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明白--北大31楼前的银杏叶

不是我不明白--北大31楼前的银杏叶

昨夜,2010年春节,夜里无眠,爬起来翻老歌,偶然看到老崔的《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颇有心动,艺术真是现实而又永恒,这题目今日看来依旧很贴切,令人感慨。于是想把这首歌连同歌词一起经WXC日坛转收到博克里,没想到拷贝歌词却无意中扩大了范围,居然无意中把过去写的老贴也连带贴到论坛上了,暴露了长期以来的卧底身份:((:

那一年在燕园大礼堂,初见崔建,他穿着一条腿挽着,一条腿放着的旧军裤,抱着一把吉他,上台就说;“今天大概唱不太好,晚饭吃包子有点噎着了。。。。“

台下一阵哄笑,大概那时校方还没有人把他们当作明星,就是一伙北京的小痞子的待遇,所以燕园压根儿没把他们当大人物接待,既没有好酒也没有好肉,晚饭就给吃了食堂的大包子,所以老崔的开场白就发泄了不满。

接着就是轰鸣的乐队声响,那个沙哑的粗嗓子就吼出了

《一无所有》
《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那一天起,就记住了这些歌,然后买了那盘《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起初也并没有特别地感动,只是有一次改变了我。

又在校园混了几年,有一次5。4校庆,校园5。4操场的联欢后,不想回,就去了那个未名湖畔,在那个一塔湖图,中间小岛的石舫上吹风,但是猛然间就有一伙子人,扯着破锣嗓子吼起了: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噢。。。。。。。你何时跟我走
噢。。。。。。。你何时跟我走

脚下这地在动 身边的水在流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那一天这首《一无所有》在那个未名湖畔,回响了一夜,吼声从黑暗的夜幕中四处传来,如泣如诉,孤独的,青春期中的野狼们在山谷里撒着野,野狼们的哀鸣此起彼伏,往日花前月下的一塔湖图变成了野狼嚎叫的山谷...

那一夜也是第一次没有回31楼过夜,就这样在夜幕中听着男生们吼着。。“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最后早忘了平素的淑女形象,也跟着大声吼叫起来,那一夜的放荡狼嚎让我终生难忘。。。 对老崔的印象也永远的留在了那个一条军裤腿半挽着的时点上。。。


我一直很欣赏刘元,他穿插于崔建演唱间歇中的萨克斯与笛子独奏,让人荡气回肠。这家伙好象能吹的乐器都会。 花房姑娘最近在上海老崔也唱了,这个歌 真是少有的温柔,特别是间奏的萨克斯小调,喜欢阿~~~

所谓青春,总是伴随着那些铭刻着青春旋律的歌谣,而更庆幸地是这些歌谣能超越青春岁月与时代限制,即使今天翻出来依旧能富有新的时代意义,那么这些歌儿就该是能经受时间考验的真正的艺术,老崔的歌就是如此。更庆幸地是,自己能与这些歌青春作伴,直到永远。


 
崔 健     不是我不明白

过去我不知什么是宽阔胸怀
过去我不知世界有很多奇怪
过去我幻想的未来可不是现在
现在才似乎清楚什么是未来
噢......

过去的所作所为我分不清好坏
过去的光阴流逝我记不清年代
我曾经认为简单的事情现在全不明白
我忽然感到眼前的世界并非我所在
二十多年来我好象只学会了忍耐
难怪姑娘们总是说我不实实在在
我强打起精神,从睡梦中醒来
可醒来才知这个世界变化真叫快
噢......

放眼看那座座高楼如同那稻麦
看眼前是人的海洋和交通的堵塞
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还是看不过来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越看越奇怪

过去我不知什么是宽阔胸怀
过去我不知世界有很多奇怪
过去我幻想的未来可不是现在
现在才似乎清楚什么是未来
噢......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カテゴリ: 音楽
タグ: 崔健 Cui Jian Cuijian 摇滚 音乐会 Rock & Roll Concert MTV


正听着想着回忆着追溯着,突然日坛里冒出一个跟贴:

嬉皮笑脸:不是我不明白--北大31楼前的银杏 (老帖旧忆):

默默的校园又默默地走进了故都的秋天.一个人迎风走在主干道上,我忽然想起了北大的银杏叶.

快两年了吧,两年前曾经有一个北大的女孩儿对我说,"你不懂北大的文科,因为你没有在秋天踩过31楼前沙沙的银杏叶."

"清华三教后边的叶子我不知踩过多少回.",那时的我当然不服气.银杏树的叶子,难道一定也要北大的才好得多吗?

这么长时间了,我虽然无数次到过北大,无数次走29,30,31间的小路上,却一直没有在意过那一棵棵细细的小树,更不要说它上面的叶子了.也许是忙忙碌碌的学习让我多了几分枯燥;也许是日复一日的沧桑让我有了一些感悟.我忽然想在今天去31楼前踩踩银杏的叶子了.

然而...北大的银杏叶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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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问我吗?深夜里居然踱出了清华GG,这个看似玩世不恭而又往往语出惊人的ID,经常深夜出没在论坛,让人想起一句话:喜欢深夜的人,大概都是爱思考的。。。

是啊,北大31楼前的银杏叶跟清华三教后面的,还有世界其他地方的银杏叶从形状到生命原理根本没有本质上的不同,若非说不同大概就是它们从春天吐蕊的青芽开始到秋天变成黄色的小扇子随风漂落,每个叶脉里都见证与记忆了31楼前那年的春夏秋冬,无数个少年翘首企盼,期待自己爱恋的少女早日出现在眼前,从爱情孕育萌发,彼此约会牵手,男欢女爱,熄灯前被催促难舍难分的离别拥吻,乃至彼此争执离合不欢而散,悲情分手散场交接信物。。。这些青春无悔的连续闹剧吧。

有人说:任何一个北大的男生都有一位住在31楼的梦中情人。这句话一点也不夸张,31楼是北大最大的一幢本科女生宿舍楼,集聚了包括管院、经院、法律和中文,国政,图书情报等的大部分文科女生,现在外语系似乎也住进31楼了。其整体聚光率显著高于29楼和理科的36楼其他女生楼。因此,31楼成了名副其实的北大公主楼。

这么多年来,31楼已经和在31楼前的"民主与科学"的标志性雕塑一样,成为了北大男生与清华等周围名校青春萌动的少年们的一种精神的向往和寄托。

"凭一把破吉他流窜于31楼下每日啸歌的某清华GG,他说:
那时的北大是个唱着校园民谣成天摇摇摆摆的大老爷们儿;

某少年则说:现在的北大则只是唱着别人口水歌在那黑暗的角落苟延残喘的小青年了。"

而我脑海中的北大如崔建歌中所唱的那些用隐晦语言描述的曾被“一块红布”蒙住双眼的,那生在红旗下不同于石头具有生命孕力的“红旗下的蛋”,迷茫而又充满理想,无所畏惧而又一无所有的莽汉。。。

记得那年动乱,民主党派的校长对待当局的谴责,居然公然说出了至今依旧回荡在我脑海里的声音:
若一个国家连青年都没有了理想,那么这个民族就将失去希望。。。

31楼里曾经的女孩儿都毕业了,又有一群女孩儿住进来。31楼下仍然人来人往。。。

岁月的沧桑让当年31楼前的曾经少年有了感悟,理解了银杏叶的不同,而又想去回踏那些银杏叶的时候,那些当年的银杏叶儿早就变幻成了花儿,随风浪迹在天涯。。。


《那些花儿》范玮琪
专辑:真善美 歌手:范玮琪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
where the flower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girls gone?
where did they all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young men gone?
where the soldier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 graveyards gone?
where have all they gone?


 


但是,曾经的与现在的少年们都同意,历经流年的31楼的每一群女生还是一样美丽着……
就像31楼前绿了黄黄了枯枯了绿绿了黄黄了枯的银杏树叶一样。

其实31楼前总是四季开花儿,春天是黄色的迎春花枝条冒绿,再稍后是黄刺玫像一串串铃铛披散着头发压满长枝;夏天高枝上开着轻羽般飘逸的芙蓉花,像一只只飞翔的小鸟,低矮的紫阳花开着淡淡的浅蓝色的绣球花儿,时常挂着些露珠,在阴雨天里越发郁郁地招人怜爱;只有秋天楼前那两排细小的银杏树上的叶子转黄而被秋风吹散,让等待在31楼前的帅哥们边观望过往的美女养眼,边踩踏着脚下的银杏叶儿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沙沙响。。。记得打热水路过的楼角有棵涩柿子树,我曾一次次地把木棒抛上天,追打那几个幸存的桔黄色的果实;最喜欢的还是楼前那个“科学S顶个球,民主D连球也不顶”的DS钢雕塑,以及通往图书馆的住满当年顶尖教授的燕南园那条僻静的小路,路上经常会遇到名教授们在散步,但他们年迈消瘦的身姿完全不同于他们震耳的大名,比如弯着身子散步瘦弱的语言学泰斗王力,白发青布衣的美学家朱光潜,小说家宗璞的老爹哲学泰斗冯友兰的院子里那被誉为“三松堂”的挺拔的松树。。。

很欣赏一个哥们儿说的这段话:

“他们跑过来取笑站在31楼前等待女友的我,仿佛等待是耻辱的,无所等待的他们才是幸福的。
其实,当我们一起叼了烟在楼下打哈哈的时候我发现——

无所等待,陪人等待才是悲哀的。。。”

那时候整个31楼楼下,连空气都在跟空气恋爱。

"民主与科学顶个球"雕塑依然矗立在31楼前,阳光照射下来,熠熠生辉。"D"和"S"两个字母也亲密地缠绕在一起,就像31楼下的一对恋人 。而31楼前那些曾经的银杏叶儿,她们早已经过春秋冬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牧歌 发表评论于
回复mister986的评论:
唱《一无所有》的崔建就是朝鲜族人,父母都是延边出身的,搞文艺的。
mister986 发表评论于
回复zacao的评论:
你说的是那个崔建啊?
zacao 发表评论于
喜欢朝鲜族的崔健
dadaoda 发表评论于
在很久很久以前, 俄文楼前的银杏, 也金黄, 结果, 但从不迷茫...
-牧歌 发表评论于
80年代后期,刚好是自由化风潮,当年校园很热闹,气氛很自由民主,每天几乎都有名人开讲座,旁听的高涨,但崔建的演唱会很快就因为歌词的政治隐晦,被当局公开禁止,只在很小的涉外歌厅里演奏。。。

当年经常在白石桥首体听演唱会,田震,藏天朔等。。。当然还有刘欢,不过他是国际关系学院的学生后来留校当老师。

至于爱好,感谢大学选修课可以跨系,虽然学的不是中文,但几乎选修了所有能选的中文系,历史系课程;除此之外所有的当年最先进计算机课程,这些都是我的专业所赐,但遗憾的是广而不精。。。
-牧歌 发表评论于










偶来凑一个词
来源: 螃蟹 于 10-02-15 17:09:24

思往事,
忆故游。
青春无怨,
相约卅一楼。
民主科学雕像后,
未名湖畔,
唱一无所有。

芙蓉花,
展翠球。
何处偶遇,
尽是名教授。
楼前银杏依如旧,
叶似当时,
人似当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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