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零年的感恩节大餐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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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庆祝丰收的世俗节日,感恩节主要在美国和加拿大流行。前者将每年十一月的第四个星期四定为感恩节,而后者的则定于每年十月的第二个星期一。根据我的观察和“实践”,美国感恩节的传统菜色一般是以下几样:烤火鸡、火鸡填料、加了浓汤(gravy)的土豆泥、四季豆和面条烤制的沙锅菜(green bean casserole )、蔓越莓糖酱
(cranberry sauce)、糖水浸透的番薯(sweet potato),还有正餐之后的南瓜派 (pumpkin pie)或者其他水果和坚果做的派等。

烤火鸡是大菜,一定要整个地端上桌,由男主人当场切片,让用餐者分食,十分郑重其事 。几年前去一位单身女同事家庆祝感恩节 ,当火鸡上桌时,她拒绝来访的父亲“代庖”,坚持要自己片火鸡,并宣布“这是我的火鸡”。看来这个仪式是家庭权威的象征。说实话,美国人的烤火鸡多半烤制不得法,吃起来又柴又干,调料也寡淡乏味,不合我的要求。但是感恩节这个名目我却觉得很有意义。对于美国人,过节不光为了慎终追远、纪念移民先祖,还有感激上帝的恩赐,让他们丰衣足食、安然过冬的意思。我不是教徒,但欣赏这份感恩之心,也羡慕能和亲朋好友一起庆祝丰收的美好心情。

今年感恩节,好友V邀请我去她家吃感恩节大餐,让我十分向往。 V是大厨,平时手艺高超,我也期待见识她烹饪传统菜时的创意。那晚的菜色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5点左右到她家时,V和女儿还在厨房忙碌,一阵阵的香气已经在家里暖洋洋地四散开来了。我问她是否忙碌了两天,她说感恩节大餐就是要开饭前同时做好才好吃,所以最后才忙碌。的确,为了让菜肴保持温度,V想了各种办法。因为火鸡切片需要时间,她把装菜的盘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以后再用。她还特地买了一个可以保暖的瓷壶来放浓汤:这个壶有隔层,里面可以加热水,有点象中国人烫酒的原理。

五点,火鸡出炉,放在大烤盘里是昂颈叉脚的一只。V说鸡从我校音乐系一位教授的农场买来,是放养的,味道比普通店里的要好。因为美国人爱吃鸡胸肉,超市卖的大多是注射生长激素养成的那种身重脚轻、站都站不稳的“波霸型”火鸡。不过,他们这次买的火鸡虽然只有15磅,属于中等份量,可是烤制的时候老是放不稳,让他们翻身时费了好大的劲。另外,翅膀、双腿都还得用线捆好,以免火鸡内腔里的填料泄露。V的先生R被叫来片火鸡,夫妻两人还分别手持刀叉站在火鸡前摆姿势,说是模仿著名美国画家格兰特伍德(Grant Wood)描绘的本地农民兄妹(而不是普遍认为的夫妇)的油画 “美国哥特式”(American Gothic) 。客人们大笑之余,也纷纷掏出相机“咔嚓”几下。

V的女儿在外州工作,这次也特地赶回家过感恩节。她继承母亲的美食基因,也做得一手好菜。这次的烘烤布鲁塞尔豆芽(Brussels Sprouts)和南瓜榛子两个菜就是她做的。问她后者怎么做,她说先把南瓜泥和上面粉、鸡蛋拌匀,然后一小块一小块放入开水中煮成橙黄的小团,然后和紫红色的卷心菜丝、榛子同炒。这道菜利用了当季的食材,但又别出心裁,真是色香味俱全的好创意。

饭桌上,自然还有火鸡、填料、土豆泥、蔓越莓这些传统菜色,可是朴实之中总有令人惊喜之处。比方说,土豆连皮捣泥,颜色好看滋味也更丰富。填料中加了西芹、洋葱、面包和洋紫苏(sage),味道好极了。最后的南瓜饼的外壳是V亲手做的,比店里卖的更加酥脆可口。更好的是,吃饭时欢声笑语,妙语连珠。

比如,什么是“慰籍性食物”这个话题,大家各有自己的童年记忆和诠释。V说到她小时候生病时,母亲总给她吃果冻。可是这是我最讨厌的食物之一,特别是因为美国的果冻都是用马蹄之类的动物脚爪做的。在座的新加坡学生则说到常吃的一种类似果冻的点心叫洋菜(agar),是用一种水藻(algae)的细胞壁做的。另一位尼泊尔来的生化专业学生马上说这是他们实验室里用来培养真菌、浸透了化学药品的东西。而我就想到当年老家蓝藻爆发、人人自危的那个夏天。食物既能让人与人之间更亲密,也能让我们的差异更明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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