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人文情怀

发朦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码点字,防老年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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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时,文化还是一个高尚的词。报纸上常常有作家、诗人们欺骗女文青感情的报道,可见那时文化人社会地位不低,对女青年是有吸引力的。现在不同了,光靠码字、玩深沉就想耍流氓,估计不靠谱。

当作家,写小说、写诗,那时不但是许多文科人的理想,也是很多理工科WSN的白日梦。俺们学校有个文学社,还真出个一篇轰动全校的小说,在校园黑板报上连载,差不多全校师生都去看过。其实也就是写作题材突破了学校的禁区,说的是一外号“白天鹅”的女生,朦朦胧胧的恋爱心情。那点俗事就能引起轰动,可见俺们学校当年是多么的愚昧落后,广大师生被Turn-on的域值有多低。

系里时不时也有人编些油印刊物,供感觉才气冲天,其实能力有限的同学们发泄。记得某期主编向某哥们约稿。哥们在宿舍里憋了一整天,要写篇严肃的哲学小说。那哥们平常很得了些哲学皮毛,弗洛伊得、休谟、德谟克里特,常在嘴角飘过。记得开篇充满神秘,好像提到了黄昏,大礼堂的穹顶泛着墨绿色的光之类的,还有好多哲人名言摘抄,好多感情抒发,就是没有人物和情节,据说写完后改成散文随感了。

俺当年痛恨码字,到是爱看杂书,特别是历史书。受高中一铁哥们的影响,对哲学也略有兴趣。俺哥们读过很多哲学著作,放假回家时喜欢和俺一起神聊,顺带对俺进行哲学科普。从他那里,俺知道了有趣的芝诺悖论,比如为什么“飞矢不动”,比如“阿基里斯跑不过乌龟”并不是因为他的脚后跟。

记得还和他争论过不可知论,俺灵机一动,说如果世界是不可知的,那你如何知道是不可知的?所以一定是可知的,不然逻辑上不自洽。哥们想了半天,觉得俺说得有理,决定暂时把不可知论放一边去。

俺断断续续地瞎琢磨过些哲学问题,说过些貌似很深邃的废话。比如相互吸引“源于存在的绝对性,即生的本能。因为存在必须占有空间,占有空间有赖于各部分之组合,组合需要相互吸引。”而排斥“源于运动,运动意味着一个存在要占有另外一个存在的空间,于是两个存在间就有排斥。。。”

有一阵发现哲学家争来争去,常常争的是语义和概念,于是又看了几本逻辑书。金岳霖的《逻辑学》看得最认真,还写了很多眉批,但是好像看到第四章还是第五章就嘎然而止了。那时候还不知道老金和林徽因的故事,要不然可能会硬着头皮把那本书读完。

当年有点年轻气盛,一上来就觉得逻辑学有个大缺陷,只研究静态问题,没有考虑时间和空间变化对研究对象的影响。比如说一个概念,无论是外延和内涵,都会随空间和时间的转换而改变。自己觉得,如果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很多没完没了地哲学争论,都可以迎刃而解。于是有一阵子,颇花了些心血企图构造所谓动态逻辑学体系。

本质上说,俺是个没长性的人。所以那些文化人的爱好,最终都无疾而终。后来在高校误人子弟时,发现自己那些学生中,有几个喜欢哲学的,看上去都神叨叨地。这才暗地庆幸,俺当年没陷得太深。

那几年一阵乱读书,也并非一无是处。后来给女朋友写情书时,发现旁征博引,特别游刃有余,也算是种豆得瓜。

刚工作那几年,读书的爱好还延续着。相当一部分工资,都捐给新华书店了。无奈后来远走他乡,所有的藏书都作了鸟兽之散。于是心灰意懒,再没了买书的兴趣。如今俺就立志,做一个认得字的文盲,有知识没文化

彭发朦 发表评论于
回复过耳风的评论:庄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俺这厢无酒无茶,就一堆臭豆腐。

装一段时间不难,难的是装一辈子,也卡卡一哈吧。。。:)
彭发朦 发表评论于
回复娅米的评论: 俺其实不是悟透了,是懒得再悟了。。。:)
过耳风 发表评论于
俺今天终于有时间把老彭同学的怀旧9章看完了
不能不说,你太油菜廖:)
借韩寒娃的话:文化算个P,谁也别装B
卡卡
娅米 发表评论于
你老兄如今是真悟透了!颇有些反文化倾向。其实拼命读书的时候通常都没文化,不读了反而真有文化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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