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聚会

每年的圣诞节聚会之后,都想着这是最后一次,明年一定出去度假。结果最后每次还是在家里折腾。年复一年的。

感恩节还没有过,铁姐们儿出门度假前就打电话来说,圣诞节我还是到你那儿,新年除夕你到我那儿。不能变!一句话把我满心要在圣诞新年期间出门的心思都给动摇了。“死妖精,招你惹你了?不让人喘口气。”我们俩常互称妖精,确切地说是她开始叫我妖精,把我给叫急了,才反口咬她的。有时候朋友都给搅糊涂了,到底谁是妖精?两人异口同声指着对方:是她!有人干脆分别称我们大妖精,小妖精。我听着很不耐烦,勒令不许这么叫我。这死女人根本不理我的茬儿,电话打过来照样:妖精,又在哪儿耍着妖法呢?气得我大叫,你这个死傻子,闭嘴!

大卫说,你们姐儿俩儿加上小松就是一台戏,透着一个热闹。小松母亲今年发现得了癌症,全家陪老母亲去佛罗里达度假了。少了他好象少了很多人,没人闹酒说疯话了。我是天生的酒精过敏,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也没有人为难我。傻子就是我今年唯一可以仰仗的了。她能喝还能闹,我早早就把家里的五粮液、茅台准备好了。

到我们家聚会的朋友都被事前告知不需要带菜。很多人是每年都来的,知道规矩。我总觉得大家好不容易休息,就索性彻底一点。与其大家忙,还不如我自己忙一点算了。以前我还会找几个朋友在家帮忙做菜,今年也都免了。自己准备了七、八个大盘的凉菜,点心,烤羊腿,炖牛肉,酒水,水果,小零食 … 其他全部叫外卖。唐人街叫的葱油鸡,烤鸭...附近中餐馆叫的海鲜,豆腐等等。前一天才开始准备,第二天接接电话,确认所有东西都到位就可以了。

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有4拨人马临时到不了。其中有3家是突然有病人。可怜的小 BRIAN 突然发高烧,一家五口人急得上窜下跳的。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电话里安慰着,叮嘱他们赶快带孩子去看急诊。电话放下来赶快再打电话去餐馆取消一些菜。毕竟少了十几口人,这么多菜会闹灾的。

今年很奇怪,客人是在几乎同一个时间涌进来的。黄总夫妇和他们的司机是在余领事他们进门后的大约十分钟后到的。大家自然是一阵忙乱。黄总夫妇已经是第二次来作客了,比去年来时自在了不少。我也跟大家说了,今天这儿就是你们自己的家,想吃想喝想玩通通随意,就得图一个痛快。黄总很开心地说,一年就等这一顿呢。去年,他也说了句实话,其实他们什么大宴都吃过了,可是到我这儿来就跟回家似,大家轻松痛快。去年,我还象征性地请黄总跟大家说了两句官话,今年这也免了。我跟他说,黄总,咱今儿就请你吆喝一声开饭,如何?黄总听了特来劲,清了清嗓子,冲着所有的客人大声地说,“开饭了!”大家都乐了,一起鼓掌欢呼。

做主人最累的是得面面俱到,这边跟张三说着话,眼睛还得看着李四。不过,今年真是感觉很有帮手,除了安排人轮番去陪黄总他们之外,其他都不用我操心。公司里的依依小姐很能招呼人,送茶递菜,陪人打台球,唱卡拉OK;小芠自动在做DJ,管音响;连牌桌间里都有人自动地成了局,在那儿玩开了。剩下我被客人拷问做点心的食谱,要求我开博客广而告之。突然想到《功夫熊猫》里的老鸭子爹到最后跟他的儿子熊猫说的,他的面条食谱秘诀就是 Nothing. 可我还得装着很有料的样子,不能跟人说,姐们儿我整个一个跟着感觉走。聚会结束后,清点了一下,所有我们自家出产的菜和点心都一扫而空。剩下了大量的餐馆外叫回来的菜。我的招牌发面葱花饼本来准备了加倍的量,居然剩下3张半,被两个朋友分别打包回家去了。

黄总他们那张桌子上的话题已经从国际到国内,天上人间好几个回合了。红酒,白酒,啤酒的空瓶子也被依依等人不停地往下撤。 Tom 大叔多半也喝高了,在那儿侃得很起劲,眉飞色舞的。傻子说,他唯一肯来的就是我家的聚会,其他中国人家他一概不肯去,找不到说话的对象。他爱跟我贫嘴,觉得自己特幽默,我还没笑,他那儿自己先乐了。这家伙跟我同岁,娶了比他大八岁的傻子,把傻子当珠宝握在手心紧紧的。以前,他们两口子为了各自前面婚姻的小孩子闹别扭, Tom 被扫地出门。傻子气呼呼打电话给我,痛诉TOM干的种种傻事。我跟傻子说,人无完人,TOM大叔有一千一万条不好,就凭着他把你当宝贝这一条就可以把其他都抵消了。傻子心里被我说动了,嘴上还在那里叫劲。我半夜里打电话给TOM大叔探口风,这个大男人居然跟我哭哭涕涕的诉说自己对傻子的感情,把我感动得陪掉眼泪,立刻给傻子打电话:必须让湯大叔现在就回家。把这样的男人赶跑了,你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子。后来,他们俩倒真是一直风平浪静了,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

黄总的酒量不错,一付久经沙场的样子。问他怎么样了,他说吃多了,喝得很舒服。拉他去唱歌,消消食、解解酒。旁边几位还没聊过瘾,不让走。黄总说他一年没唱过了,那还有什么说的,走吧!黄总乐感很好,什么歌都能唱,曹医生等人也都是唱将,一群人玩得热火朝天的。

夜深了,有客人发现开始下雪了。等到所有客人互道圣诞快乐,陆续告别离开时,漫天大雪飞舞,外面已经是一个银白色的世界。

又是一年过去了,但愿所有的朋友都身体健康,平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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