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不可一世的校花神速的被法厨迷倒,大有“法厨刀下死,作鬼也风流”的走火入魔。
仅半年的功夫,那是年底节假日的季节,两人宣布要结婚了!日子定在周六,相约到加拿大蒙特利尔成婚。
老安没有理由不为他们祝福,于是周五的晚上,大宴庆贺欢送准新郎新娘启程。
挥手送别快乐新昏的恋人之际,老安没忘记嘱咐新郎:“别忘了周日晚宴,我们有百多客人,等你回来主厨”,法厨一口应定,花车绝尘而去。
两天后的周日晚宴,数百人齐刷刷的坐定,望穿秋水的等着法厨的美食。但是,大家等的脖子长了,肚子瘪了,眼冒金星,憧憬中的王子和公主却没有现身。从此,法厨和校花再没有回归到学校,这个法式餐馆的辉煌随同法厨的浪漫一起烟消云散,变成小城一段旧日佳话。
后来,得知法厨在蒙特利尔的一家法餐馆主厨,校花义无反顾弃学业毁前途与法厨过着夫唱妇随的神仙日子。
再后来,听说法厨在蒙特利尔又呆腻了,又开始途迁周游。校花仍然置家训不顾,死心塌地的伴夫走天涯,把浪漫进行下去。
再再后来,流言传入,校花终于厌倦了随风飘逝,她怀孕了,要求落地生根发芽;而法厨不肯驻足,挥一挥衣袖,云彩留下,潇洒分手,继续一站站的浪漫下去;而校花带腹子再嫁,为了给未出世的孩子一个真正父母家庭,至此不再联系任何亲友,圈内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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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这儿该完了,尘归尘,土归土;法厨从此音信全无,一定是身怀绝技,四处云游;而校花在“蒸发”了十多年,女儿长大后辗转又和老安接上了头。
待我见到当年的校花时,已时隔她离校二十载。我们邀请校花和丈夫来家里过感恩节小住。这之前已经满耳朵都是校花的聪明能干和不凡,真人一见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年过四十,唇红齿白眉目清秀,仍然是身材高挑挺拔,谈吐行事依然充满灵气性感,自信而优雅。
丈夫是她高中同学里的仰慕者之一,那种不引人注目,方方正正的好男人:个不高,身不胖,脸不肖,语不狂,唯一的脸部特征是那不重的络腮胡,倒把他显得越发的敦厚。在公司里是尽职的CEO,在家里是尽责的丈夫父亲。
我和校花一见如故,两人立即找到共同的话题:电影,上网,家居,健身。。。很是相投。言谈即知校花这些年是个悠然幸福全心享受生活的居家太太,丈夫在外面打拼给妻女一个可以炫耀安稳的家,在家却是事事言听计从。
每日晚饭后就听着校花和老安兴致勃勃的叙旧,校花是个讲故事的好手,那些二十年前的人和事桩桩件件被她讲的是趣味横生高潮迭起。我仿佛亲眼见到了那个春风得意娇娆得宠的校花;和那个年轻气盛前卫大胆的老安。
席间校花的丈夫多是安静的,近二十年了,看着妻子的眼神里还是写满了欣赏满足。唯一记得他讲给我们的故事他自认最得意的一次“送给妻子的圣诞礼物”:
“那是瞒着她事先安排好多年不见的老岳母来访。在圣诞夜晚之时,岳母悄然驾到敲门,我抢着冲出门外咕噜一阵,让岳母候着我安排好示意再进来。回得门来,妻子奇怪问“谁呀”,我说“没谁,是垃圾车把咱家垃圾桶送来了”,然后,全家开启礼物时,我叫她闭上眼睛,把岳母引领进门。。。”
丈夫讲的绘声绘色,配合的笑声却没有及时响起来。还是老安边上嘀咕出一句“把老丈母娘说成是“垃圾桶”还真有创意! ”让我忍俊不住,把这个故事给记牢了,每每想起都会干笑几声。
校花和老安什么都谈了,二人都只字不提法厨。我望着她顾盼生辉光洁如玉的面容,望着她的厚道安静的丈夫,心里想象着法厨的风姿潇洒, 脑海浮出 “天壤之别”“岁月无情”。
如今的校花,看不出一丝法厨的遗迹,想象不到她有那么一段浪漫情。如果没遇法厨,她今天可能是个受欢迎的外交家,也可能是某达官显贵的夫人。生活的轨迹就那么叉了一下,失否得否?她有眷念?有懊悔吗?
我唯一可以扑风捉影的是校花那上好的烹调手艺。她做出来的点心,香甜酥脆,是在美国几乎尝不到的;在我家的那个感恩节,她主厨,那火鸡烤的真是鲜美绝伦,是我和儿子吃到过味道最好的火鸡,什么时候儿子提起来,都要咂吧咂吧嘴:“那火鸡可真好吃啊!”。而且,校花说,她的习惯是:去朋友家做客,都是她亲自下厨!
谁说岁月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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