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的对上海各种文化的讨论中, 说到小市民的石库门文化, 有钱人的花园洋房文化, 市区公寓文化, 好象上海就只有这几种居住形态似的, 其实上海居住方式的多样性, 远远不止.
相比与北京, 上海没有那种国务院部委机关大院, 更没有各军兵种大院, 虽说上海也算有干部相对集中的居住区域, 当然级别不如北京的高, 规模不如北京的大, 比如康平路市委宿舍那一片, 其他什么局什么局的, 就算有个集中宿舍, 也是大家住在一堆的那几栋房子里, 只能说是局长住四五间,处长两三间,科长一两间,烧锅炉铁定只能住一间房, 就这点差别.
上海比较特别的居住方式是工人新村, 凡工人新村, 总是建在以前算是比较偏僻的地方吧, 那就总是在下只角的缘故了.
花园洋房无论在哪儿, 都得算成”上只角”, 石库门则看地段可能是上可能是下, 而工人新村则毫无例外地统统位于”下只角”, 也许这就是上海的”居住文化”讨论中很少提及的缘故吧, ”上只角”的人瞧不起住”下只角的, 住”下只角”的呢又比较自卑(不要不承认), 非常不愿意给人说到自己所居住的区域, 我想来想去, 少有人提到工人新村文化, 只能是“上只角”和”下只角”的原因了.
我是长大于工人新村, 当我与住市区也就是所谓”上只角”的人交往时, 他们把我归类到”下只角”的人群之中, 可我在工人新村和那些工人子弟往来时, 又被他们视为出身不好的非红五类,两头不是人,我总不至于告诉那些”上只角”的人:我老爸是高级工程师别瞧不起我, 更不能在工人新村的血统工人子女面前说阿拉爷老头子是国防科工委的高级工程师, 做的事体是和军事科研有关的. 也就是说我在我的少儿时代的朋友之中得夹着尾巴做人, 长得半大不大及成人后在和”上只角”的同学朋友交往时又得忍受一下被人从上往下看的白眼, 这样倒好, 虽我上下不是人, 但我也能从上看下也能从下看上, 小小年纪就对人间世态炎凉有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