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儿
小斯像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小妮和梁硕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小妮开玩笑,说梁硕这‘公子哥儿’认准了她,天天跑来找她,跟上班一样,搞的她烦死了。
梁硕除了眼睛长得不咋地,其他各方面都不错,我觉得小妮需要的就是像他这样的人,成熟稳重,心思细腻但不拘小节,虽然小妮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多数都是她迁就我,但她对待异性,就很苛刻,很小鼻子小眼睛了,属于她管理范围内的异性,更甚。和她在一起的男人,要么软弱,任她欺负,要么脾气好,再要么就得有一颗宽宏大量,容纳百川的心。
小妮说:“梁硕宽宏大量,不生气,不跟我计较,换了谁能忍受我这小性子,小脾气?”
用梁硕的活说“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脾性,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具备这种脾性就正常,我宽宏大量就是正常现象,像你那样小家子气,那才不正常呢。”
我觉得他们俩一唱一和的场面实在太美好了,小妮和小斯在一起的时候,这场面绝对见不着。
有一回去梁硕家里吃饭,小妮喝了点酒,借着酒气对我说:“晓小,小斯不是黑心的狗,他是偷心的狗,他——偷了我的心——他——不还我——-”
梁硕听了,笑容立刻僵住,默默起身离开了。我想,小妮你个傻瓜,当着梁硕的面说这些,
你不是欺负人家么,这下完了,梁硕一伤心,不会不要小妮了吧?
饭后,梁硕说喝了点酒,有点晕。齐风马上说:“晕就别送我们了,我们几个打车回去。”
回到寝室,我背着小妮给梁硕打了个电话,第一遍无人接听,第二遍响了好半天,才听见那边懒洋洋地“喂”了一声。
我说了声“喂,梁硕,我是晓小。”就没了下文,不知道从何说起。
静了一会,梁硕说:“晓小?还在么?”
“我在,嗯—–梁硕,小妮和小斯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
“今天小妮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醉了就爱胡说八道,等她酒醒了,你再告诉她之前她说过哪些话,她绝对不承认——”
“呵呵,不是说酒后吐真言么,不喝酒,有些话——她不会讲——晓小,我谢谢你,也替小妮谢谢你,如果——我有那个资格的话。我 ——其实一直都知道,小妮和我在一起——是为了忘记那个小斯,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分手,我不敢问小妮,我 ——怕问得她不开心——呵呵,我真他妈的窝囊——我很想知道他们的事,又很——怕知道,说实在的—–我活了快三十年,还从来没对哪个女孩这样迁就这样在乎过,我—–不知道被小妮灌了什么迷魂汤,就是喜欢她,哪怕她心里始终没我,我还是喜欢她,放不下她,我 ——真他妈窝囊,真窝囊——”
“你别这样,小妮心里面是有你的,她亲口告诉我的,你给她时间,你对她好,她一定会忘记小斯的,如果你真的喜欢她,请你不要放开她,你——不会离开她吧?”
“小妮说心里有我?”
“嗯,是真的。”
“晓小,冲她这句话,我绝对不离开她,只要她心里有我就行,其实——就算她心里没我,只要她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绝对不会离开她的,晓小,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你别谢我了,你要是能对小妮好,不伤害他,我谢你都来不及。”
“我不会伤害她的,我发誓!”
后来,谁也没有提起小妮那天在饭桌上说过的话,梁硕照样风雨无阻地跑来找小妮,照样对她百依百顺。至于小斯,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知道小妮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妮没说,我不打算去问,免得把她刚结痂的伤口又掀开。
一个周末下午,我的手机响了,号码未知,我瞅着屏幕问齐风:“我有来电显示的呀,怎么看不到号码?”
“他用了**软件,让你看不到他的号码。”
“那我接不接?会不会是骗子?”新闻上播过,某某接(打?)了一个电话,或者回了一通简讯,就莫名其妙地欠了人家好多钱。
“接吧,你的卡不是身份证办的,又没密码,欠了钱也没关系。”
我刚想接,那边就挂断了,过了一会,又打过来,我马上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只听见那边“喂”了一声,然后是一片嘈杂,过一会又连续“喂”了好几声。
我一听清那人的声音,后悔的直拍脑门:“汤磊么?”
“呵呵,是汤磊,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都不接?”
我装傻:“你打过电话?什么时候?”
“呵呵,你就装吧。你现在在哪?”
“在外面,什么事?”
“有事呗,想请你帮个忙,你帮不帮?”
“是什么事?”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我不会害你的,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
我心想,你哪位呀,我和你又不熟,你叫我帮忙我就答应,那我可真是傻帽一个,我说:“不是怕你让我做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我是想听听是不是我办得到的事。”
“你绝对办得到,你这样,半小时之后,我们在你寝室楼下见,我们当面说。”
“你就在电话里讲吧,我现在没空。”
“呵呵,你什么时候有空?等你有空了,我们见一面。”
“嗯——我也不知道,电话里不能说么?”
“说不清,那这样,今晚九点,你寝室楼下见,行不行?”
“嗯——明天早上吧,早一点,寝室楼下见。”我想,这黑灯瞎火的,你要想怎么我不是太容易了,我才不傻乎乎的自投罗网呢。
第二天一早,汤磊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到了寝室楼下,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估计都是他们踢球的,俩人开着辆金杯,我下楼的时候,他们俩正把一箱一箱饮料从车里往外搬,搬完了,汤磊拍拍手,朝我走过来。
我问:“你要我帮你什么忙?卖饮料?”
“你真聪明,一猜就中。你帮不帮?”
“你东西都搬来了,我能说不帮?但是—–我要拿到哪里去卖?”
“哈哈,晓小,我哪里舍得让你卖饮料,我们租了你们学校的足球场,下周开始,每天下午在这训练,这些水你帮我放在你宿舍里,我们每天来的时候,去你宿舍取两箱,你帮不帮?”
我还是那句话:“你搬都搬来了,我能说不行,再要你搬回去?
“晓小,你太够意思了,这水你们随便喝,喝完我再给你送!”
我跟齐风说了这事,齐风说:“我找几个同学,把那些水搬我宿舍里去吧,他动机太明显了,摆明了故意接近你嘛。”
“算了吧,搬来搬去的麻烦。”
后来齐风就每天搬两箱水,放在门房那里,汤磊要水,就直接到门房去取,用不着到我的宿舍,省的跟他见面。
持续了几天,一天下午打唐磊电话来,说:“晓小,我们水不够喝了,我现在去你宿舍取水,你在不在?”
“我没在寝室里,水不够了就先买点吧,算我请的,回头给你报销。”
“瞧你这话说的,真客气,太见外了,我哪能让你请,你不在算了,我们去买吧——晓小,你是不是成心躲我?”
“我躲你做什么?”
“那要问你自己了——晓小哇,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呀?你平常心,平常心,我就是给你打了几回电话,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看你就这么不冷静了,实话跟你说,我还真没被你吸引去,就觉得你这小丫头挺单纯的,想跟你交个朋友,想不到让你误会了,你反映这么大,何必呢,我今天把话都说明白了,我不喜欢你,就想和你交个朋友,你说吧,你乐意不乐意?”
我被他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顿时无语,只回了句:“有病。”就匆匆挂了电话。
这叫什么事呀,人家确实没说喜欢我,追都没追过,完全是我自己瞎猜瞎想瞎怀疑,我想,不是他汤磊有病,而是我晓小有病,自作多情。
我红着脸问齐风:“你说我干吗躲汤磊呢?”
“他对你图谋不轨呗。”
“你怎么知道的?他说他喜欢我了?没有嘛。”
“我的直觉,他刚才说什么了?”
“他说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就是想和我做朋友——”
“你失望了?”
“去,我失望什么?我就是觉得我自己—–有点—–自作多情,咳,太尴尬了。”
“他说了不喜欢你?我不相信。”
“他真的是这样对我说的。”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他,我不相信他不喜欢你。”
“嘿,他喜欢不喜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要理他了。”
“小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第一年发奖,我和齐风各得八千,比预期多出两千,我们俩申请了一个帐户,把两个八千存到一起。
从银行里走出来,我抚摸着红色的小本本,一遍遍的打开看,一遍遍的数着后面那三个零,我发现我真是个财迷,对于那些印在红色本本上面的数字,我总是爱不释手,翻了又翻,看了又看,看一回开心一回。但我仅仅着迷于那种印在本本上面的数字,要是厚厚一沓实物放我眼前,我就提不起兴趣了,因为从小妈妈就告诉我: “钱脏,摸完了要洗手。”我觉得它们脏,小本本多干净啊,我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梁硕说我和齐风拿了“双奖”,是喜事,得庆祝一下,非要带我们去“撮一顿”,齐风说:“那怎么行?我们俩拿了钱,哪有让你请客的道理?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么,请客一定要请,但是得我们请。”
吃饭那天,梁硕开着他的LAND ROVER,先接我们,再接燕妩。
燕妩站在车外,小心翼翼地问:”晓小姐,我带我同学一块去行不?”
我看了一眼站在稍远处的一个身影,是个男孩,很干净的样子,我说:“行啊,上来吧。”我猜,这男孩大概就是MP4男孩。
燕妩回头,凶巴巴地冲那人喊:“赵金州,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