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评社北京10月25日电/新华网消息:西班牙《起义报》10月22日文章“美军如何将我变成恐怖分子”,内容如下:
今年3月,200名反对伊拉克战争的美国退伍军人效仿反对越战的军人1971年的行动,在马里兰州银泉举行“冬天的士兵:伊拉克和阿富汗”听证会。听证会持续了4天时间,他们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述了美军如何违反交战规则,以及如何系统地对伊拉克和阿富汗平民施以种种残酷的暴行。退伍军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并不是个别现象”,即便所叙述的事件极为残酷。对多数人而言,这是他们第一次讲述自己的经历。
现在,退伍军人们的证词已经由阿龙·格兰斯汇编成《冬天的士兵,伊拉克和阿富汗:侵略战争目击者的叙述》一书。前陆军预备役军人迈克尔·普里斯纳于2004年2月退役,以下是他的回忆:
入伍的时候,我被告知军队中已经不存在种族主义。不平等和歧视突然间被所谓的“机会均等计划”(EO)清除殆尽。每支部队中都有一名EO代表,以确保不会再出现种族主义因素。美军当时坚决致力于扼杀任何种族主义的苗头。
然后发生了9·11恐怖袭击事件,我听到了一些新词汇,例如“毛巾头”和“骆驼骑手”,之后还有更加反动的“沙漠里的黑鬼”。最初这些词汇并非出自士兵,而是出自我上司之口。在各级军官中,这些恶毒的种族主义词汇突然间变得可以接受了。
2003年,我到达伊拉克时又学会了一个新词:“haji”。我们认为“haji”是敌人。有必要了解这个词的来历。对穆斯林而言,最重要的是要去麦加朝圣,而曾经前往麦加朝圣的人就是“haji”。这是传统伊斯兰教中的最高称谓,但我们却颠倒了黑白。
自美国建国以来,种族主义就一直被当作扩张和侵略的正当理由。美国土著人被称为“野蛮人”,非洲人则被冠以各种名称。
也就是说,“haji”是伊拉克战争中的专有词汇。我们对侵略、破门而入和劫掠钱财早已耳熟能详,但这回却是一次不同类型的侵略行为。
我们接到的命令从来没有任何解释。上级只告诉我们有五六间房屋已经属于美军,而我们必须让那些家庭离开他们的房屋。
我们前往这些房屋,并且通知里面的家庭,他们的住宅已经不再属于他们自己了。我们不给他们任何选择的余地,既不告诉他们去处,也不进行任何补偿。他们看起来很茫然和惊恐,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也不离开,所以我们必须将他们驱赶出去。
有个家庭包括一个带着两个女孩的妇女,一个年迈的老人和两个中年男子。我们把他们从家中拖出来,驱逐到大街上。男人们不愿离开,我们就逮捕了他们,并且送进了监狱。
几个月后,由于缺少审讯人员,这份任务就落在我头上。我目睹并参与了数以百计的审讯。我尤其记得其中的一次,正是那一刻让我看清了这次侵略战争的本质。
那个犯人被剥得精光,面对着墙壁,手背在后面,头上还顶着一个沙袋。我的任务是用一把金属折迭椅砸向紧挨着他头的墙壁,其他士兵则在高声重复同一个问题,直到我们都累了。
我的任务还有确保他保持站立姿势,但他的腿受伤了,一直倒在地上。军官让我把他拉起来,因此我不得不拽起他,并把他靠在墙上,但他仍不断倒下去。反复几次之后,军官对我大发雷霆,并且亲自抓起犯人,连续把他往墙上撞。军官走后,我发现他流血了。我让他坐下来,直到军官再次返回。在自己所属的军队和犯人之间,我选择了维护后者的利益。
我努力让自己为这段服役经历感到骄傲,但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耻辱。种族主义无法掩饰侵略的实质。我们被告知是去打击恐怖分子,然而真正的恐怖分子却是我们自己。我们的敌人并不在千里之外,而在本国内部。如果我们团结起来,就可以制止那场战争,就可以在未来创造更美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