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人来说,生活便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自己,在工厂里的日子,更像是个拉磨的驴子,一成不变地转着,对于现在这份工作,冬雨就是这么理解的, 电厂是一份香饽饽,本本分分地听从领导,平平安安的过小日子,这辈子就应该知足了,这也是老班长方明达语重心长的叮嘱。
遗憾的是,冬雨听不进去,她每一天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不能和这些人一样,在自己刚刚二十岁时便开始混日子,有时,冬雨也会偷偷拿些英文书看,一旁的高金峰看到便问,“冬雨,学英文啊?好同志。” “不是,随便看着玩儿的。” 冬雨不好意思的把书收起来,她知道上班时间是不允许看这样的书的。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转眼寒冬过去,人们的心似乎也像久久被冰冻似的放松了许多,大喇叭孙宽也从瞌睡状态苏醒过来,班里面又恢复往日的热闹。
这一日,冬雨刚刚和师哥操作回来,便看到大喇叭和方明达情绪激动地聊着,一旁的高金峰也竖着耳朵听着,“老孙,又有什么小道消息啊?” 一旁的师哥问着。
大喇叭一听,情绪更加激动,“来来来,我跟你们发布一个重大消息。” 说着他拿起大茶缸,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水。
“我刚从科室听到了,咱们厂长被纪检的人带走了。”
“真的假的啊,可别是诽谤人家啊?” 一旁的班长将信将疑。
“哎呀,我向毛主席保证,千真万确,我小舅子是门卫保卫科,谁进来谁出去,他第一个知道,刚刚带走没有半个小时。”
“让纪检的带走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高金峰一边拿出一只烟,一边嘀咕着。
冬雨还是不太敢相信,尚厂长能有什么事啊?“也许是为了调查别人吧?不会有什么事吧。”她补充着。
孙宽一听,瞪大了眼睛,“小姑娘,人家把你打到十八层地狱,你还说人家没事,我才不信呢,十有八九是腐败了。”
方班长在一旁也搭讪着,“唉,又一个贪官诞生了,纪检的人又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带走的人,肯定都是有真凭实据的,现在的当官的,一抓一个准儿,有几个是干净的。”
看着师傅们你一句,我一句,冷嘲热讽,冬雨心里不是个滋味,毕竟厂长是她同学尚葵的父亲,尚葵知道这事儿后,该怎么去面对啊?还有尚夫人,最好是一场虚惊。
尚世忠是在刚刚开过早会后,被几个纪检委的人带走的,从办公室到科室,很多人目睹了这一切,而当纪检的车走后,电厂一下子炸了锅,平日不管政事的书记,也出来开了个紧急会议,希望把事情控制到最小范围。
可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惊人的消息就像是原子弹爆炸了似的,一下子波及了整个电厂,当然也包括厂长的夫人和女儿。
吴彩云是从连跑带颠的劳资处长那里得到的消息,她一下子就晕了过去,旁边的人急忙通知还在现场的尚葵。尚葵听到消息后更是五雷轰顶,她不敢去相信,一定是搞错了,父亲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她的父亲绝对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