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智者的土地上 (2)

阳盛则四肢实,实则能登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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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的第一夜本想睡个踏实,然而却难入眠,时差的缘故吧。折腾了大半夜,决定起来算了,刮了胡须,然后坐在床头写了上面几段。

 

雅典人的初步印象

 

 

希腊人或者更确切地说雅典人对外国人都很友好。在路上只要一问路,雅典人总是极友好极耐心地为你指路。下了地铁后,按图索骥四处找旅馆,正找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问一个老头子,他不知道,却乐颠颠地穿过街道去问店铺的人,然后又出了店铺,比比划划地告诉我们旅馆的方向。

 

雅典人大多可以讲英文,讲英文已经不是一种受过教育的特征,而只是普罗大众的另一种语言技巧罢了。在旅馆里跟服务人员打交道,在街道上问路人,在餐馆里问店小,用英语交流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相比之下,美国大众的素养是差多了。如果在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问西班牙语或者法语,怕是会弄得人满头雾水的。

 

雅典人吃什么呢?在雅典人中是难见到大胖子的,女人的身体都很姣好,苗条而挺拔,男人也一样。儿子说因为女人抽烟,所以才使得身体苗条,那么男人呢?我想应该从雅典人的食品中去追究原因。美国人高密度高频率的肥胖症是以麦当劳为代表的快餐文化所造就的。而希腊人的苗条肯定也与其饮食相关。后来带着这个问题向汽车上的一个邻座请教,她说,雅典人的食物结构中有很多蔬菜水果,这应该是一个重要原因。然而我仔细想了一想,身体可能跟精神相关。雅典人性情闲散,不以追慕财产富裕名利为生活的目的,而以闲情逸致为生活的根本,所以就不会过于紧张,因而就不会用吃来克制紧张。美国人的Overeating往往是生活紧张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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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凌晨的时候,终于睡了一两个小时,这一两个小时具有神奇的功能,一天的精神得以支撑。一大早在旅馆里吃了免费的早餐,简朴而可口,烘烤的甜面包、撒了一层芝麻的饼、奶酪、火腿肉、喝的橙汁、牛奶、咖啡和茶,敞开肚子吃了不少。九点半上路乘火车到派尔瑞斯(Piraeus)港口去爱济那(Aegina)岛。在港口找了许久,很多窗口和店铺都有买票的标志,但都关门闭户,雅典人宁愿休假,也不会去赚钱。最后终于见一家营业的窗口,每人花了5欧元,然后进大船里等候。天气很好,纯蓝的天和纯蓝的海,适宜的温度,一个很宜人的日子。我们在顶层的甲板上找了位置坐下,欣赏着温柔的爱琴海、起伏的山峦和远处游弋的轮船。

 

轮船终于缓缓起锚开了,沿着海岸线开的,似乎有意让乘客观赏岸边的景色。到了海中间的时候,见三三两两的岛屿,似乎都荒芜着。约莫半小时,登陆爱济那岛。下来去找公共汽车到山顶最吸引游客的一个神庙遗址,但听说公共汽车今天也不开,还是因为圣诞的原因。雅典人把闲散放到第一位又见一例。出租车倒是还在开着,我们就坐出租车了。既然这样,先吃了午饭再说。便在一酒吧里随便吃了三明治之类,然后就去找出租车。没有想到七个人同坐一辆的,也是临时起的主意。就问一司机,他说可以。但有一老太也在那里等,只好让她先上了这辆出租车。司机答应过了二十分钟他会再来接我们。他去了之后,另一个老一些的司机来问我们是否要出租,我们问多少钱,他说二十五欧元来回。我们要求七人同坐,他说可以。然而妻子到远处餐馆的卫生间去了,于是只好让这个司机等着。他一会儿接了个电话,有了生意,就丢下我们兀自走了。又来了一辆出租车停在我们面前,下来一个中年女司机,她同意我们七人同上,但要我们付三十欧元。我们只愿出二十五,大家都不愿妥协,于是就没有成交。一会儿,第一个司机如约而来,待我们上了车,就告诉我们中途有一个教堂,很漂亮,如果我们愿意在那里停十分钟,可以额外付五欧元。我们欣然应允。

 

一路上都是上坡,景致极好,橄榄树、无花果树以及松树满山遍野,虽不遮天盖地、挺拔参天,却也别有一番风韵。到了目的地,那里却关了门,神殿废墟跟希腊其他地方的神殿废墟相似,用大理石雕琢堆砌起来的圆柱型的柱子坚毅地挺立着,跟蓝天相对。我们隔着栅栏在神殿废墟周围照了像、录了影,又往山间爬去,周围有些开阔,地下有兰花一类的植物,于树梢间可以见到远处的爱琴海和更远处的岛屿。如果有时间,应该在这个晴朗而温暖的冬日在这里坐一坐,消遣一些光阴,可惜司机已经在远处喊了。来时,说好的,在这里只能呆二十分钟。

 

 

雅典的移民

 

本来想虽然雅典有许多来自前南斯拉夫、俄罗斯、阿尔巴尼亚的移民,但于种族上还是比较单一的-白人。然而刚住进旅馆那天,就意识到了这个看法的错误。那天拖着行李从地铁下来,穿过的几个街区内,尤其是旅馆所在的这条街上到处可见阿拉伯文和中文标志的店铺。街头黑人、印度人三五成群,似乎在进行着什么交易。夜间,街头仍聚集着这些人,很有些纽约黑人区的味道。那天跟彗堂上网吧,先行回来,穿过旅馆这条街时,看到前面就有许多黑人青年聚在一起,旁边的酒吧里也聚满了黑人。正在犹疑着是否要在他们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走过去,突然出现了一条岔道,便不由自主地走上了岔道。刚过去不远,就听到警车呼啸而至,也不知有什么情况发生了。

 

昨天去爱济那岛,一个印度面孔的年轻人带着鼓鼓囊囊的包裹在一条船上同行。在船上,他把手表、手机、打火机、望远镜摊在一个盒子里在甲板上四处走着向乘客兜售。下了船,又见他在港口的那些酒吧里继续他的工作,回雅典的船上,居然又见他同船返回,行囊依然背在他的身上。

 

雅典过去曾经是个南来北往的枢纽,埃及人、意大利人、英国人、土耳其人、德国人都在这里留下了足迹、汗水、鲜血、头颅和硝烟战火,如今雅典是不是还是这样一个地方?虽然有了发达的空中交通和严格的海关限制。

 

爱济那的小街

 

 

利用上船回雅典的间隙,在临港口的小街里逛了一阵。小街都很窄,大约仅容三人并行,但仍有小汽车穿行而过,所以在这里漫步还是得瞻前顾后。小街非常整洁,不仅道路上整洁,而且临街的小院里、屋前的台阶上下也都一样整洁。居民极为珍惜土地,也会非常聪明地利用土地,临街的院子都郁郁葱葱,柠檬树的枝桠越过院墙伸延到行人的头上,上面结着或青或黄的柠檬,让人生津。葡萄树也屡屡可见,蜿蜒的树干就象精心做成的盆景一样人见人爱。要是盛夏,垂吊着葡萄串的树枝就在行人的头上,几乎伸嘴可及。在一处角落,一棵壮硕的葡萄树居然从三十厘米见方的土地上长出,既让人感叹葡萄树生命力的顽强,更感叹居民精湛的培育技术。如果给他一个果园,那果园还不知会怎样的硕果累累呢。

 

虽然有不时突兀而出的小车,但街道仍然很宁静。如果禁止机动车通过,那么在仲夏夜的晚上,提个小椅子坐在街上纳凉,该有多么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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