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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伦多,我们这样长大-寿司小妹

夕子做過記者、PR和廣告人;出过书、写了很多文章,也买卖了很多房子;現居多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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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我来多伦多的第四年,回想起第一个月来多伦多的时候,那会儿虽然学习、生活都还没安定下来,我就开始打工了。

那会儿想着,天天花着从家带来的钱,毕竟有种坐吃山空的感觉。一天,有个中国朋友问我有没有兴趣去一家中餐馆试试,每周二、四、五、六晚上上班,一次4小时,每小时7刀还有小费。第二天傍晚,我就跟着朋友去了那家餐馆面试。 

餐馆叫Pink Sushi,是一家离学校不太远的小门脸儿,经营的是日本寿司。日本菜简单卫生,容易制作,利润也高,一份不足以塞牙缝的寿司可以卖到5—10刀。难怪许多中国人也跑到多伦多开起了日本寿司店。

面试我的老板娘Ada时尚、漂亮。她说我的工作是接电话。在我熟悉菜单的时候,电话铃响了,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我说:“接电话呀。”对菜单还一无所知的我只好硬着头皮抓起听筒。就这样,连一句“开始吧”都没有,我就开始了在餐馆打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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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电话的工作无非是记录下外卖的定单,但这绝非简单的工作。光是看菜单上大串大串的名字,我的头就大了。彩虹卷、加州卷、辣吞拿鱼卷……几十种寿司和日本菜肴,除了死记硬背外别无他法。但无论如何我也记不住每种寿司的原料,谁让我无缘品尝呢。每次有人问:“小姐,你们的蜘蛛卷里都有什么呀?”我就开始挠头,支支吾吾地说:“这个嘛,有一只炸螃蟹,还有青瓜吧,不,是黄瓜。”

每次接电话,除了要记下客人点的古怪菜名,还要记下他们的特殊要求。有人会要求加双份的姜、酱油或色拉酱。此外,还要准确记录他们的地址和电话,不能出错,否则,司机找不到地址,我就得两头挨骂。记下来的菜单一式3份,一份留在前台,一份送进厨房,还有一份送到专门制作寿司的“寿司吧”。我必须分清哪道菜是厨房的,哪道是寿司吧的。

打工的日子长了,各种附加“劳役”也纷至沓来:端茶倒水、收拾狼藉的餐桌等等。起初,被帮的人还会说声“谢谢”。日子久了,这些都仿佛成了我应该做的。如果不去做就会被认为是笨手笨脚,没眼力见儿。

小费是大家一起分的,但是这个钱是不能强制客人给的。遇到懂道理的客人还好,基本都能给10%-15%,有的客人还会给到20%;但是也有一分钱小费都不给或者给几分钱钢镚的。我有次就遇到一大队10个人来吃SUSHI,吃了100多块钱,走的时候才给1块钱的小费。因为自己做服务生,知道做这一行的辛苦;现在都养成习惯了,自己和朋友出去吃饭的时候,尽量少麻烦服务生,吃过饭有的时候都习惯用餐巾纸把桌子擦干净。给小费也都是超过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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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工作有一个好处是你可以锻炼人际交往能力和识别人的能人,这个东西很有意思,你在餐馆做跑堂或者酒水做久了,走在大街上见到什么人都笑嘻嘻的,到哪去别人都喜欢你,和陌生人交往起来也很自如,因为在餐馆里每天要面对多少陌生人啊,对不对。而这个识别人的能力就更不得了,你可以一看见一个人,就能摸清这个人大概是干什么工作的,事业成功不成功,这就是每天在餐馆每天交往不同的人产生出的一个职业本能。

当然在这些“打工大军”中也混杂着一些“富人打工仔”;一位“山西首富”的儿子,新来乍到便买了一辆宝马四处转悠。后来终于觉得自己也应该打工挣钱。于是他“开着宝马送晚报”的故事被大家誉为留学生打工的经典传奇。还有一些开着宝马奔驰奥迪送餐的不在少数。其实呢,多数留学生还是以学业为主,打工只是在暑假里,也就为了锻炼锻炼,挣点零花钱。曾经遇到一位“打工皇帝”,课余争分夺秒地找机会打工,从中餐馆洗盘子到在海滩上帮人撬牡蜊,什么都尝试过。他三年没回过一次家,也没像其他同学那样总盘算着去周边国家转转,他的假期生活就是打工,打工,打工。他只淡淡地说:“我出来后就没再要过家里一分钱。”

每一个成功的留学生都走过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都有一串串饱含着血和泪、凄楚辛酸的感人故事。这群在成长过程中听惯父母“修地球”故事的年轻人,在长辈眼中的“半大小子”,如今也在异国他乡体验了一把自食其力的生活。说来似乎件件都是“趣闻”,却只是年轻乐观的心自动滤去了其中的苦和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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