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钱的故事

5年多的蒙特利尔生活,使我在内心深处有了对魁北克的归属认同感。我将对它的爱通过一个个汉字表达出来,将自己生命中一段最灿烂,也是最艰难的时光记录下来。回头看时,都是自己人生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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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的。 一块钱的故事Anne是大学退休教师,和蔼可亲,宽容豁达,善解人意,母仪天下。无论她与谁在一起,对方总能如沐春风般地收获她的关爱与呵护。就连大她八岁的丈夫在她面前也变成了A little boy,心甘情愿地汲取着她的体贴和照顾。我是通过她的学生David认识她的。每当我又自私了,或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David就要拿出大哥哥般的口吻训导我:你看Anne多大气多包容,你要多跟人家学着点。我就去问Anne:一个人的脾气秉性,品格修养是否与生俱来的呢?我怎样做才能像您一样地大方无私呢?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给我讲了一个她小时候的故事。 一天,小女孩Anne收到了一份礼物:一块钱加币!她真是受宠若惊,欣喜若狂啊,要知道在1950年代,这可是笔不小的数目呢:一块钱能买20个雪糕甜筒,能看四场电影,能买一星期的面包呢。收了一块钱礼物的Anne思忖着怎么花掉这笔巨款。这事儿没让她多费心,没一会儿她就想好了。于是她紧撰着一块钱,拉上弟弟的小手,直奔鞋店而去。那是她们家附近的一家鞋店,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漂亮鞋子,看得人眼花缭乱。每次Anne经过这间店,都要透过橱窗往里面望一望,看看她心仪已久的那双有着蕾丝花边的粉色布鞋是否还乖乖地躺在那儿等着她。Anne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穿上它,骄傲地跟妈妈上街去走一回。店主人见到Anne与弟弟来了,开心地与她打招呼:嘿,你的粉鞋子还在等着你呢,你的钱攒够了吗?不急,它说可以等你到圣诞节呢!她走过去,幸福地看着那双鞋子,脸上漾满了甜蜜的微笑。她请求店主拿出来给她试试,她从前手头没有钱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勇气,可是今天她知道她可以做得理直气壮。店主小心地帮她穿上鞋,绑好带子,啧啧赞美道:哇,多么美丽的鞋子,你可是它们最理想的小主人了!Anne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双脚,心中充满了快乐。“这对鞋配你最合适了,圣诞节的时候来买了它吧。”Anne微笑着瞧着他,把小手慢慢松开,缓缓举起一块钱,镇定地骄傲地说:我有一块钱!店主见状,做出夸张的表情:“你有一块钱,这可是不小的一笔哦!”他说,“现在离圣诞节还有一段日子,你可要把钱保管好。”店主没有告诉Anne这钱不够,他不忍心马上让她伤心。Anne对着脚上的粉鞋子看了又看,然后慢慢地把它脱下来,用双手捧着递给他,说:谢谢,请您把鞋收好。然后指着身边的弟弟说:请您为他挑一双鞋吧,您看他脚上的这双已经破了洞,下雨的时候总会打湿。店主听了她的请求吃了一惊,这才正眼瞧一瞧她身边的小弟弟,那个才两岁多的大Baby。弟弟一直用小手紧紧牵着姐姐的衣角,像依赖妈妈一样地依赖着她。Anne见店主迟迟未做答复,赶紧把手中的一块钱高高地举起来,提醒他:我有一块钱哦!店主望着小姑娘Anne,她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里正充满着期许和热望;再看看那个拽着她衣角的小弟弟,此时正紧紧地依偎着母亲一样的姐姐,安详而幸福。“是的,他这双鞋子是该换掉了,不然再下雨的时候可就麻烦了。”店主提高了声音,响应了Anne的提议。“那么说,您可以卖给他一双鞋了?” Anne的脸上立即笑开了花,欢欣鼓舞起来。“是的,”店主肯定地说。“太好了!” Anne蹦了起来,抱起弟弟的小脸使劲亲了一下:“Claude,你就要有一双新鞋子了!”店主在鞋架上寻找了一会,拿下来一双鞋子递给Anne:“我看这双就挺适合他的。”Anne看了看那双鞋,又抬眼望着架子上其他款式的鞋子,犹豫不决,一时拿不定主意,就转过身来问弟弟:“Claude,你喜欢哪双鞋呢?”两岁多的弟弟用小手手指了指,“这个!”那是一双夜空般深蓝色的布鞋,上面镶嵌着一对可爱的小狗熊图案。那双鞋确实很美,很招人喜欢。店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对小姐俩,思忖了半天,然后把这双鞋从橱柜里拿出来,送给她们:“好了,请您给我一块钱,这双鞋就是你们的了。”Anne欢呼起来,赶紧递过钱,拿过鞋,帮弟弟穿好。谢过了店主,两个人就手拉着手蹦蹦跳跳地走了。店主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微笑着自言自语:你们的妈妈该为你们骄傲呢,居然能用一块钱买了双两块钱的鞋子!那一年,小姑娘Anne是6岁。Anne讲完了她的故事,慈祥地望着我,说:我是五个弟弟妹妹的大姐,关爱照顾他们,为他们做事情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你说这算不算是与生俱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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