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住院换肾了,这回她主动要去看护他的女儿,他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她蜷在他家的沙发上睡着了。
临晨醒来,她知道他回家了,她悄悄推开他的门,他在熟睡,她一贯的恶作剧的心情又起来了。她悄悄摸到他的床边,在他旁边躺下,她开始抚摸他的身体,他是乎醒了,动了,她觉得他下面的反应,她看到他睁开了眼睛,他微笑着,只是那种微笑虽然满含倦意,但也有些顽皮,她很惊讶,他却一把抱住了她,后来发生的让她觉得非常得意,也非常满意。她赢了,她征服了他,以后不愁他不围着她转了。他累了,他又睡了,她带了他的女儿去上学,然后回去工作,晚上她又来到了他的家,他看见她来了,却是很淡定地一笑。她觉得这个笑简直迷人极了,如果不是他的女儿在场,她一定会扑到他的身上去吻他。
晚上,他的女儿入睡了。 他说,我们谈谈好吗?
她很顺从地坐下了。他说;昨天晚上,我很不好,但我知道这会发生,这是你希望的,其实,我也希望它发生,这样你会看到一个真正的我。不然你会觉得我是个不懂风情的傻瓜男人。但是,发生的,就让它过去,不论是应该还是不该,只是,我们不可以再这样。我还爱着我的妻子。昨天晚上是我生活中唯一的一个插曲,我能原谅我自己,我也会请求你的原谅。那么,今后,我却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看着他,咯咯一笑说:你是害怕还是虚伪?
他并不回答她,却照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他说:即使那是个错误,也不能说是偶然的。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靠近地说话。
就像我毫不引人注意一样,你是无法不让人瞩目的。但是我能看出你背后的影子。一个人,表面的色彩越是强烈,背后的影子就越是浓重。像你这样的女人,一面在强调什么的时候,一面又在极力地忘却什么。 你以为你可以快乐,但是你却没有真正的幸福,因为幸福这个东西,它可以升拨你的性灵,让身体和性情的躁动都得到平复,安静下来。换句话说,你从不能 满足你所有的,不论你有多少男人或爱人,都不能真正让你感到满足。我其实早就注意你了,因为你是免不了要引起每个人的注意。我有时想,你不幸福的原因肯定来源于你的丈夫,或你自己极度的不满。你说是吗?
她看着他,沉默地做了一个鬼脸,但又顽皮地一笑,说:嗯,你想改变我。不,我想改变你呢。她的手不老实地朝他的下身滑去, 她的头顺势一倒,就拢向他的耳边。他可以感到她灼热的气息在他耳边围绕, 但他的手却更有力地握住了她的。他把身子挪了一下,以便于对视她的眼睛。他含笑地说,你真是个让男人难以拒绝的女人。你已经赢过很多的汇合,包括昨天晚上。只是现在,你能不能不想那件事,我想我们能像朋友一样地好好谈谈吗?他把她的手紧握着,不放松,他的头低下了 一些。他说,西方人有一句名言:绅士从不拒绝女人。其实,这是一句小人之言,因为这是小人的借口,而君子知道适度而适时地迎合女人和拒绝女人。我和其他男人一样有正常人的欲望和要求。但我不会用此作为借口来做任何我认为错的事情。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会控制自己额外的欲望。你看见过我读过的书,还知道我喜爱的音乐,对你来说,它们只是一种消闲,而对我来说,它们是我精神的一部分,我的女儿和我的妻子,是我的前心和后背,她们为我而生,我为她们而活。我们就是这样的一个整体。 我的妻子现在虽然病了,但我总相信她不会死,有几次病危,她都度过了,现在她有了可移植的肾脏, 我相信她有很强烈的生命意志,她一定会活下来的。我知道,她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所以我们不可以再这样,我一定要等待她的复原。
她看着这个男人,他的态度一改往日的安静沉默,充满了激情而侃侃而谈,他的只有一点口音的英文原来是那么流利和迷人,她被他震慑了,震慑之余,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她说,我从来没看见过一个如你一样热爱妻子的男人。可是,你知道我经过怎样的艰难吗?她告诉了她和丈夫之间的事,包括丈夫近来的转变。他听了说:这样的事情总会发生在一些普通的夫妻当中。男人,有很多时候是不想长大的孩子,象你的丈夫一样,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永远不会成熟, 拒绝成熟。但即使是最坏的发生了,一个人也没有理由放弃自己心里那点美好的东西,很多人本末倒置的是:遇到挫折,总是先放弃自己内心善良的一面,原以为那是在惩罚别人,但却是先毁灭自己。还有的,就是在外表上大做文章。但是你一定也明白,一个人的快乐,靠的不是外表和别人,而是自己内心的充实和安宁。
那天她离开的时候,她的眼睛重新闪起了女孩般纯真的光芒,她觉得她心开始变得很轻很轻。
我们知道的后来,是男人的妻子出了院回到家,她真的恢复得很好。过了一两年,那个女人和她丈夫有了孩子。认识她的人都惊诧与她外貌上的改变,她开始打扮得简约淡雅,气质上出现了一种高贵和淡定,眼里是一种欢愉和踏实。她笑的时候很甜美,很满足,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以前那种勾魂似的暗示。
周围的人都猜想她的丈夫和孩子改变了她。但有人谣传她和他是一种特殊的朋友,因为有时能看到他俩在工作周围的咖啡屋一起喝咖啡。
我从这个女人的外貌变化想象她的灵魂曾有过一次怎样的触动,不论这个男人给过这个女人的是友谊还是爱情,这个变化都足以令人惊叹。于是,就想象了这样一个故事,我想说的是,一个女人即使再浪,也会相信爱情,只要她看到或经历过这样的一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