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在我的旅行单上一直排名很高,也曾经几次计划长周末的时候飞过去,但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成行,所以这次东欧之行把柏林作为了第一站,我也终于在搬到欧洲两年后第一次来到了柏林。
第一眼看过去柏林没有伦敦或者巴黎那样华丽,一是因为这座城市在二战中几乎被夷为平地,尽管德国在二战中是侵略方,但德国也是二战中受到轰炸最多的国家,大部分的轰炸发生在战争的胜负已经大局已定之后,作为首都的柏林自然受到了更多的礼遇。第二是因为德国人很务实,他们不擅于搞花花架子,Germans are not known for pageantry. 所以德国车很结实,但是却没有英国的劳斯莱斯那样华美,当然劳斯莱斯现在也被没落的英国卖掉了。
和柏林联系最为紧密的两段历史一是二战,二是冷战。二战期间数百万的犹太人被纳粹杀害,柏林作为纳粹的政治中心,在战略决策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冷战期间,受苏联支持的社会主义阵营东德和美国扶植的资本主义西德对峙于柏林墙两边,一堵柏林墙将两种意识形态,一个国家的国民生生隔断开来。
柏林现在是一个现代实用的西方大都市,但因为河流横贯其中,再加上一些幸存的历史地标的点缀,所以整体算得上美丽,但这个城市的历史却给这种美丽一种别样的诠释:a beauty lies in its ugliness. 这座城市保留的历史伤疤将永远提醒着世人当权力不受限制时,人类所能犯下的滔天罪行(evils that man can do when their power goes unchecked).
Brandenburg Gate
Brandenburg Gate的历史有250年之久,但它却是因为柏林墙而闻名世界。1962年柏林墙筑立起来的第二年,肯尼迪访问西德在Brandenburg Gate说出了著名的:“Ich bin ein Berliner”, 直接的翻译是“我今天是柏林人”深层的意思是“我理解你们的痛苦”。尼克松70年代访问西柏林时,东柏林用长长的幕布将门柱之间遮住以防止东德人民窥视到另一边的世界。里根1987年在同样的地点说出了同样著名的“Mr Gorbachev, open this gate” “Mr Gorbachev, tear down this wall” (戈尔巴乔夫先生,打开这座城门。戈尔巴乔夫先生,推倒这座城墙)。1989年柏林墙倒塌时,全世界的焦点都聚集在这儿,分享东西德人民重聚的喜悦。
广场上有人装扮成军人给护照盖二战时候的各种通行章,老公在旧护照上盖了8个不同的章
广场旁边的议会大楼,大楼上面写的是“德国人民”
Checkpoint Charlie
冷战期间,西德被美英法三国控制,Checkpoint Charlie是从东柏林进入美国控制区的岗哨。发生在那儿最著名的历史事件是60年代历时几个小时的美国和苏联坦克的standoff,当时不少人担心第三次世界大战事在眉睫。
Checkpoint Charlie Museum
博物馆记录了冷战期间东德人民为了追求自由和民主进行的各种各样的跨越柏林墙的努力。有自制潜水艇从河里逃过去,有藏在汽车的引擎箱里驶过城墙的,有自制氢气球飞过城墙的,有藏在两个行李箱内坐火车离开东柏林的,还有穿着女友手工缝制的美军制服大摇大摆走过城墙去和女友相聚的。所以看来在追求自由的道路上,人们的潜能是无限的。有不少的尝试都是在爱情的力量驱使之下,当然也有人因此采取了不道德的手段。一位西柏林的丈夫为了能把在东柏林的妻子接出来,在西德交了一个相貌像妻子的女朋友。他把女友带到了东柏林,在旅馆偷了女友的身分证件,然后用女友的证件把东德的妻子带到了西德。事件没有解决之前女友在东德被关押了2个月,所幸的是该男子也受到了惩罚,在监狱里蹲了7个月。
博物馆门口的一块城墙
当然不是所有的潜逃者都那么幸运,不少人在边界线丢失了生命。现在在柏林墙的旧址上有不少这样的石碑,纪念那些为了自由献出自己宝贵生命的人们。
苏联战士纪念碑
苏联攻占柏林时阵亡了30万苏联战士,是美国在整个二战阵亡人数的125%。苏联在攻占过程中没有主要使用空中轰炸,而是采取了地面进攻的方式,这是有深层次原因的。在二战最后几年,有证据显示德国在研制核武器,美国当时研制核武器的工作也接近尾声,所以苏联一定要地面攻下柏林以拿到核心技术。逮捕的德国科学家以及从德国实验室获得的技术帮助苏联在战后迅速发展了自己的核武器。
Holocaust Memorial
这一群高高低低象征墓碑的建筑群是为了纪念在二战中被纳粹杀害的6百万犹太人民。在其中一边是一个地下博物馆,一进馆里,是写在墙上的字,大意是“(对犹太人的)大屠杀过去发生过,今后还有可能发生。”给世人带来各种各样的警醒:对少数族群的包容,对权力的限制,还有对正义和良心永无止境的追求。
East Side Gallery
这是现存最长的柏林墙,它如今变成了山寨艺术家们涂鸦的场所。照片只照出了其中的一部分。
这座墙的后面有一家餐厅,我们当时参观到此的时候刚好是晚餐时间,听到餐厅内传来的乐队音乐,就决定在此用餐。后来乐队成员中场自我介绍的时候,才发现他们都是美国人。其中一个昵称为大约翰的人是餐厅的主人,他过来到我们桌问好,一说起来大家都在洛杉矶住过,我们随口问他住在洛杉矶哪里,他说:“最乱的地方。”我脱口而出:“South-central?”他点点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蓝底白花的帕子,老公立刻问道:“Crips?”“对,我当年就是Crips 帮的。我现在不把它绑在头上了,而是随身带着,提醒自己我是从什么样的地方出来的。”老公后来给我解释Crips 和 Bloods是洛杉矶市中南黑人区最著名的两大对头帮派,有20多年的历史,许多加入帮派的青少年以及无辜的旁人在无数次的血腥械斗中丧失了生命。九十年代洛杉矶的大暴乱就发生在两帮派聚集区。Crips帮派的颜色是蓝色的,Bloods的颜色理所当然是红色的。这么看来,大约翰真的是很不容易,从那样的背景出来,最后能够在柏林立足,经营这样一个餐厅和乐队,我们没有问他详细的经历,不过可以想见,过程一定不会顺利。大约翰告诉我们这个地方周三一直到周末,每晚餐厅楼上有Disco舞会,可惜我和老公这次要错过了,下次来柏林一定会再在这儿停留。
大约翰和他的乐队。大约翰是穿蓝衣的那位。
我们要的很德国的晚餐。味道还不错。
Checkpoint Charlie地铁站口一家糕饼店,里面的面包,三明治和甜点都很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