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傍晚]
出门去大蒸锅里逛了一天,窗帘的问题全部解决。傍晚回到家,全身出汗出汗得都臭了。
洗完澡出来,听见女儿正对着电话说:“我妈妈啊,刚洗完澡,在穿衣服。。。”一眼看见我,对电话补充了一句:“她好了。”伸手把电话递给我。
接过电话一听,老Z在电话的那头嘿嘿地笑着说:“给美女您请安!特喜欢跟咱闺女聊天儿。” (对不起,我们同学之间平常都说咱爸咱妈咱闺女。从小就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北京痞子特有的语言。)
我不想再刺激老Z,没敢顺势调戏,就问:“你在哪儿呢?”
老Z依旧嘿嘿地,笑着说:“在你们家楼底下呢。”
我心里 “咯噔”一下,摸不清老Z的底,随即打着哈哈儿道:“Z总您相当牛哇,随便找个什么几角儿旮旯儿就可以运筹帷幄,统管全局了哈。”
老Z换了个很认真很可怜的口气,说:“美女,本来想一大早就过来骚扰您来了。可是觉得咱昨儿晚上,或者说今儿早上折腾的太晚,一大早再来骚扰您太不人道,想让美女您多歇会儿,所以就忍到了现在。小弟现在是在回XX的路上,特意跑您家楼底下兜一圈儿,隔空体会一下您的温暖,给您请个安,道个别。”
听到老Z说要走,心里突然很歉然很歉然。只从这单程800公里的往返,就很对不起老Z了。但是,既然是不可能的事,就不要再去说什么煽情话做什么煽情的事了吧。于是嘴上哈哈儿着:“奥?是吗?那,多谢Z总您体恤。”
老Z不肯挂电话,没话搭拉话:“哎?咱闺女说美女您刚洗完澡,咱这是什么风俗呀,大白天儿的洗澡?”
“奥,我白天出去买了一大堆窗帘,准备带走。刚回来,出汗出汗得身上都臭了。”
“啊?这么说,我又面了。早就知道美女是铁人,真不该瞎心疼,白耽误工夫!”老Z无比惋惜:“那,反正我已经上路了。等美女走的时候,小弟亲自给您扛大包去。”
“好!这个机会肯定留给您!”
放下电话,有些心痛。想起老王说的那句:“要是哪天聚会时,哥我干了出格的事儿,你多担待着点儿!”
“How far can I go?” I asked myself.
心情很复杂。觉得对不起老Z,但底线是不能做对不起老公和家庭的事。其实,老王的那句话,我一听就知道,他肯定是想设局,让我给老Z个补偿。应该不会让我太难堪,但是希望我能到时候大方些吧。
[第四天]
作为首都,不可否认,北京有太多优势。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就是为数众多的博物馆。很多博物馆都是免费向公众开放。作为一个爱好者,这真是一个宝贵的资源。
说好的,今天要和刘姐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参观首都博物馆。
一大早起来,正是上下班高峰期。按照刘姐事先的招呼:不要打车。能坐公交,尽量选公交。实在不行了,地铁也可以。好在,我在终点站上车,所以,义不容辞地选择了公交车。
车站上候车的人很多。一位戴着红箍的大叔正在维持秩序,整个车站显得井井有条的样子。
看到这些,心里由衷地为自己的祖国高兴:社会秩序在变,一切都在往好里走。娃们回国,不单单看到有些地方满地的污水和痰迹,也让他们看看,中国也有好的一方面。
正想着,车来了,大家排队上车。 和娃们找了3个离车门比较近,又相邻的座位坐下。
后面的人继续上车。 娃们眼尖,一眼就看到车厢中部每边有3个红色的坐椅。指着红色的坐椅大声说:“妈妈,那些椅子应该是给sick people和seniors坐的!”
我庆幸自己没坐在这些椅子上。但还是感到很不自在。一是这些椅子正在被健康年轻的人坐着——但是,我觉得这也情有可原:有些人可能要乘1小时的车,如果就这么站着站1个小时,实在是太累了。但是,这偏偏让娃们看见了,而且被无情地指了出来,这就让我有些难受。
我赶快低声告诉娃:“说话小声点儿。那些人可能要站一小时,太累了。车上的座位空着也是空着,他们坐了就坐了。”
人还在不停地上,车上开始有站着的了,但整个车厢并不挤。
最后,门口上来一位不知道多大年纪的老太太。反正是手里拄着一根儿四个爪儿的拐棍儿,手柄上挂着一个小塑料袋,衣着整洁,但走路慢慢吞吞,颤颤微微的。
老太太一上来,售票员(其实,现在北京的公交车都不卖票,改为上车刷卡。所以,应该是车上的管理人员)看见老太太上来,就大声邀呵:“谁少坐会儿,给刚上来的老太太让个座儿啊?谢谢您啦!”
哎!谁让咱就坐在车门口呐,尤其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儿。所以,我立刻站起来,给老太太让了座,心里祈祷着:“看老太太这样,不会坐太久的吧。”
车门关闭,车辆启动。
大早上的,气温还不是太高,但空气湿度极大。一身粘乎乎的。站在那儿,觉得有些气短。
听见有位中年大姐反复朝着手机大声疾呼:“你们还瞎耽误啥工夫呀,告诉对方哈,现在先把3亿的合同给签了,我今天下午就把6千万汇到他账上!他还磨鸡个啥呀!”
我心里很阴暗地偷偷地乐了。
车上人越来越多。车厢里的空气越来越污浊。车子走走停停。娃们不停地问:“快到了吗?”
站了,确切地说,是挤了有一个多小时,挤得我都快晕过去了。看着坐在我座位上的老太太,我的心号淘痛哭:“亲奶奶呀,您怎么还不下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