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日子（一）--- 第一艘救生艇驶来

随着六月十九日NSN （Nokia-Siemens)宣布将收购北电网络的无线部门（CDMA和LTE), 我在北电的日子也开始了倒计时。其实心里早就想开始动笔写“最后的日子”，以纪念这个工作了九年的公司，但是总是被各种事情耽搁，一推再推。正好现在被这个新闻触动，经过了一周的忙碌，今天（28号）终于开始动笔。
我是整整九年前加入北电，那是2000年的6月19日，我离开工作了半年的中型公司CrossKeys，加入了北电这个当时电信制造业的巨头。记得我第一次进入北电办公大楼，随着面试我的经理，走过连接不同研发大楼的隧道，经过餐厅时，我感觉好像走进了一个豪华的星级宾馆，地面，走道，墙面都是精心设计的图案和颜色，各种绿色植物，甚至树，都种到了室内。加入北电后，我大概用一个星期熟悉环境，接受入场教育，填各种表，把电脑装好各种应用软件和环境设置，我告诉经理，“I am ready for taking work". 但是经理却告诉我不急，而且让我有一种他在应付我，支支吾吾的感觉。果然，他”卸任“，另一位新提拔的年轻加拿大人当了我的头。没想到刚进公司一周，就换了老板。后来，这么多年下来，才知道这就是我在北电工作的一个常见现象：老板频繁换, 工作间频繁搬。掰开指头一算，偶前后在9年里，为7位老板工作过，工作过Lab5，6，7，8，9。其中Lab5还是二进二出。9年了，回想起那9年前的情景，好像昨天一般。跑题了，还是从NSN宣布收购无线部门谈起吧。
收购的消息是周五下午下班后才宣布的。周六的新闻，无论是收音机，还是电台，报纸，都在刊载着这个消息。毕竟自从北电1月14日宣布破产保护以来，这是最大的一个动作，而且被出售的又是业绩出色的CDMA部门，加上最有前途的LTE项目。其实我们作为雇员，在两周前的部门每周例会上，老板已经透露收购即将发生，就在六月底宣布，虽然没说哪家，但我们都知道是NSN, 因为他们来了很多工程师看机房，谈项目，技术细节。尽管如此，周一（6月22日），大家还是表现非常兴奋，议论纷纷。上午10点整，无线部门总裁Richard Lowe给全体部门员工做了网络会议webcast，谈到了这次收购的概括，stalking horse如何运作，时间安排如何，截止日期等。和雇员直接相关的问题，他并未谈太多，因为明天周二（6月23日）他将从美国飞来，到渥太华亲自召开员工见面会。不管怎样，这个收购是一个好消息，他心情不错，大家也似乎在郁闷了5个月之后，终于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在Q&A环节，大家没有问太让他难为的问题。只有一个问题，我如今还印象颇深。那就是“据说北电出售无线部门的6.5亿中，麦克贼及其他高管将获得部分作为奖金，这是否属实？”问题刚一问完，就博得了大家的击掌叫好。Rich也不含糊，斩钉截铁地回答道“Yes.”答案自然让人失望，但是也为他的诚实而点头。卖可贼，一切都是为了金钱，他在3年的时间里把公司债务翻了一番，并领入了破产保护的深渊，但是他却在第一季度给自己发了80多万的奖金，并且还有在公司出售的每一笔交易中获得犒赏，这简直是黑白颠倒，逻辑混乱。如此CEO，谁不能当？只管花钱，把公司弄倒闭，然后更多的钱流入到他个人的口袋。这年头，公司兴盛时， 高管们大把大把的拿奖金；公司倒闭，他们还照样拿奖金，甚至公司拍卖自己的家当时，他们还可以从中获取酬劳。这叫什么世道！

周二，我因为送女儿比平时晚了些。8：50点才到公司。Richard Lowe的GIS是9点钟，我急匆匆地刷了卡，奔3楼我的办公室而去，在走到2楼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是周一webcast里的Richard Lowe的声音，我本能地一抬头，可不就是他老人家，满头灰白的头发，但是穿了一件粉色的T恤，倒是十分精神，正和LTE的研发副总裁Larry边谈边走。估计是去一楼的会场。当时我就想，我来的正好，不算晚。
见面会是在餐厅举行，坐了4，5百人。Rich给大家详细介绍了这笔交易对员工意味着什么，已经具体的日期，哪一天该发生什么，哪一天将最后定下买主等等。并且他还带来了HR的一位经理，专门回答大家的具体问题。果不其然，大家对于何时变成NSN员工充满向往，简直就是迫不及待，有的人问到福利，假期等具体问题，还有人更关心着2500个工作职位只能接受80%的北电无线部门员工，那20%剩下的员工这么办？2500个职位具体如何分配等等。当然Rich不会给出具体明确的答案，大家只能从他的抽象，笼统的回答中揣摩，猜测真正可能的答案。

周三，无“战事”。只是收到来自公司其他部门的和公司以外的“恭喜”电话，

周四，我们CDMA部门郊游，野餐，并举行各组之间的排球比赛。天公做美，送给我们35度的高温，在阳光下比赛排球，简直就像在烤箱里呆着似的。大家由于即将成为NSN的员工，因此情绪都很好。兴高采烈，热情洋溢，排球比赛热闹非凡，场下观众也大声加油，部门总监和一些我不认识的其他team的人，大概3，4个，每人一把水枪，谁丢了球，就像谁“射击”。凉爽的水喷来，不是惩罚，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到成了特别奖赏了。我刚刚“抗议”完，于是也得到了特别“优待”，被水枪击中，弄了个“透心凉”，背后全湿透了。

周五，听谣传说，enterprise部门也要宣布被收购的厂家。可是等到了下班，也没见动静，估计这次真的只是rumo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