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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公鸡 【ZT】
小时候养鸡当宠物,每年总能至少养大一只。对不显性征的小鸡一律喜欢,到能分出公母时就“重女轻男”,淘汰公鸡。
这原因,基于对公鸡的“道德评估”。通过对鸡群的生活考察,我认定公鸡是非常“缺德”的贱种。
过去还没“现代化”养鸡的时候,主人鼓励鸡们自由觅食,鸡群是早晨放出,晚上主动回家。一般一家的鸡群里只留一只公鸡,这只幸运的公鸡就成为鸡群的“天然领袖”。作为有绝对权威的**者,在它“国家”里,除了奴隶、◎◎,它没有一个朋友。
喂食的时候,公鸡总在中心位置,大脑袋埋在盆里扑扑愣愣挑三拣四,母鸡们挤挤蹭蹭,那地位最低的溜着边儿作贼似的逮一口是一口。要是一群鸡在土堆上刨食儿,公鸡的动作最慢最夸张。偶尔发现一点可吃的,它就大肆抄作弄到轰动“全社会”,好像全体“鸡民”靠它养活似的。它先是仰着脖子急促地发出一阵咕咕的报喜声,全体母鸡为之一振,争先恐后呼啦啦地围了过来。那只公鸡更起劲地表演开了:一边咕咕一边拽,退一步,进一步,叨一下,放一下,左摇头泯一嘴,右摆头再泯一嘴,歪头看看,伸腿扒扒……我想这哥们真是讲情意够绅士,下一步就该让哪位“女士”享用它的劳动成果了――可是,这小子脖一仰连耸几下把食儿独吞了!
“群众”被匆忙召唤过来,被它们的领袖耍一阵,听完报告看完表演后恢复平静,这种情况老是一次次地重复。它们不懂得这种制度、风气误工费时,纯粹是瞎折腾。到底是旁观者清啊,我小孩子家都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里特气不忿。以国民经济为中心的姿态做够,它以自己的食为天,还要群众以它为天,什么东西!
鸡做爱,据说是采用“新屁发布会”的方式,称之为“压蛋儿”。人类这样称,有“单纯经济观点”的意思,不讲“鸡道”。可那公鸡对同类异性的观念、态度更不“鸡道”,母鸡在公鸡面前保留不下一丁点女性尊严。公鸡是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根本不打招呼,突然发性一头冲向一只母鸡,将那母鸡吓得魂飞胆破拼命逃窜,追上去,一嘴叼着人家头发,臭爪子抓死人家后背,前扯后压,一秒钟完事。每次都是霸王硬上弓,并且每次强奸都属情节恶劣,什么爱的交流、对方感受等等,在那公鸡的猪脑子里根本没影。想想看同志们,在雌性世界,摊到有这特权这德行的雄性,还有比母鸡更倒霉的吗?
据说雄鸡担负着保卫任务,属“鸡民卫士”之流。它的确很重视在自己那一窝子里的作威作福的“主权”,最恨“干涉内政”,不时嘀嘀咕咕提个醒说是有外敌强敌侵犯本鸡族,摆着一副随时投入战斗的勇士模样。其实这家伙是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典型。一有险情最先逃跑的准是它,永远没有撤退在后掩护群众一说,保存实力维持鸡窝内统治是它的不变法门。对小孩,你在两岁时它敢啄你,到三四岁它就不敢偎边了。两只公鸡一照面,一般能迅速估价出对方的实力,感觉不好的即刻逃之夭夭,逃不了就缩起脖儿当孙子。要是互不服气,就开展争霸战,输掉战争的那只疯跑回鸡窝,而对内的武功霸业却并不因此逊色。
还有那公鸡叫,那嗓音那架势即虚张声势的榜样。人们拿它当报时器,其实是种鸟都比它更有参考价值。它有盲从的毛病,听见其他公鸡叫立马就跟上。第一个叫的那只鸡,谁能保证它不是神经衰弱、夜游症、内分泌失调和感光系统故障呢?公鸡们总是跟从不正常的同类大有可能啊,《半夜鸡叫》里的周扒皮,就是利用公鸡这特点骗雇工半夜起床干活的。特别是当代公鸡,根本就没一点准头了,净不分时候地瞎叫唤。声音也变了味,脖子一扯,必是时髦口号:“改――革!”接着一群鸡就“改、改、改、革、革、革”起哄应和。它们懂个屁呀,傻瓜才根据它的报告与时俱进呢。再说,三条腿的鸡不好找,戴几块表的人到处都是,报时?谁信?
历史上出了些歌颂公鸡嗓的文字,“雄鸡一唱天下白”的诗句就很有名。太阳岂是它叫唤出来的?事实正如在下所说过的:“千里无鸡鸣,依然东方红!”错么?
《韩诗外传》卷二有段酸文说“鸡有五德”:“首戴冠者,文也;足傅距者,武也;敌在前敢斗者,勇也;得食相告,仁也;守夜不失时,信也。”纯粹扯蛋,扯没影的公鸡蛋。
原鸡、野鸡没公鸡这么多腐败、虚伪的习性。自由天地里,雌雄比例基本平衡,雄性要让雌性接受,玩虚的不行,需要证明自己的智慧、活力和养家糊口的本事以及一片真情。竞争法则是残酷的,而机会是平等的,适者生存并传下适者那富有活力的基因。雄性有许多参加“竞选”的“候选人”,雌性似乎择优而从的“选民”。这样,野家伙们的觅食、求爱、保卫、关照“家国”等活动就很自然、真诚。野鸡的上帝是自然,人则相当于家鸡的上帝,公鸡的德行,是人类在经济利益驱动下的行为惯出来的,大大强化了公鸡的性别优势,它原有天性就被扭曲变形,具备了反自然的习性。可见,强势的长期的人为,能制造被控制者的习性,包括制造掌中物的无比傲慢的习性和无比幸福的感觉。这些制造出来的习性和感觉,还会被当作一种原本固有的生物性的天性――人们说:这东西,天生就这样!
一个小圈子内的公鸡对鸡群的权力不受制约,不挨刀它就不下岗,它的智力又理解不了挨刀的事,所以它觉得美到极致。各种特权一应俱全而有利无责,精神上因特别受用而时时都摆着君临天下的“雄样”。这可怜可恨的家伙,怎么会知道最体面最尊贵最享受最能代表鸡群的它实际上是严重退化了的孬种呢?它怎么会观察出历代公鸡悲惨的命运轨迹从而跳出“周期率”呢?能知道它就不是鸡了。
狗日的公鸡,要不是我有的同类有点像它,我懒得理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