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硅谷当“的哥”的日子(三)
当“的哥”其实挺简单,拿到车就直奔BART 站守株待兔,列车15分钟一趟,早上七点至十点,下午三点至六点是上下班时间,for some reason总是有一些人要打的去办公室 或回家,这时就排得快一些,而其他时间每趟车只有一两拨客人,很多时候还没有。如果没有电话客人,每天就是靠运气吃饭。
众多司机其实都是竞争对手,少一个对手就少一分压力,你往前多排一位,就可能多一个客人,但大家都还相处融洽,秘诀就是大家都遵守一个规则,按续排队,绝不逾越。当时正值美国同阿富汗开战,而每天碰头的这些司机除了我以外几乎全是穆斯林,其中一拨人就是阿富汗人,怕引起误会和矛盾,我虽然很有兴趣,也不敢和他们谈论工作以外的事情。这些人每天在固定的时间都要拜神的,在外围等候时,我看到好几次他们从车里拿出一块地毯,放在地上,戴上小帽,向着据说是麦加的方向行叩拜之礼。
还有一个可以守株待兔的地方就是县监狱,周末BART 站的生意差许多,而监狱的生意因为探监的人多就好一些。平时湾区很少看到黑人,但进出监狱的十有八九全是黑人,每逢休假日,黑人家庭扶老携幼兴高采烈来监狱看望丈夫,兄弟,儿子,家里有亲人蹲了监狱好像家常便饭一样,据我所知,在美国一个人的credit很重要,虽然我们也知道不因该存有偏见,但一旦有了犯罪记录,将永远也不会从你的人生中抹去。而我感觉这些人对进监狱好像感觉很平常,“人生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要进监狱的。”我拉过一车黑人小姑娘,在车上就谈论狱中的男友,对男友看了自己几眼,爱不爱自己耿耿于怀。黑小孩也挺好玩的,也都有着一双无邪的眼睛,他们在这种环境和气氛下长大,进监狱的几率恐怕是要比其他族裔的要大,而进大学的几率又自然比其他族裔要少了。
我也拉过刚从狱中释放出来的黑人,他拿着自己的包裹,要求直奔BART Station。我当时心里有一点紧张,都不敢正眼瞧他,所以长得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其实这个人挺爽快的,他刚从大牢里出来,很高兴,不会劫持第一个见到的人的。我还见过一个人,可能没人接,兜里也没钱,就自己往外走,大太阳很晒,又没遮拦,我空车出来,见他一个人在路上走,我有心想免费载他一程,他很心虚,坚决地拒绝了。
那个附近还有一座女子监狱,可能是和一座军营share同一个大门,门卫管的较严,所有的人都要检查证件,有一次我从BART站拉到一个墨西哥男子带着两个小孩去探监,门口的军人知道他们的来意,态度非常和蔼。有一次我运气好,里面的女警察跑出来叫住我,说有人要用车,结果有个客人要求直接去机场,把我可乐翻了,一路上,我轻轻地放着音乐,一言不发,到了机场,他给了我不少小费。如果我英文好一点,每天和一些愿意聊的客人聊聊天,可能真能有不少故事呢。
去机场,对我们来讲就算是大生意了,基本上都是CALL IN 的,一小部分是到家里接人,然后去送飞机,而多数都是从宾馆或MOTEL的前台拉到的生意,我们是要给前台打电话的人咖啡钱的,一次5美元,老板关照,在宾馆接到客人后,预先把五美元的钞票叠成一小块,在同那小子握手时,把钱握到了他手里,这部分钱由公司付,不在司机的份子里扣。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