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试飞员首曝：中国先进国产新型武装直升机首飞
孙光，空军某试飞大队副大队长，毕业于空军第二飞行学院，辽宁康平人
记者：我们大队试飞都包括哪些内容？
孙光：我们试飞大队主要承担某型直升机和某型固定翼飞机的科研、生产试飞任务。试飞涵盖的内容很多。就拿出厂试飞来说，根据试飞大纲，可以分为，平台试飞、无线电（电子设备）作用距离试飞、高空性能试飞、自动驾驶仪试飞、火控系统试飞、发动机性能试飞等等。每一架新机出厂都要进行严格的试飞。如果顺利的话，一架新机在十个小时内就可以完成出厂科目试飞，按照试飞大纲检查新机各系统功能、性能完好、机载设备使用正常，试飞机长评述签字后，新机才能正式装备部队使用。
这些年，装备三军部队的各型直升机也不少，例如装备空军部队的指挥侦察机、攻击机、训练机和航测机；装备陆军部队的侦察机、攻击机和训练机；装备海军部队的反潜机、反舰机和训练机；此外还有少量装备武警、公安系统的警用直升机；近几年还有部分型号的直升机出口到其他国家。
尽管我们是空军的试飞大队，但由于直升机的通用性，更多的工作是面向全军服务的。从试飞交付到人员改装培训，协助新建部队转场送飞机，大队自始至终都是在担负一个辛勤的园丁角色。
记者：直九型直升机在陆航使用的型号和在海军使用的型号有哪些区别？
孙光：这两种型号的平台是大致一样的，只不过执行的任务不同。试飞海军型的直升机，大部分试飞科目都要到海上进行；陆军型直升机除平台试飞外，与海军型的主要区别是武器系统的试飞，包括空地导弹、空空导弹、火箭弹的靶试和箔条干扰弹的试飞，都要到专门的靶场试飞。
进行着舰、包线飞行等试飞科目。这里面着舰的科目是由海军的试飞员来进行，而其他的科目都是由我们来完成。同时，新直升机装备到陆航部队，如果进行打靶的科目，射手是来自陆航部队，操纵直升机则是我们来负责。
记者：您主要飞过的机型？
孙光：我从航校学习到现在，除了到国外学习EC-120直升机的驾驶外，主要是从事直九系列直升机的试飞。直九系列直升机的普遍特点是操纵量很小，机动灵活性好，反应快。此外我还参加了国产某新型武装直升机的首飞。
曾经到法国学习过一个月。学习EC-120直升机的飞行，然后取得资格证书，这样回来可以在国内带飞学员。法方的培训课程非常的直观，课堂旁边就有直升机的实物。如果学员有不明白的问题，就可以在现场利用实机来进行解答。而且国外负责培训的教员，综合素质较高，无论是原理、还是驾驶、维护等各方面，一个人就可以完成。我个人认为国外一些好的教学手段和方法不妨借鉴过来。
今年，总参陆航部某航空兵团接受的一批新型武直-9。（中国航空报 周敬波 牟健为 摄影报道）
记者：科研试飞和普通的生产验证试飞有那些不同？
孙光：科研试飞就是对某新研产品进行性能、功能、参数、操作可行性的合理化论证。生产验证试飞就是我们常说的批生产试飞，通俗来讲就是给刚刚生产出来的直升机"挑毛病"。飞行员就相当于一个"质检员"，按照飞行大纲要求对直升机各系统进行对照检查，所不同的是试飞员担任的"质检员"要比普通产品的质检员承担更大的危险。
科研试飞就是要把新研产品的性能给"飞"出来，不是按既定程序去检查。例如对某型火控雷达的验证试飞，就要测试雷达在不同高度、速度，对空中和地面目标的探测性能，最终的目的是测试雷达能否分辨不同的目标，例如是履带式车辆还是轮式车辆。从飞行员的角度来看，屏幕上显示的并不是车辆的图像而是不同的符号。这是由于雷达在设计的时候，都有相应的目标特征数据库，雷达在探测目标时，要根据数据库来判断这是什么目标，然后显示在屏幕上。通过科研试飞的检验最终达到快速清楚地辨明目标是什么。
记者：直升机飞行的风险性在那里？
孙光：直升机相比固定翼飞机，它的安定性比较差一些，状态很容易改变，因此直升机如果不使用自动驾驶仪，驾驶起来感觉比较"累人"。一般来说，一些有关性能的极限试飞科目，例如最大速度、最高高度等，是相对风险性比较大的。
和固定翼飞机相比，直升机主要靠旋翼和尾桨来保证在空中的机动，旋翼和尾桨都是极为关键的部件。一旦旋翼或尾桨出了问题，那么直升机就会马上失去控制，迅速坠落。例如美国电影《黑鹰坠落》，黑鹰直升机的尾桨火箭弹被击中后，直升机就无法控制方向了，只能在空中打转，快速坠落。
记者：在航校第一次飞直升机的时的情景，还有印象吗？
孙光：有，虽然前期已经进行了大量的理论学习，但真正驾驶直升机，旋翼的声音一响起来，脑子还是有些发愣的，注意力也有些分散，常常顾此失彼。在刚开始学习驾驶的时候，如何保持直升机的状态是最困难的。
记者：武装直升机作战环境在低空，是不是对飞行员反应能力有很高要求？
孙光：对。由于武装直升机通常应用于低空作战，离地越近，相对运动体现于视觉的变化越快，战机稍纵即逝。同时飞行员还要保持直升机的状态和进行火控系统的使用，这就要求飞行员反应迅速，注意力分配全面。
记者：在我的印象中，直九作为武装直升机的平台发展也有一段时间了
孙光：直九一开始是在机身中部安装有一个横梁来作为挂架，可以挂载少量的武器。这种直九直升机的该型只能成为直九的"武装型"，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武装直升机。后来在国庆60周年阅兵中亮相的直九，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武装直升机。
记者：在直升机飞行中，副驾驶的功能是什么？
孙光：副驾驶，在陆航直升机飞行中，通常情况下是射手的角色；如果在海军舰载直升机驾驶上，就是战术协调员的角色。副驾驶具备一般简单驾驶直升机的技能，主要职责是协助机长完成好飞行任务。
总参陆航某团接受的新型武直-9。（图片来源：中国航空报）
记者：相对于作战部队，试飞大队的特色是什么？
孙光：作战部队都是按照训练大纲来组训，都是战术的需要；而试飞大队试飞工作很多是面向新领域的开拓，是对未知的探索，各有不同。
记者：直升机多在低空飞行，存不存在"撞鸟"的情况？
孙光：也存在。去年冬天我驾驶直升机滑跑着陆的时候还撞过。好在直升机的速度一般较慢，还不会发生危及安全的情况。
记者：我看部队提供资料里面，提到要防危险接近，您能给解释一下吗？
孙光：危险接近，是指在天气不好能见度低的情况下，多架直升机同时升空的时候，相互之间距离过近。特别是避免发生空中超越的情况。比如后起飞的直升机反倒在先起飞的直升机之前着陆，这就是在空中超越，严重威胁空中安全。
记者：现在试飞大队飞行员年龄结构怎么样？
孙光：现在我们飞行员的年龄结构还可以，各批次飞行员平均年龄基本上有四、五年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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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今天的“驯龙高手”--专访空军某试飞大队
新华网专稿（记者 郑文浩）在北方著名的“冰城”哈尔滨，坐落着中国著名的军民用直升机生产企业--中航工业哈尔滨飞机工业集团。哈飞集团的主要军品：直九型直升机，已经发展出了众多的改型，装备了解放军陆、海、空三军部队。然而和所有其他军用飞行器一样，这些军用直升机从研制到生产，再到装备部队，都需要大量的试飞工作。有这样一支空军试飞部队。他们承担着哈飞集团研制和生产的所有军用直升机的试飞任务。有人说，试飞员就是给进入部队的飞行器，颁发“准入证”。但还有人说，这些试飞大队的试飞员，就是今天的“驯龙高手”。在他们的手里，原本“桀骜不驯”的直升机装备，成为部队纵横低空的“飞龙”。
7月28日，总参陆航部某飞行训练团组织新学员首飞。（图片来源：中国军网 特约记者 周敬波摄）
立足空军 服务三军
记者采访的这支试飞大队，相比记者所了解的试飞部队，有着很大的不同。因为他们除了少量的固定翼飞机试飞，大部分任务都是各种型号的直升机试飞任务。特别是有关直九直升机的试飞，全部都是由这个试飞大队来负责的。
熟悉中国军用直升机装备的网友都知道，“直九”作为一种轻型直升机，在我军装备的范围很广。不但陆军陆航部队装备了大量武装型“直九”直升机，中国海军水面舰艇也大量采用海军型的“直九”作为舰载直升机。反倒是空军部队自己数量有限。因此，试飞大队主要打交道的，除了空军部队外，大部分反倒是来自陆海军甚至武警部队的飞行员。
在试飞大队所在的某机场，直升机的轰鸣已经响成了一片。一架架直升机，或在机场上空悬停，或在机场周围盘旋，或快速地向跑道降落滑行，然后又猛地向天空飞去……
试飞大队朱政委告诉记者，大队的编制虽然不大，承担的任务却很庞杂：“除了固定翼飞机的试飞，直升机的试飞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新生产装备出厂的批生产检验性试飞，一部分是新研制装备的科研试飞。”所谓“批生产检验试飞”，相对比较容易。就是已经定型的直升机，在装备部队之前，试飞大队要对每架新生产的飞机进行试飞，以检验是否达到标准；而科研试飞就复杂一些，一般都是直升机采用了新气动外形、新雷达、新材料、新电子系统后，相对原装备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因此就需要科研试飞来试验新装备是否达到设计要求。
而且，据朱政委介绍，试飞大队的工作还不仅仅限于此，还要承担一些训练和教学的任务。比如说，部队接装新装备，就会有飞行员来到试飞大队，来进行一段时间的学习和训练飞行。
陆航装备的直九（资料图）
因此，只要是装备“直九”直升机的作战部队，都和试飞大队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一些记者采访过的陆航部队指挥员，或者驰名国内的著名陆航飞行员，都有在试飞大队学习的经历。至于在国内闻名遐迩的武装直升机“莱维兹曼”机动动作，也是首先是试飞大队原来一位老飞行员从法国学习发展后，然后通过部队接装训练走向国内各部队。
难忘空中飞行
旋翼缓缓转动，记者一边在直升机舱内“享受”着特有的高噪音和高温，一边回忆着几分钟前飞行准备的情景。
出于安全的原因，记者参加的，不是一次试飞而是一次常规的训练飞行。但相应的安全手续还是必不可少的。记者拿着被核准的飞行登机证，在飞行准备室等待登机。飞行准备室里面，参加今天飞行的飞行员早就济济一堂。这里不但有空军、陆航、武警部队的飞行员，还有一些相关航管、气象、机务的保障人员。气象人员首先通报的今天的天气情况，然后地面指挥介绍了今天的飞行任务。期间，一些飞行员和试飞大队的飞行员在讨论情况，一切井然有序。室内的大屏幕LED显示屏上，也清晰地显示着今天的飞行任务和天气情况。而从室内的窗户向外望去，就是机库内十几架直升机，正在被拖出机库。这里面，既有陆航的绿色迷彩涂装，也有海军的浅灰色涂装，还有记者不了解的灰黄色涂装……
“准备起飞了！”机长在耳机里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惊醒。只见飞行员拨动了头上面板的几个按钮，左手放下了类似于汽车“手刹”的装置，然后驾驶杆向里一带，直升机就腾空而起向前飘行而去。记者从前乘坐过海军的直八型直升机，和后者这种大型直升机相比，直九飞机只能携带4名成员。不知道是不是空间更为狭小的原因，记者坐在直九里面，感到噪音反倒比直八更大一些。因此记者和飞行员的一些简单对话，不通过头戴式的耳麦，根本是不可能的。
海航装备的直九（资料图）
在空中，直升机并没有做出很多剧烈的机动动作。毕竟，部队考虑到了记者登机带来的安全考虑。而且，试飞大队无论是出厂试飞还是科研试飞，检验性能并不需要类似部队的实战战术，因此高机动的战术动作并不占据试飞大队的“主流”。但即使这样，记者依然感到直升机在空中的运动姿态，和传统的固定翼飞机不一样。驾驶直升机的机长、试飞大队副大队长孙光通过耳机告诉记者：“直升机相比固定翼飞机，他的安定性比较差一些，很容易改变状态。因此如果不使用自动驾驶仪，飞行员就得全神贯注，随时保持直升机的姿态。”
“那副驾驶的任务是什么？”“在我们试飞中，副驾驶都是经验丰富的驾驶员，有时是机长的助手，有时在机长不方便驾驶的时候保持姿态，”孙光副大队长在耳机里告诉记者，“而在作战部队里，副驾驶的角色就更加明确了。例如在陆航部队中，副驾驶往往是担任射手；而在海军舰载直升机上，副驾驶则是'战术协调员'。当然在作战部队中副驾驶一般具备简单驾驶直升机的技能，主要飞行是由机长来负责。”
尽管现代的直升机内部已经装备了平显以及综合显示器，但笔者看到驾驶界面上大大小小的仪表和开关仍然让记者这个门外汉眼花缭乱。据孙光队长介绍，一些仪表是作为电子显示装置失效的备份，而大部分开关是和机载系统和火控系统有关，例如发射导弹、火箭弹等等。记者从窗外看去，直升机已经飞到了一条高速公路的上空。从飞行准备任务会上，记者已经知道这条高速公路已经是试飞的东部边界，直升机马上就要返航。
果不出记者所料，直升机转向逐渐接近起飞机场。孙队长的动作非常简洁，急速转弯悬停着陆，直升机就稳稳停住了。记者和副驾驶下了直升机，但孙队长、以及机上的机械师都没有下飞机。看来，今天的正式训练才刚刚开始。记者刚离开停机坪，直升机就在轰鸣中再次拔地而起。“现在试飞大队的任务量很大，只要天气状况允许，就要飞行。”朱政委对记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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