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分,我跟H飞到Los Alamos开始了为期一周的测试,这是个宁静而略显荒芜的科学城。我们的宾馆离实验大楼大约30分钟的车程,而所有的旅程,机票以及旅馆都是H预定好的。
出了机场,H看了看空空的停车场,忽然来了一句“Damn states",让素来没有听过H骂人的我倍感惊讶。打过电话,叫来租好的Ford,我们驱车前往旅馆。H忽然很沉默,车速很快,初夏夜晚的风有时会裹着细沙打在脸上,微微的疼。虽然很不满不关车窗这样的做法,但看着在local上居然开到70迈的速度盘,我也沉默了。
到了宾馆,我已经累得晕头转向了。洗完澡刚出来,隔壁的H的电话就来了:你睡了吗?
我回答: 快了,什么事情?
“我想提醒你明天我们需要去考试,你必须通过”。
我一下子睡意全无,一路上我在看了2部电影之余就是跟H聊天,手里那一摞厚厚的资料连第二页都没翻开。
我立刻翻出资料投入战斗,review完毕时已经凌晨4点。我深呼吸,看着镜中神采奕奕的自己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应该奖赏一下自己,打算到楼下的自动贩卖机买点喝的。出门还没有走到电梯,就听见身后有开门的声音,“你去哪儿?”
我据实相告,H回答“请等我一下,我也去”。我暗笑,想必他也在准备考试。
H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他的外套,我忍不住笑:先生,你穿得太多了。他微笑,并不作答。
在大厅喝完咖啡,晨曦微明。我忽然很想看看传说中的沙漠是什么样子,就站起来说“谢谢你的咖啡,我想出去看看,你回去休息吧”
他点头示意他也出去,我很奇怪他到了美国后就仿佛沉默下来,也许是累了吧。我还是追问一句,你还好吗?
他笑笑,示意我们走向大门。出门时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天啊,这么冷!
他递给我他的外套,我接过,但不知为什么觉得怪怪的,站在原地不动。走过几步的他扭头折了回来,总算开了金口:这里早晚温差特别大,别感冒了。
我作虔诚的基督徒状:感谢上帝。他的好奇一览无余。我忍不住笑:我以为美国让你的语言功能严重退化,可上帝治好了你。
他微笑,把外套披在我的肩上:我的外套是要收费的。
我微笑,貌似他真的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