一次被我主人满嘴的口水给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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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厅便通向大院子。这是我和我的主人都很喜欢的地方。我们常常坐在台阶上点上一支烟,静静的被这一片绿包围着,听那鸟儿啼鸣,看那星星闪烁。有一天晚上我的主人差点就依着酒劲儿赖在台阶上的沙发上准备披星枕月而睡了。
迎面的那面白墙,LeiLei对我的主人说:那是留着放你弟弟的作品的。------我主人的弟弟是个不知道是否能结果儿的艺术家小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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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iLei夫妇住在三栋连在一起的房子的中间一栋,与日本不同的是,三家的院子都没有用墙隔开,只是很随便的用铁丝圈了一下,还不忘种些花草来掩饰。我喜欢左边邻居家的大狗,右边邻居家的可爱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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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9日
今天的计划是热爱祖国,热爱祖国悠久历史,古迹城堡的德国绅士---柯柯同志奉中国美丽LP大人之命带着访德友人---飛燕(小虫牙我的主人)游览古城堡。因为我主人梳妆打扮喝茶逗狗消磨了时间。出门已经是快中午了。
开出去还没半个小时,我的主人就发现了前方小山头山的貌似城堡遗迹的建筑。柯柯同志很细心的问了一句:你想不想看看?,我主人很是爽快的回了-----Yes,I want!。这儿我不得不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主人的英语水平,很让我丢脸的是她实在是个英语盲,除了说她想吃想喝想睡,其他的那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她最大的本事就是不懂装懂说Yes,Thanks,再不懂就干脆闷头装聋子,可不管你气不气死。好在这一点柯柯同志几年前在上海首次会见我的主人的时候就已经切身体会,所以二话不说车头一转就冲着那小山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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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每一个城堡都在城堡脚下会有市街,日语叫做「城下町」,我猜这也是一个「城下町」了,虽然城堡已成昔日辉煌,今日残壁,可是人便如山上的植物,扎根繁殖代代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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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曾经的城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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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顶上便是一片平地,只能通过这仅存的残壁来想象昔日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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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小小的古城堡下来,柯柯才很顺带的告诉我主人今天我们会在沿途见到很多城堡,但是先要带我们去看看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莱茵河支流Aar河沿岸的被葡萄园环绕着的古老的小城----Ahrweiler(アールヴァイラー)。 13.
雨后天晴,使街市更显得色彩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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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一个城市教堂是必不可少的。这是我们来走进的第一个德国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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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仰望。灰色和白色,有种清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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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去超市买水。这些德国肥肠,比砖头还大的奶酪,让我的主人眼里“刷”的一下就充满了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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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我主人可真是运气好,去德国以前就总听好友LeiLei抱怨德国阴天多,可是这刚到第二天,就蓝天白云,风和日丽,拍啥都过曝。
且说柯柯大人带着我的主人游山玩水,却苦于语言交流不能随意。于是柯柯在途中顺带上了他的做德国大厨的表弟---约克。约克和我的主人几年前也在上海见过,当年加上柯柯三个人在上海曾大喝啤酒,有一晚曾把LeiLei家灶台脚下拍了一溜儿的啤酒瓶。三个人凑在一起倒也混了个谈笑风生。
途中偶遇的小泥瓦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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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主题来。从柯柯和约克的家乡出来,我们去了今天的主要目的地-------建于十二世纪的城堡:Marksburg城。这座城堡在1899年换主人为Wilhelm二世,至今归属其后代。因为直接到了城堡脚下,所以远景纵观就不成了,只能在参观途中拍些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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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克也爱拍照,时不时拿走我主人的炮头自己过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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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内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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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时代的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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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戴上头盔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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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们去了就在城堡附近的以wine和玫瑰而出名的town-----Braubach(ブラオバッハ),这是一个保存得很好的老街区,16到18世纪期间的很多木建筑的房屋都保留着,最喜欢的是,这些木房子都住着人,平添了一份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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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条街上吃了午饭。不过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就会发现这时候实际上已经是傍晚5点多了。可是外面依旧阳光灿烂,街上没什么人来人往,周围俨然被一份午休的闲散空气笼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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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语菜单自然是看不懂滴,但是既然有大厨在,变不愁吃不到好吃的了。只可惜再好吃的东西,这样的浩浩荡荡的堆到眼前来,光看也看饱了。佩服的是柯柯同志和约克同志都面不改色的席卷风云,一扫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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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我们都上了柯柯的车,由他带着我们顺着莱茵河畔驰去。
沿途柯柯不厌其烦的给我的主人指出一座座城堡,有著名的猫城,鼠城,还有记不住名字的城。我的主人在温暖的阳光下,在呼呼擦过耳边的风声里时不时拿起炮头,让相机快门和柯柯的车速较量着。
途中我的主人好几次想申请下车,可是想来热情好客的柯柯一定是很想多给她看看他自己最喜欢的这些城堡,多给她感受一下莱茵河畔驰骋的快乐,所以也就随遇而安,收不到镜头里的也就收到了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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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到德国的第二天了。
第二天也已走了不短的路了。
我的主人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间,时而精神百倍(当然是在不该有精神的时候),时而睡意绵绵(当然是在不能睡的时候),而我,我是个小虫牙,我一直是清醒的,无论在什么时候。我早已睡过,我早已积累过。可是我只是睁着眼睛躺在牙床里,回顾着我的虫牙之路。
我记得我原本是一颗与我每天相濡以沫的兄弟姐妹们没有任何不同的牙。
白净的,亮丽的。我们一起成长,每天无数次的碰撞,却还是乐此不疲。我是深爱我的主人的,爱她给我甜品的柔腻,爱她给我红辣椒的辛辣,爱她给我核桃壳儿的强硬。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不再白净亮丽,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虽还和其他的牙兄牙妹们同卧在一个温暖的牙床里,可是已成异类。我渐渐的是去了我原本的牙色,我的芯一点点的空了,虽然我还是强撑着,我还是强守着我的城堡-----牙床的最深处最边缘地带。人们有时候管我叫智齿,可见我是智慧的,我的生成是意味着主人的成长的,可是智慧的终点难道便是空??
我记得我的主人是爱我的,我记得她爱给我的一切美味佳肴,酸甜苦辣。我和她是一体的,我开始担心是不是她也如我一般渐渐力衰,如我一样一点点被空了芯去。我开始注意她了,开始在接受的同时静静的瞄上她一眼。结果是我的芯势不可挡的渐渐空去,而我的主人倒是丝毫也不曾留意的一如既往的送给我这送给我那。
我困惑了,我多么想对我的主人说:不要再塞了,我们都会疼的!可是她是那么的开朗,那么的阳光,那么的豪爽,那么的一如既往。我不得不用我渐渐被蛀蚀的芯去再次想一想我和主人的同体之恋。我可能被恐慌吓昏了,我开始摇晃,我惊讶于我的发现------原来我的主人通常是不特意记起我的,她自己的心渴望着柔腻,渴望着刺激,她只是随着她自己的心走的。我是她的一部分,所以她早已视我如己,早已不再独立思考我的存在,她连自己都经常忘记保养,如何还会记得保养我这牙群里的一颗?
我无声的撑持着,无声的老去着,无声的悲哀着,无声的焦虑着,无声的惶恐着,无声的看着一切无声的从我眼前过去。
直到有一天,我再也不能忍受我渐渐成了一颗黯然无色的虫牙,我扭动起来,我上窜下跳,左摇右摆,带给我的主人一份她不曾经历的疼痛,只为了告诉她我的存在,告诉她我病了,告诉她我渴望着我还是那可白净亮丽的奋勇守边疆的好牙,渴望她能够回首好好一顾。
我的主人连蹦带跳捂着腮帮就冲去了一个药水气味四溢的房子,那里是以白色为主色调的,包括那里的人也是白衣白帽白鞋子的。我听说过那个地方----牙科。我知道这是我的主人来拯救我了,我突然就脱了力去,突然就全身都松软了,我安静的躺回了牙床里,安静的收回了我面目可憎的那些棱角。我等待着我----一颗好牙的复活的那一刻。
那个白大褂的人为了好好看我,把我的主人的嘴唇都要扯裂了。我心疼着我的主人,可是我听见她的心强有力的跳着,听见她的心在说:忍一下,就好了,马上就。。。我无法听见那后面接着的是什么,直到我突然听见咔嚓一声,发现在的所有触角都没了知觉,直到我突然被蒙头裹上了一层白色盔甲。
我在被完全扣住之前的那一瞬,终于听见那后面的半句话了------马上就可以切断神经套上牙套一劳永逸了------紧接而来的是沉重的黑。
你看,这些城堡有风化的,有残缺的,有至今还耸立着的,有阴冷的,有华丽的,无论怎样它们都是在阳光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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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任凭外面似水流年,在我都是漆黑梦幻弹指间。
就在我的主人风风火火计划着飞往欧洲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被一丝光亮震醒了。你知道,哪怕是再微弱的光线,对我来说也是刺眼的,也是耀目的。我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以至于我久久都不敢靠得太近,只是一点点,一点点的靠上前去,就如我一点点一点点的复苏,一点点一点点的从那缝隙里吸取着营养-----我醒来了,我的名字已经彻彻底底是:虫牙。
我的主人登上飞机的那一刻起,我也铁了虫牙心。既已给了我光亮,那么我定当粉墨登场,又何惧落幕何时?!
我为了让我的主人好好记起我,为了让她好好体会我的坠落时的痛苦,我将我的开幕式放在了她倒时差最痛苦的到达欧洲第一站---德国的第二天。我让她这天好好的游逛了她喜爱的古城堡,我让她好好体验了一下异国风情,同时让她好好的给我喂了一顿大餐,在夏令时的欧洲的太阳也即将落山的时候,我悄无声息的跺了一下脚,我唯一一只还能动的脚,我不得不说那个牙医实在太可爱,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我留下了一只脚,连接着牙床的钢丝---那叫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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