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斯通大道上的安琪儿 (续一)

道可道,非常道。吾人之道,小道通幽,不必向外人尽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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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莅娜和女伴们停在了“奥克雷小客栈”前面的停车场。

这里,是她们中间许多人行使“成年洗礼”的首选之処。这里有价格合理却装修浪漫的“皇帝套间”;来自台湾的店主和蔼,不像附近的汽车旅馆的白人店主那样,对串街走巷的墨西哥女郎们要麽嗤之以鼻,要麽用轻薄的言语手势调笑戏弄,还动不动就叫来警察,解决与她们间的小磨擦或不快。此外,“奥克雷小客栈”还大方地把自动制冰机装在了离游泳池不远的工具室外面,知情人尽可在炎热的天气下,舀出晶亮可爱的冰块享用一番,不管今天他 / 她是否租用了这里的房间;最最让她们(其实是令她们的客户)中意的,是这里美其名曰“午休时间”的出租方式 —2 小时 18 美元。虽然这样每小时的单价上涨了不少,但是对於那些根本不需要 24 小时的(男性)顾客来説,还是可以省出10美元,也算是可观的一笔费用呢。

这个“奥克雷小客栈”对安琪莅娜来説是陌生的。在此之前,她们从没有带她来过这里。她只是在她们那里,略微听説过有关的一二。她指着出租窗口里的一张东方面孔说∶“这就是你们说的杰克 张?还戴着眼镜?” 瑅娜说∶“不,他不戴眼镜,偶尔会戴墨镜。”当瑅娜也向小窗口瞟了一眼时,才发现坐班的换了人。

一群年轻的女子同时凑了上去,询问老板杰克 张的情况。从那个戴着眼镜,头发有些蓬乱,一脸倦容的新值班人口中得知,张老板的妻子就要生産了,聘了这个外州的留学生暂替自己,一两个月内,除了他会过来把账目,现金拿走外,将是很难见到老板的了。

新来的值班人不无困惑地望着这群谈笑风生的妙龄女子们,成群结队来租店的架势,还不曾见过。看到安琪莅娜清纯亮丽的笑脸,却又与老板把旅店交给自己之前所警告过的 Hookers (街妓)实在无法发生联想。他不想冤枉了好人,也不想冒失地丢掉到手的生意。毕竟,老板讲好每月要达到常规的营业定额,否则是要换人的呵。他挖空了心思,想出了从《新英汉词典》看来的一个习惯用语∶ Street Girl ,然後小心翼翼地说∶“我的老板不希望我把房间租给毒贩和 Street Girls ,因爲那样会影响好客人对本店的印象。我相信你们不会是毒贩,可是 ┅┅ ”他涨红了脸,有些语塞了。

一班爽朗的墨裔姑娘中伶牙俐齿,年纪稍长的一位马上接了上去∶“ Yes, we are girls on the street (我们是街上的女孩),怎麽,街上的女孩租店违法了吗?”女郎们哄然大笑起来。新值班人醒悟了自己从(国产的)书本上背下来的英文表达与实际生活,特别是与少数族裔的人群的差距实在太大,搞得有点“鸡同鸭讲” (或“丫同鸡讲”)的意味,脑门子急出些汗来,脸涨得更红了。女郎们的哄笑也更加响亮了。安琪莅娜微笑着,优雅地站立一旁,观望着对她来説都是新奇的一切,青春的幻想让她未施粉黛的微黑脸庞生出些恰到好处的红晕,在渐浓的夜色中,更加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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