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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用兵真如神”(十)D、出逃
D、出逃
如前所述,两河口会议确定全军北上,国焘也没有反对。此后红四军攻打松潘不下。军委遂召集会议,决定放弃攻打松潘,改为执行夏洮战役计划。红军兵分两路,左路军由五军(原一方面军五军团)、九军、三十一军、三十二军(原一方面军九军团)、三十三军组成,由红军总司令部率领,从卓克基北进取阿坝,控墨洼,继而向北出夏河;右路军由红军前敌指挥部率红四军、三十军、一军(原一方面军一军团),自毛儿盖北出班佑、巴西地区,由彭德怀率三军(即原三军团)全部及四军一部作总预备队,掩护中央机关前进,若右路军无路可走,再改经阿坝前进。
根据这一计划,张国焘遂与朱德在沙窝会议结束后,率左路军离开毛儿盖,西进阿坝。他们走后,毛泽东等人却又召集了毛儿盖会议,推翻原来的决议,决定右路军改当主力,向东北方向推进,左路军则由西进改为东进,向右路军靠近。但朱德、张国焘回电说,阿坝地区人粮较丰,占领阿坝既可解决财源给养问题,又可作为战略后方,还是想坚持原来的方案。陈昌浩与徐向前均同意毛的主张,电促张国焘令左路军离开阿坝,改向东北方向前进,向右路军方向靠拢。但张国焘迟迟不动。
右路军经千辛万苦,通过草地,到达了若尔盖县的班佑乡、巴西乡一带。陈、徐指挥4军和30军(均为原四方面军部队),在包座全歼胡宗南部一个师,打开了北进通道。此时左右两路军相距甚远,难以互相策应。中央与陈、徐反复电催张国焘,左路军终于离开阿坝,向班佑方向推进,拟与右路军会合,但进入草地后即遇到暴雨,葛曲河涨水,大军为河水所阻,沿河哨探七十里均无法架桥或徒涉。因为部队缺粮,张、朱遂决定返回阿坝。
以上情况是综合各方证词、特别是参考徐向前回忆录写出来的。至此,各方证词基本一致,但此后发生了什么事便各说不一了。
据张国焘说,他们为暴涨的河水所阻,河水深逾一丈,宽达三百米,无计可施,干粮又吃了大半,只好返回阿坝。他们将此情况电告毛等人,并电令各军暂缓前进,等到总司令返回阿坝刷金寺(又作刷经寺)后,再定下一步骤。盖部队极度疲劳,疾病增加,非得休息一两天不可。但回到刷金寺的当天下午,陈徐即电告,中央和一、三军头天晚上秘密私逃了(《我的回忆》,第三册,267页)。
因此,按张的说词,他们并未下令右路军南下,只是以总司令部的名义电令各军暂缓前进,等他们回到阿坝后再定行止,更没有发密电给陈徐,要他们武力解决中央。
徐向前的证词是,歼灭胡宗南部一个师后,他和陈昌浩命令林彪率领的一军(原一军团)作为先头部队,推进到了俄界(在甘肃迭部县附近)。中央机关和前指则驻在包座。当时前方敌军防守空虚,正是进攻良机,左路军却迟迟不至,他俩都很着急。陈昌浩天天往中央驻地跑。根据陈昌浩回来讲的情况,九月八日,他们致电朱、张请示:
“中政局正考虑是否南进。毛、张皆言只有(要)南进便有利,可以交换意见;周意北进便有出路;我们意以不分散主力为原则,左路速来北上为上策,右路南去南进为下策,万一左路无法北进,只有实行下策。如能乘(敌)向北调时(取)松潘、南坪仍为上策。请即明电中央局商议,我们决执行。”
当天,张国焘来电,命令他和陈昌浩率右路军南下。陈昌浩持此电去向闻天、博古等人报告。当晚,陈徐到周恩来住处开会。毛已拟好了一份电报稿,要陈昌浩和他表态。陈昌浩表示,同意电报的内容,建议力争左右两路军一道北上;如果不成,是否可以考虑南下。他同意中央的意见,对南下问题考虑不成熟,没有表态。
接着,中央即以他们七人的名义致电左路军。原电如下:
“朱张刘(伯承)三同志:
目前红军行动是处在最严重关头,须要我们慎重而又迅速地考虑与决定这个问题。弟等仔细考虑的结果认为:
(一)左路军如果向南行动,则前途将极端不利,因为:
(甲)地形利于敌封锁,而不利于我攻击,丹巴南千余里,懋功南七百余里均雪山,老林,隘路。康口天芦雅名邛大直至懋抚一带,敌垒已成,我军绝无攻取可能。
(乙)经济条件,绝不能供养大军,大渡河流域千余里间,术(?)如毛儿盖者,仅一磨西面而已,绥崇人口八千余,粮本极少,懋抚粮已尽,大军处此有绝食之虞。
(丙)阿坝南至冕宁,均少数民族,我军处此区域,有消耗无补充,此事目前已极严重,决难继续下去。
(丁)北面被敌封锁,无战略退路。
(二)因此务望兄等熟思深虑,立下决心,在阿坝、卓克基补充粮食后,改道北进,行军中即有较大之减员,然甘南富庶之区,补充有望。在地形上、经济上、居民上、战略退路上,均有胜利前途。即以往青宁新说,已远胜西康地区。
(三)目前胡敌不敢动,周、王两部到达需时,北面仍空虚,弟等并拟于右路军抽出一部,先行出动,与二十五、(二十)六军配合行动,吸引敌人追随他们,以利我左路军进入甘肃,开展新局(面)。
以上所陈,纯从大局前途及利害关系上着想,万望兄等当即立断,则革命之福。
恩来、洛甫、博古
向前、昌浩、泽东
稼祥
九月八日二十二时”
九日,张国焘电复陈徐并转中央。电文如下:
“(甲)时至今日,请你们平心估计敌力和位置,我军减员、弹药和被服等情形,能否一举破敌,或与敌作持久战而击破之;敌是否有续增可能。
(乙)左路二十五、九十三两师,每团不到千人,每师至多千五百战斗员,内中病脚者占三分之二。再北进,右路经过继续十天行军,左路二十天,减员将在半数以上。
(丙)那时可能有下列情况:
1、向东突出蒙西(?)封锁线,是否将成无止境的运动战,冬天不停留行军,前途如何?
2.若停夏、洮是否能立稳脚跟?
3.若向东非停夏、洮不可,再无南返之机。背靠黄河,能不受阻碍否?上三项诸兄熟思明告。
4.川敌弱,不善守碉,山地隘路战为我特长。懋、丹、绥一带地形少岩,不如通、南、巴地形险。南方粮不缺。弟亲详问二十五、九十三等师各级干部,均言之甚确。阿坝沿大金川河东岸到松岗,约六天行程,沿途有二千户人家,每日都有房宿营。河西四大坝、卓木碉粮、房较多,绥、崇有六千户口,包谷已熟。据可靠向导称:丹巴、甘孜、道孚、天、卢均优于洮、夏,邛、大更好。北进,则阿坝以南彩病号均需抛弃;南打,尽能照顾。若不图战胜敌人,空言鄙弃少数民族区,亦甚无益。
5.现宜以一部向东北佯动,诱敌北进,我则乘势南下。如此对二、六军团为绝好配合。我看蒋与川敌间矛盾极多,南打又为真正进攻,决不会做瓮中之鳖。
6.左右两路决不可分开行动,弟忠诚为党、为革命,自信不会胡说。如何?立候示遵。”
陈见到电报后表示同意,徐也只好同意。陈去中央驻地汇报,挨了批评。当天,中央致电张国焘:
“陈谈右路军南下电令,中央认为是不适宜的。中央现恳切指出,目前方针,只有向北才是出路,向南则敌情、地形、居民、给养,都对我极端不利,将要使红军陷于空前未有之环境。中央认为:北上方针绝对不应改变,左路军应速即北上,在东出不利时,可以西渡黄河占领甘、青交通新地区,再行向东发展。”
晚上,毛主席到徐的住处,问他的意见怎么样,徐说:两军既然已经会合,就不宜再分开,四方面军如分成两半恐怕不好。毛便没再说别的告辞了。十日夜间,中央单独率一、三军开拔。次日凌晨,部下来报告,叶剑英(时任前敌指挥部参谋长)不见了,指挥部的军用地图也不见了。他和陈昌浩大吃一惊。接着,前面的部队打来电话,说中央红军已经连夜出走,还放了警戒哨。前面有人不明真象,打电话来请示:中央红军走了,还对我们警戒,打不打?陈昌浩拿着电话筒,问徐怎么办?徐说:哪有红军打红军的道理!叫他们听指挥,无论如何不能打!陈昌浩完全同意徐的意见,作了答复,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陈是政治委员,有最后决定权,假如他感情用事,下决心打,徐很难阻止。徐为此特地指出:“在这点上,不能否认陈昌浩同志维护团结的作用。”(徐向前回忆录,电子版)。
由上可知:
1、9月8日,毛、张尚认为南下若有利可以讨论,而周则认为北进有出路,陈、徐则赞成北上。
2、从中央回电的称呼判断,9月8日张致陈、徐的电报,应是与总司令朱德、参谋长刘伯承联衔发给前敌指挥部的军令。中央回电中力陈北上之利,但从电文中看不出总司令部曾命令前敌指挥部率右路军南下,更无“弟等认为,兄等令右路军返回之命不妥”之类话语,主要还是担忧左路军南下,鼓励他们北上,还说起准备令右路军一部策应左路军入甘。如果总司令部真下令右路军南下,电文中就不会有这些话,要说也得先驳回南下军令。根据我党一贯规矩,总司令部不通报中央,径自下令让右路军南下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何况中央机关还在右路军中。因此,那军令可能真是总司令部令右路军暂缓前进,而徐所谓“张国焘来电,命令我和陈昌浩率右路军南下”很可能是违心捏造。徐没有出示电文,也支持这一理解。
3、9月9日,张电复陈、徐并转中央,那就是张国焘最后的一份电报。该电陈述南下之利与北上之弊,电文中用“弟”而未用“弟等”,可知那是张国焘一人署名的,是以政治局委员身份与周毛张等人商量,并未对陈徐说话,更未对之下令(若是下令,应与朱刘联衔,也不会写“立候示遵”)。
4、9月9日,中央给张国焘去电,与张之来电内容毫无呼应,且语气严厉,不再用“弟等”谦辞,直接以“中央”名义说话,与张客气的来电形成鲜明对比。最奇怪的是,9月8日总司令部给陈、徐的命令,陈已在同日向中央汇报过,而中央也已以七人的名义在9月8日回复过,在回电中并未提及、更未驳回什么“ 南下电令”,而是分析北上南下利弊,张的9日回电也扣紧了利弊分析的主题,为何中央的回电不答复张的一系列问题,却莫名其妙地改去批驳“陈谈右路军南下电令” ?因此,看来真实的情况是,国焘9日“立候示遵”电报,中央并未回复就私逃了。徐在此引用的电报是中央在私逃后才发出的,那“陈谈右路军南下电令”不过是用来作私逃的借口。实际上连“右路军南下电令”都或许不曾有过——前已论证过,那很可能只是个停止前进的军令。
5、9日晚间,毛来探问徐的态度。次日夜间,中央率1、3军秘密出逃,行前还偷走了前敌指挥部的作战地图。
6、事发后,陈徐大吃一惊。陈听从了徐的建议,下令禁止部下追击。若他命令打,徐无法拦阻。因此,无论是徐还是陈,虽然完全有能力、有机会,但都没有意愿“武力解决中央”。由此可以导出,两人都没有收到过什么“武力解决”的密电,而且即使是在发现中央扔下他们私逃后,处于极度愤激中也无此雅兴。
毛泽东的证词是:
“张国焘搞分裂,发个电报给陈昌浩、徐向前,里面说,要坚决南下,否则就要彻底解决。当时叶剑英同志当参谋长,他把这个电报先给了我,没有给陈昌浩、徐向前,我们才走了的,不然就当俘虏了。叶剑英在这个关键时刻是有功劳的,所以你们应当尊重他。”(范硕:《叶剑英在非常时期》,华文出版社,2002年,340页)
官方现在的说法是:
“9月9日上午,张国焘给陈昌浩来了份密电,参谋长叶剑英首先看到此电,电报的大意是命陈昌浩率右路军立即南下,并提出‘彻底开展党内斗争’,企图危害党中央。叶剑英识破了这一阴谋,立即报告了毛泽东。毛泽东、张闻天、博古随即赶到了三军团驻地巴西,连夜召开了政治局紧急会议。
会议分析了红一、四方面军会师后张国焘分裂党和红军,抗拒中央命令的种种表现,分析了张国焘仗优势兵力,妄图凌驾和危害党中央的危险处境。毛泽东等同志一致认为,在此种危急关头,再继续说服、等待张国焘率领左路军北上,不仅没有可能,而且会招致严重后果。
为了坚持北上建立川陕甘根据地的方针,同时为了给整个红军北上开辟道路,会议决定采取果断措施,立即率红一、三军、军委纵队一部,组成临时北上先遣队,到阿西集合,继续北上,向甘南前进,并通知已到俄界的林彪、聂荣臻,行动方针有变,要一军在原地等待。会议还决定以后右路军统归军委副主席周恩来指挥,并委托毛泽东起草《中共中央为执行北上方针告同志书》。”(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8198 /68298/68304/4611600.html)
毛说的是陈、徐都收到了密电,而官方现在改口为只是陈收到,没徐什么事。那大概是因为徐向前在1982年接受中央党史研究室副主任廖盖隆等采访时说:“接到张国焘要我们南下的电报后,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同意南下。至于是否发过要用‘武力解决中央’的电报,我负责地对你们说,我是没有看到过的。毛主席在延安时讲过张国焘的危害。至于怎样危害,我们也不好问”。徐还说:“我们那时候军队有保密制度,像这样机密的电报,是指定人译的,译的人就直接拿给这位首长看;叫谁译就谁译。这样的电报不是一般人可以看到的,不是什么都可以看的,这是军队的保密制度。张国焘发的这类电报都是指定人的,但谁译的我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电报?谁看过?我也不知道。”
徐在此说得够明白了:如果真有专给陈昌浩一人的密电,则不但参谋长叶剑英看不到,连他那个前敌指挥都看不到,何来什么叶剑英看到后交给毛的神话?
彭德怀是与毛密谋逃走的第一心腹,但他也从未提到过这份密电,说的是:
“某日午前到前总,还在谈北进。午饭后再去,陈昌浩完全改变了腔调,说阿坝比通、南、巴(川东北)还好。一个基本的游牧区,比农业区还好,这谁相信呢?全国政治形势需要红军北上抗日的事,一句也不谈了。我没吭声,只是听了就是。这无疑是张国焘来了电报,改变了行动方针。我即到毛主席处告知此事。并问毛主席,我们坚持北进,拥护中央,他们拥护张国焘南进方针,一军团已前走了两天,四方面军如解散三军团怎么办?为了避免红军打红军的不幸事,在这种被迫的情况下,可不可以扣押人质?主席想了一会儿,答曰:不可。当时我难过:如强制三军团南进,一军团不能单独北进了;中央不能去,一军团单独北进也起不了作用。一同南进,张国焘就可能仗着优势军力,采用阴谋手段,将中央搞掉。这在亦念时,黄超谈话就说出来了,他说,实际主事人是毛而不是张闻天(当时张闻天是总书记,他们并没有放在眼里)。这话当然不是一个年不满三十的黄超所能理解的,而是老奸巨猾的张国焘口里吐出来的。扣押人质的意见是不对的,可是,我没有向第三者讲过,只是在处境危急的时刻,向毛主席提出供考虑,以便求得一个脱身之计。
向毛主席报告后不到两小时,叶剑英秘密报告:张国焘来电南进,毛主席亲到徐、陈处商谈行动方针,陈谈,张总政委(张国焘)来电要南进。毛主席即说:‘ 既然要南进嘛,中央书记处要开一个会。周恩来、王稼祥同志病在三军团部,我和张闻天、博古去三军团司令部就周、王开会吧。’陈昌浩同意了,他们未想到是脱身之计。我和叶剑英商量,如何偷出地图和二局,在明晨拂晓前到达三军团司令部北进,叶示意想办法。毛主席脱险来到三军团司令部,发了电给林、聂,说行动方针有变,叫一军团在原地等着。天明还未见叶到,我以为出了问题。正怀疑之际,叶率二局(局长曾希圣)连地图都拿来了。陈昌浩布置的监视,全被叶摆脱了,幸甚!”(《彭德怀自述》,网络版)
由此可知:
1、彭说的只是“张国焘来电南进”,并没说什么武力解决,而且只是叶口头报告,并没有毛所谓“他把这个电报先给了我,没有给陈昌浩、徐向前”之说。
2、官方介绍的所谓“巴西会议”只是毛逃出驻地的一个借口。彭只字未提政治局召开紧急会议的事。
3、叶剑英偷走了前指的作战地图以及负责电讯侦察敌情的二局,严重危及被他们抛弃的兄弟部队的安全。
李德则说,左路军无望地陷入了泥泞的大草原,由于洪水猛涨,又缺少架桥材料,无法渡河,战士们无栖身之处,无充饥食物,只能在比右路军过草地时更恶劣的条件下露宿。张国焘于是决定回撤,同时给右路军下了退却的命令。但李德不知道那命令是只发给前指,还是同时通报了政治局,他只是因为政治局在毛主持下开会讨论,认为在西康高原上过冬很不利,因而推测那是同时发给两家的。
据他说,以后的事态发展极度混乱,队伍在夜雾中出发,他半夜被派到军校去传达开拔的命令,次早军校加入了中央纵队。其他部队也是以类似方式开拔的。出发后他才听说,毛试图说服张国焘北上,但张给徐向前下了秘密命令,要他制服中央委员会的抵抗,若有必要就使用武力。政治局害怕张国焘政变,决定独立行动,继续向甘肃进军。
李德说,他怀疑是否确有其事,至少博古以后也表示非常疑虑。如果这是真的,那政治局就会召开紧急会议,但他当时对此一无所知,第二天出发后才听到消息。他并且说,根据中国红军的惯例,当左路军陷入绝境后,张完全有权下令右路军回撤。根据他对朱德性格的了解,他认为朱德也一起签署了命令(《中国纪事》,185-187页)。
从李德证词可知:
1、左路军为洪水阻断去路、无法前进是真的。他还引用了《红星照耀着中国》记载的毛对斯诺的谈话,说毛用“河水突然上涨,无法渡过,于是把两支军队分开了”来解释红军分裂,过于轻描淡写。
2、他也提到张国焘下令让右路军撤回,但他是从政治局开会讨论南下的弊端中推测出来的。而且,他指出当时军委事实上已不存在,根据红军一贯规矩,张作为红军总政委有权这么做。
3、他和博古都怀疑有所谓密电,因为那若是真的,则政治局就会召开紧急会议。因此,官方介绍的“政治局在巴西连夜召开紧急会议”乃是虚构的。至少博古和李德都没有参加,是次日出发后才听说那“密电”的。大部分人都如此。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左路军掉头南下确实是因为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障碍。张国焘到底是下令右路军暂停前进,还是令其南下,尚无足够证据确凿判定,已有线索支持第一种可能。
2、密电乃是子虚乌有。徐向前特地为陈作证,说陈在武力解决中央的最佳时机出现(四方面军广大指战员因被背叛和抛弃而群情愤激),陈本人也处于极度愤怒之时,仍然下令禁止追击。仅此一端便足以证明陈事前并未得到指示。根据徐对电讯保密规则的介绍,也可排除密电因被叶毛截取而未传到陈手上的可能。中央私逃后,在俄界会议决议中谴责张国焘“对于中央的耐心的说服、解释、劝告与诱导,不但表示完全的拒绝,而且自己组织反党小团体同中央进行公开的斗争,否认党的民主集中制的基本组织原则,漠视党的一切纪律,在群众面前任意破坏中央的威信”,却无一字提及张企图谋害中央领导的滔天罪行。类似地,中央此期发布的《为执行北上方针告同志书》也只是反复陈述“南下是绝路”,并未指责张谋害中央。此外,李德以及博古都不相信有此事。
3、所谓“巴西政治局紧急会议”也并未召开,参与密谋逃走的人至少不包括政治局委员博古。根据彭德怀证词推断,密谋紧急出逃的人大概是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彭德怀、叶剑英。毛与彭、叶可能是最早的密谋者;住在三军团团部的周与王可能是毛“脱险”后到了那儿才取得他们同意的;而张闻天很可能与博古、李德一样,只是半夜接到出发的紧急通知,出发后才得知“密电”的神话。这或许就是张闻天为何要在后来说“毛泽东同志拿‘非布尔什维克’的态度来应付(张国焘)这位野心家”(洛甫:《整风笔记》,转引自杨奎松:《西安事变新探》,20页)。
4、在秘密出逃过程中,毛泽东等人显示出了极度的冷血自私,竟然偷走前敌指挥部的作战地图,以及红军赖以侦察敌情的耳目。由此可见,张国焘说的陈、徐在事出后向他报告,一、三军团未作交代就撤去了由他们承担的对敌警戒任务,使四方面军的某些驻地完全暴露在敌人的威胁之下(张国焘:《我的回忆》第三册,267页),这情况完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