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迪洛遇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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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加米兰笔录(一)

措迪洛山到底有多神奇?措迪洛山有没有神灵?没人能说清楚。当年,《失落的世界-卡拉哈里沙漠》一书的作者劳伦斯·范德尔·泼斯特(Laurens van der Post)第一次到达措迪洛时,遭遇了许多怪事:前三天中,他们的照相机一次次卡住,录音机也无缘无故地坏了,还不断受到群蜂的攻击。后来他们意识到,随行的当地向导曾在附近猎杀了动物,也许这已经冒犯了神灵,因此神灵在惩罚他们。范德尔·泼斯特为此专门写了正式的道歉信,并将信供奉于有着岩画的山巅。如今,那块有着岩画的巨大石壁被称为“范德尔·泼斯特石板”(Van Der Post Panel),而那封道歉信也已移入博茨瓦纳国家博物馆永久保存。


范德尔·泼斯特石板

我们的向导库曼都(Komunduuoo)是马翁高中97届毕业生,来自中国的洪老师曾教过他物理。后来他在博茨瓦纳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学考古,现已工作6年,在措迪洛也有两年了。当他指着高高在上的山峰,给我们讲述那些发生在我们出生之前的遥远年代的故事时,我们又想起了刚刚过去的惊险一幕。

我们(夫人和我)周六早上从马翁出发,中午到达沙卡维,住进了“乔斯基的小屋”(Drotsky's Cabins)。周日一早我们就动身前往措迪洛。为了保险起见,在沙卡维的中国工地上向徐经理借了一辆四乘四-铃木双排座。从沙卡维向南行30公里后右转离开大路,进入40公里砾石路。因为有四乘四,这一路很顺利。


乔斯基的小屋

措迪洛山自2001年被定为世界文化遗产后建了围栏。可惜大门处没有工作人员,游客自己下车开门,进去后再下车关门。进了大门,地图上标有两条路,一条是“仅限四乘四”(4x4 only),可经过男人山,直插男人山与女人山之间的岩画集中地带;另一条沿篱笆墙弯进去,到达措迪洛博物馆后再回到男人山与女人山之间,走了一个U型。我决定从仅限四乘四的那条路开进去,心想回来时再看看另一条路。现在看来,这个冒险的行为是草率的,何况当时夫人也是反对的。


措迪洛山门

一开始,虽然路在丛林中弯来弯去,但不算太难走,我们还在男人山的正面停下照了相。但是,当车行到一处沙地时,一只后轮陷了下去。挂上四乘四,猛踩油门,前进后退,看到的只是空转的后轮扬起的沙尘,车子就是不动。下车一看,那只轮子已有一半埋在沙中。车陷荒野,四周无人,不免让人沮丧。在花了大概半小时的时间,试着在轮子旁刨沙,垫石块,垫树枝,看着车子的其他三个轮子好像都不转,只有这个轮子空转,而车子仍旧一动不动时,我不得不告诉夫人:“下车吧,我们得走出去了。”“难道还要走40公里?”夫人十分惊异地问。“顶多两公里!”我几乎大叫起来。身处荒山野地,我们被迫弃车徒步求援,这多多少少让人精神紧张。


男人山

其实后面发生的事情并非那么惊险,不久我们就走出了沙路,看到了送一位意大利考古学家进山的车子,再往前到了博物馆办公室,遇到了库曼都。库曼都找了两位专业司机,我们五个人上了路。路上,库曼都的话让我着实吃了一惊,他说:“旅馆不应该把这条路标在地图上,这条路早就不用了。”到了现场,有经验的司机说的话更让我诧异:“这不算沙地,你的车子不应该陷下去。”明明是沙,明明陷下去了,司机看我不解,又说:“也许车胎气太足,抓不住地。”

司机们花了很长时间一次次地试着用千斤顶把车子顶起来。当轮子离地有十公分时,他们往轮子下面铺树棍,又在树棍上铺树枝树叶。随着一声巨大的引擎轰鸣声,我们的车子终于倒出了沙坑。我说我们应该退回到大门,走另一条路进山。这样,为了掉头就要把车子开到沙坑的另一边的一块小空地去。只见司机“轰”地一踩油门,车子就从刚才的沙坑上碾过;掉好头后,又“轰”地一声冲了回来,简直如履平地!我们酬谢了司机后,跟着库曼都进了山,这前后已耽误了两小时。

在听了库曼都讲了“范德尔·泼斯特石板”的故事后,我们好像有了某种疑惑,或者说我们对种种疑惑有了某种解释。措迪洛的男人山在那条经他面前而过的路被废弃后很孤独,游客都直奔女人山而去,那里有岩画,那里有洞穴,高高的男人山连让人经过的机会都被剥夺了。男人山终于用神灵的力量把我们引导到他的跟前,又让我们莫名其妙地陪他度过了两小时。如果真是这样,倒让我们很荣幸,因为我们对措迪洛山始终充满崇敬,既然有这样的机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完成我们对心中神灵的祭拜,正遂了我们的心愿。

经过这次遭遇我可以非常容易地给出至少十条沙漠越野的经验和体会。这可能是措迪洛神灵给我们的又一恩赐。问题是经验与胆识是成反比的:有经验的胆子小,没有经验的胆子却贼大。我好像觉得沙漠越野对我来说机会渺茫。奇怪的是,当有了这样的遭遇后,夫人竟然还有意再访措迪洛...... 于是,我们又开始期待着与神灵的再次相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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