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cereal
我有一些女友,大多数都在国内。Y是其中的一位,她是我的初中同学。
严格地说,她是个很普通,很平凡的人。但是她又很特别。因为她是个特别温柔,特别平静如水的人。一直都是如此。
我们之间的友谊很长很长,可以说很深吧,因为我们一直都很要好,从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又很淡,有点像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
我一想到她,就觉得心里柔柔的,好像是一阵清风吹过,带来了栀子花的香味。又好像是听到了一首温柔的小夜曲,让心里很平静,很快乐。回忆起来,认识这么多年来,她给我在那个多愁善感的少年时代,带来了很多温暖。
她家住在学校里。初一初二的时候,作业并不多,放学了,我经常会到她家里去玩。穿过那个大大的操场,有一些教师楼,她家在一楼,有一个小院子。她一直是个乖乖女,一放学就回家的。我比较地游手好闲,精力过于旺盛。
如果看到她的妈妈在家,我心里就会有点惴惴不安。我怕任何家长,老师,觉得和他们都没有话说。她妈妈知道我的学习好,所以看到我,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我是来玩的。我在哪里都是以玩为主的。所以有时候,看我们光说话,不学习,她妈妈就会问我们,为什么不写作业。所以有时候,我也在她家的客厅里做作业。这时候,我也心安一些。写完作业,就闲待着。
她的房间面向南边的院子。下午4,5点钟的时候,屋子里光线差一点,很幽暗,朦朦胧胧地。象那个时候大多数的人家一样,房间里的陈设简单,一个单人床,一个五斗橱,一个书桌,一把椅子。我们就在那里默默地坐着,或站着,有时候看着窗外。 她不善谈,我也是。想起来什么就说两句,没话说的时候就一片沉默。但心里很自在。再说早早地回自己的家,不也是待着嘛。
有一次我一回头,看到五斗橱里的大镜子里的我,就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镜子里的我有一张苍白的,瘦瘦的面型,一双黑晶晶发亮,而又略带点迷茫的眼睛,往好里说,就是清秀,往不好里说,就是其貌不扬。身材也瘦弱,不高也不矮,身穿一件蓝色运动服。这身衣服很合身,看着还比较顺眼。
到了高中,我上了本校的重点高中,她去了市里的卫校。我们来往地少多了,但并不间断。有一天下午,可能是暑假期间吧,记不清了,我去她家玩,她要去卫校交下学期的学费。我陪她一起去。到了学校,哇,那么多人啊,全是小女生。都在走廊里排队等着,叽叽喳喳地,每个人都在说话,那时候真是感觉到了一千只鸭子在叫的感觉。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始报名。
我们随便聊聊,她好像说班里都是女生,(不过好像还有一个男生似的,那个男生在那种环境下很孤单,很特殊--太多年了,我记不清了)。她还说,上课的时候很多人都讲悄悄话。老师也不太管。(这里我要插几句,这就像大学生一样,到了大学,像解了套一样,很多人没有学习的压力了。不过,护士都是很可爱的,我见过的护士都是很努力认真工作的) 她们在上课时,有的人特别喜欢一点一点地复述前一个晚上放的电视连续剧,因为一个人一晚上只能看一个片子,这样听了别人讲的,别的电视剧还有自己漏看的某一两集的剧情就都知道了。偶然也偷偷看闲书。
我听了觉得很惊奇,很有意思。高中的生活还是很紧张的,她们的生活象是另一个世界。
然后我去上了大学,她到医院上班了。到了寒暑假,她歇班的时候,我还是经常找她玩。她家搬到一个新楼,她家在五楼。
记得一个暑假。太阳明晃晃地照着,柏油马路很烫。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着。我到她家里玩。忘了两家都是什么时候有电话的,有了也不常打,所以,我经常是不速之客的。
那次我气喘吁吁地一口气爬上五楼。敲她家的门。心里怕她不在家,就白跑一趟了。她往往都在家。她一开门,我就看到她亲切的面容。她脸上浮起的微笑。她见到我的时候,脸上总是浮现出含蓄而又很喜悦的微笑。
喝水,吃西瓜,她总是很热情地招待我。
她的房间不大不小,通向阳台。五楼的风就是大,一会就刮过来一阵风,屋里面凉快极了。还有,风的威力很大,一下子就刮进了纱门纱窗,在屋里快速迅猛地转几圈,哗啦啦地掀动屋里面的物品。
屋子里还是那样,主要的陈设就是一个单人床,一个柜子,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五斗橱。单人床上铺着凉席,上面放着一两本杂志,一件她正在织的毛衣,给她弟弟打的。
我说,你打的是什么。她拿起来,我一看,是一条线裤。我夸她能干,她却很不以为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平针”。她说。
不过那个毛线特别特别的细,所以打起来那件毛线裤,想必她花费了不少时间。我那时还不会打毛衣,更别说是复杂的线裤了。另外,她还做不少家务活。
我那时候还是个油瓶到了都不扶的大小姐。记得到了大学,第一次洗衣服的时候,我竟然不知道如何下手。因为我不会,不知道怎么搓。还好。我上铺的同学热情地主动地给我做示范,教我洗衣服。
我们有时候看一会电视。她不喜欢说闲话,不喜欢八卦,是个很有分寸,很内向的人。所以我们最多的活动就是打牌,偶而也下棋。她挺喜欢打牌的。我们就搬一个高椅子,两个小凳子,坐在那里打关牌。她打得比我好些,也比我认真。
夏天的午后真是很长,很静。外面很亮,有时候听到知了叫一声。风一会来一会去,真是“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打牌的时候,我有时候喜欢望望这个楼对面的高高的初中教学楼,离得比较近。看著那楼房,那些窗户,和窗户里隐隐约约的教室。如果是平时上课的时候,还可以看到教室里黑压压的脑袋。每隔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听到下课时一串长长的铃声。我心里就会有点恍惚,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初中时代。
有时候也去阳台转一会。看看天,看看远处,再看看楼下来往的小小的人影里有没有认识的人。往往都没有。
到了下午4,5点钟的时候,往往她要准备晚饭。有时候她要出去买馒头。有一次她在家里蒸花卷,我在旁边看着,觉得她真能干。我走了,她有时候送我,有时候要出去买馒头,顺路一起走一会儿。
(写于两,三周前,因为写诗多了,就忘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