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苦的第一个月

不知不觉间,姗姗已经快十个月了,从刚出生的小不点到现在的小大人,好象一瞬间的事。有几个朋友劝我给她建一个博客来记录她的成长历程。而我向来是一个懒惰的人,直到姗姗长成现在的样子才惊叹时间流逝的速度。若果再懒下去,那些快乐的时光就真的无声无息地流走了,不会留下
打印 被阅读次数

 本想回家后就可以好好睡觉了,可事实并非如此。

 姗姗到了晚上就不肯睡觉,不停地大哭。她肯定不是饿了,因为我已经有奶了。每天晚上她要哭到三四点钟才睡觉。她每次哭的时候都大张着嘴巴,小下巴不停地抖。我又心疼又焦急,六神无主。哭了一晚上后,天快亮了时,她才沉沉地睡了。天天如此。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给INFOSANTE打电话,就是一个咨询中心,各种各样的建议。接电话的护士问了一些症状,然后问,体温是多少?我一下傻了眼,太焦急了,根本没想到要给她量体温。护士说婴儿的体温不能到38度,因为不能让婴儿发高烧。后来又打过一次,好像是不能超过37度。总之两次建议的温度不一样。

后来就给她量体温,那时根本不知道婴儿的体温要在肛门量,还是象大人一样在胳肢窝量。温度大约是37度。打了几次电话后,孩子还是不停地哭,最后忍不住到儿童医院去了。一般到医院时,会先见一位护士,做最初的判断,再根据这个判断来决定见另外的护士和医生的顺序。接待的护士一见姗姗就问多大了?告诉她14天。护士马上打开接待室的门,让我们进去,然后就是量体重和量体温。她告诉我,因为孩子太小,没有抵抗力,会先让医生给她看,而且不用在外面的等待室里等,以免跟别的病孩接触。另外的护士很快见我们了。护士问来医院的原因,我说是发烧,胳肢窝量的,37度。护士说那就相当于肛门的38度。再就是做一些基本的测量。做完后直接把我们领到一个屋子里等医生。这次等的时间比较长,可能是医生正在忙别的病人。

医生来后又问了些同样的问题。告诉我,孩子太小,不可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为安全起见要做血检,尿检,还有脊髓液检查。先是尿检,衣服都脱了,换上小褂子,一个壮壮的男护工按住她的小手小脚,护士用一根细管去取尿。姗姗开始大哭,哭得比在家里还响。可能是被按住了害怕,也可能是不舒服。细管插到一半时,姗姗忽然尿了,护士手忙脚乱地用小盒子去接,好不容易才接到了一些,取尿完成了。护士接着在她的后腰处貼了一片膏药,说是用来麻醉的,这样抽脊髓液时就不疼了。

接下来是验血。先在脚底扎,将血抹到小纸片上。然后还要在手上扎。护士拿着姗姗的小手小腿前前后后摸了好几遍,血管太细,很不容易找到。后来在右手上找到了。抽血的时候姗姗哭得更凶。整个过程我都很痛苦,心里象针扎一样,心疼又无能为力。抽完血后,针头还留在手背上,为了后来打吊瓶用,护士仔细地用胶带固定好了。然后把我们领到一间屋里,让我们等验血和验尿的结果,大约一个小时左右。

我把姗姗紧紧地抱在怀里。护士建议我把她放到小床上去,被我拒绝了。只有把她抱在怀里,我才能减少一点心里的痛苦。

化验的结果出来了,血和尿都没有问题。医生说,决定给她检查脊髓液。又到了另外一间屋,来了另一个壮壮的男护工,让姗姗侧躺了,将姗姗的四肢及头都按住了。姗姗又开始没命地哭。我和老公坐在旁边,心如火焚,我的眼泪都下来了。我们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护士好心安慰我,说一回儿就好。可过了快半个钟头了,还没有好,姗姗哭的嗓子都哑了。我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正好医生也抬头了。我以为做完了,没想到她跟护士交待了一下,护士马上出去了。她跟我说,她试了三次,都失败了。我立刻火冒三丈,告诉她,我们不做了,我不想让孩子继续遭罪了。她却说,必须做。这时,另一位女医生来了。我跟护士说,再试一次,如果不成功,我们真的不做了。新的医生只用了几分钟就做完了,而且成功了。我真想破口大骂,孩子这么小,为什么一开始不用有经验的医生?!

姗姗在我怀里睡着了,她哭累了。我看着她的小脸,被折腾累了的样子,特别后悔急匆匆地跑来医院。早知道要这样折腾,我们会在家里再忍几天,监控肛门的温度,确认是发烧后再来。无奈第一次做父母,总是沉不住气,急急地跑到医院,以为医生就是救世主。

护士给姗姗打上了吊瓶,为了怕抽脊髓液的地方发炎,也为了预防有炎症。可能看我们太痛苦了,护士安慰我们说,实际上没有听起来那么可怕。可我们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接着来了两位男医生,问各种各样的问题,试图找出发烧的原因。他们走后,护士告诉我们因为孩子太小,要在医院里住着等脊髓液的检查结果,这样一旦有什么情况可以立马治疗,不会耽误时间。

我们被转移到住院部,护士说只能留一位陪床。我要给孩子吃奶,必须留下,这样老公就得走了。病房里有两个床位,另一个空着。我想可能是姗姗太小,不能跟其他的孩子在同一个房间。当时已经是半夜了,跟护士商量,太晚了,就让我老公呆一晚上吧,总算同意了。他在椅子上坐了一晚上,我把沙发床放开,在小床边躺下。第二天晚上,老公就不能呆了,护士说这是医院的规定。可怜还在月子里的我,躺在又硬又小的沙发床上,屋里温度很低,穿了毛衣毛裤还觉得冷,后来没办法多拿了几条床单盖着才勉强不冷了。晚上还要起来几次,给姗姗喂奶吃,配合护士做检查。每次看到姗姗的小手上插的针头,心里很疼。

第三天晚上,病房了来了另一个小病人,出生才三天,病因是又吐又拉。那个孩子不停地哭,哭起来声音细细的,决没有姗姗哭得嘹亮。

护士来打第三只抗生素时,发现针头鼓了。要继续打的话,必须从新扎。我实在不想让姗姗再继续受罪了。护士灵机一动,说我去查查结果出来没有,如果结果是没有问题,也许就不用打这一针了。她跑去查结果了,化验结果没有问题,但是医生说这一针抗生素还的打,可以打到腿上。护士一针下去,姗姗立刻从睡梦中疼醒,哭得都出不来声。我又是很心疼,如果让我从新选择,我不会这么急急地到医院来,把孩子折腾得不轻,结果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转天早上,一个医生带了一群实习的医生进来,主要是去看同病房的小病人,同时告诉我们可以出院了。同行的有一个是第一天晚上两个医生里的一个。他跟我说,以后如果姗姗发烧的话,一定要及时到医院里来。我心里想,我是再不会来了。看到我的表情,他马上说,孩子太小,你不应该冒任何的风险。

回头想想,如果让我从新选择,我真的会选不去医院吗?好像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我肯定不会这么急匆匆,一定是确认姗姗是真的发烧了,也就是说,是肛门的温度表明她发烧了才会去医院。事实上,后来我又带她去过两次医院,是在她两个月以后,是因为她发烧。这两次就没有优待了,老老实实地在等待室里等。两次都因为是感冒引起的,都没有给药吃,只是告诉我如果温度超过38.5度,就给她吃退烧的药,别的什么也不用吃,让她自己扛过去。后来她又感冒了两次,发烧38度左右。我们什么药都没有给她吃,因为不到38.5度,过几天自己就好了。四个月以后,基本就很少生病了,也就再没有去过医院。不过第一次去医院有着太多的痛苦。姗姗太小,很快就忘了,而我们却没法忘记。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