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晚半夜我接了个电话,是老病人爱莲。她是个76岁的爱尔兰人,和善精明,而不失慈祥。
去年冬季爱莲的左腿被发现有血辁,于是就被试用了抗凝剂。
也许是她的体质特殊,也许是OVERDOSE,她的反应是大出血,她吐血,便血,尿血。。。虚脱。。。
住院急诊抢救后,血是止住了,人也气若游丝。
此后老太太一会儿呼吸急促,一会儿小便失禁。。。对症处理是每天吸氧6次,同时按装了储尿袋。。。每天有物理治疗师引道锻炼。以增强体质。
一个月过去了,老太太瘦了20多磅。三月寒冷的芝加哥没有一丝春天的气息。
记得那天清晨,电话铃声吵醒了我和故友重逢的美梦,林达急着说,“爱莲不行了:。
我连奔带跑冲到她的床边,去掉痒气罩后爱莲瘦削的脸格外清癯无华。
你怎么啦?爱莲,我亲爱的?
我累了,我老了,我该去了。。。“她断续说完。
她的一对儿女在床边低声哭泣。
不,还不是时候,亲爱的。得先问问上帝。我轻轻地模着她冰凉的手。
我调高了室内的温度,让林达给她戴回痒气罩。看了看心电监护仪,然后走了出去。
我电话给教堂的神父说了爱莲的情况,他的意见是先在教堂集体祁祷。
没心跳了!林达呼叫。
抢救!
于是电击,心前按压,人工呼吸。。。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没有放弃。心里想着爱莲不该这么走,就是不该。。。我眼前一黑,我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我看到了雪白的有雕塑的巨型天花板,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是天堂吗?爱莲呢?回想起一个个从我眼前消失的人们,他们在哪儿?按理说我该看到他们,天堂里我不会孤单!
我起身走出去,看到了林达红朴朴的笑脸,
爱莲活过来了,她要喝果计。她告诉我。
是吗?。。那好呵
半年过去了,午夜的电话响了,爱莲在电话里提醒我,她活着,她活得很好。
是的,我们都知道彼此,有一天我们会在天堂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