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 印-5 保护敦煌与高仿真宋徽宗的画
续 BY耳福
蓉芳依翠萼
焕烂一庭中
零露沾如醉
残霞照似融
丹青难下笔
造化独留功
锦雉迷香径
翩翩逐晚风”
好一个;于!非 !盦! 一个一个大拇指头盖大的瘦金书,字形是工工整整,间架结构变化多端,每一笔跟刀片似的沿着画右上边,齐刷刷的排出来了!
马经理和小许站在远处看着,手心里直冒汗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七爷闭着眼坐在案子另一头的圈椅上。
当“天下一人”的叠子款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令人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由于于老先生的精力过于投入在字上了,在蘸墨的时候手中的狼毫叶筋笔的笔尖触到了立在砚台上的那块漆烟宋墨,这墨块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倒下了,溅起的墨点四散着向周围落去,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墨点,就正好落在天下一人上边的‘横’上-------。只见于非盦“啊呀!”大叫一声整个人就定在那了-----。马经理,小许的眼睛瞪得跟铃铛是的,七爷的身子一振眼睛仍然合着,案子上发生了什么他心里明镜似的。
“赶紧洗洗吧?”小许急得完全变了一个人
马经理绝望地哭丧着脸说:“小姑奶奶,你以为那是被面儿啊,说洗洗就洗洗的,草坡,花叶子上的还好说,可这‘天下一人’怎么能多一点呀?---这墨刚才是你砚的吧?你砚完了墨不说把墨块放一边去,杵在砚台上干嘛呀?你知道不知道这有多大的干系?这要是西洋的油彩画,说不定咱还能变着方的往上糊一层,可这-----”
小许的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
七爷拉长着一张老脸躬着身子过来细细的端详着那‘天下一人’上的墨点:“马老板,既然事都出来啦,说什么全都晚啦,要怪得怪我啊,不能怪这丫头,再仔细的人也得分个内行和外行不是。”一边把手搭在还木在那的于非盦的肩膀上:“于老,要是把这两行字拿给赵佶老小子看看,管保他也分不清这是不是自己写的,别愣着啦,先都回去吧。”--------------
(喘口气说点题外话,去年中国嘉德拍卖的宋徽宗写生珍禽图,一时间,新闻炒的是沸沸扬扬,最后大概是以两千三百多万成交。不客气地说,那幅东西要是跟我七爷做的这幅芙蓉锦鸡图比无论从技术和工艺哪个角度来比,实在是差得太远啦,稳坐中国第一把鉴定交椅的徐邦达说该画没有‘天下一人’的落款,是因为它是出自赵佶登基之前手笔,我当时眼珠连同眼镜一块掉地上摔成了八瓣,真是贻笑大方了。后来文物报的专家也不得不指出那是一幅伪作,此乃赘言)
角楼下护城河上的冰已经开了一半,岸边的柳条顶出了小米大的新芽子,沿河看去象新染了一层朦朦的葱芯儿黄绿,衬着远处退色的砖红宫墙,昏黄的天空上,鸽子打着转儿拖出飘飘的“呜---呜-----”的哨音-----。
一大早我七爷就去逛鸟市去了。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看见小许还傻呆呆的坐在那就边打开小盒边说:“丫头啊,来,看看这个。”小许没精打采的跟过来,伸头一看便往后仰着脖子倒退了两三步:“七师傅,您别吓我呀!我最怕虫子了。您弄它干吗呀?”
“我弄它来给咱们提提神。” 小许紧皱着眉头:“阿?---”
晌饭以后,七爷关上门,仔细察看了那个墨点的位置,然后把画翻过来做好了记号又将画卷成筒,将一个细细的蜡纸管固定在标出的记号上,然后取出几只小虫轻轻的放在了蜡纸管里,端详了一阵子之后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屋外用一把大锁将门反锁上了。
“芙蓉锦鸡图”经过裱画部李大爷(关于李大爷的故事后面还有,中国书画装裱是一门我国特有的技艺财富,遗憾的是很多的绝技现已无人继承)蒸,揭,补,托,修,添,裱的数道工艺之后,终于在宝荣轩后院的上房里亮相了,为了保密来看的人范围很小,除马经理,七爷以外还有几位重要的领导和专家。关于“芙蓉锦鸡图”此时的风采不想描述了,什么四壁生辉呵,叹为观止呵,都不恰当,那就索性不说了。马经理在回答了领导们一系列的问题后抓住了正往外走的七爷:
“老七,你急着走干嘛呀?我还有话问你哪。你让虫咬掉那墨点,怎么一咬就咬出了一串小眼阿?”
七爷半转回身子:“遭虫咬多半是在存放的时候,那时的画肯定是卷着的,等再打开的时候就应该是一串眼儿了,待会儿你把她卷起来的时候看看眼跟眼肯定对得上,另外我用的材料;画芯上宋以后的没有,覆被和裱边上明以外的不用,除非小日本的先进仪器出了毛病,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马经理什莫都没说,摇着头再一次乐了。
若干年之后一个大雪飘飘的夜里----------
“哇:”的一声,我从娘的肚子了出生了,我娘就是当时的小许姑娘,我自打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爸什么样,因为七爷常来看我们,有人说我是七爷的野/种,我娘从不分辨,倒是七爷后来告诉我;我的爹在我娘怀上我的时候便死在朝鲜战场上了,因为他和我娘没来得及办结婚手续,我也就自然从烈士的后代变成了一个让人瞧不起的杂/种。
“他七爷,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啊?”
七爷寻思着:“书中自有黄金玉,就叫‘书’吧。”
等我稍懂点事的时候,母亲去世了,娘在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了唯一能说上句话的七爷,最后一句话是:“那块墨是马---马----”。
一个血红的下午,七爷的一条腿和四根肋骨被红卫兵打断了,因为严重残疾再加上超龄所以劳改农场不愿意要,于是上面就叫七爷到山沟里看树林,说明白了就是找个远点的地方让他自己饿死。
我和七爷一起来到了一个人烟罕至的山里。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除了和山水树木花草虫鱼嬉戏外,到了晚上,七爷才真正的开始了老北京讲古--------------
仅以此文献给我喜欢写诗又喜欢听故事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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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当初耳福到70坛讲古,是70坛一个很活泼爱写诗的女ID先把认识的耳福讲给自己的故事整理后,发到了70坛,于是大家一片叫好,呼叫再续,而后第二讲是那个女ID在网上等耳福在网上现写,一边贴到70坛,所以错字都没能改。后来耳福才露了面,继续开始了老北京讲古,ABC老先生就藏在下面看故事的人中,讲故事过程中,我问过几个问题,ABC老先生出来帮助解答过几次,几次交流中,被ABC老先生爱称:牧小妹。所以后来耳福与ABC老先生在走廊关于国粹的激烈论争中,除了叫WISPER一个女ID经常被耳福与ABC老先生点名,做专业维护外(浙江美院毕业的女才子,感觉耳福也来自浙江美院),只有我能参上言。。。主要任务是抬高老先生地位,给斗志高昂的耳福降降温。。。以便论争和谐地继续,女消防队员的干活。。。
不懂为什么这么好的故事却不断地遭到诋毁与谩骂。牧歌想继续看故事,所以很讨厌那些诋毁者的上窜下跳,就站出来写了个挺耳福的檄文,呵呵,所以有点患难中战友的感觉,耳福当时在走廊跟ABC先生对国粹论争,回70坛喊人,自嘲:征衣未解难下鞍,而那件”征衣“马甲就叫“朴书”,似乎中国有个画派,用朴字表示辈分,而“书”字,与耳福这里写的小许的儿子同名,所以耳福也许在讲述自己的故事。七爷也许是跟耳福是非常亲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