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是我提出来的（十一）

    他女儿载着我从山下开到山上，其中只有一次和一辆汽车，擦身而过，真的是太荒凉了，这是他梦牵魂绕的家，他要养老终死的地方，我会和他在这里度过我的余生么？我比他年轻的岁月将要如何消耗呢？我自己问着我自己。
 
    回到家的时候，他们已经ready 去游泳了，五月的深山，繁花还没似锦，尽管我换上了泳衣，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步行了大约五六百个feets，我就看到了他和女儿还有兄弟姐妹们建的石头坝，每个人都像下饺子一样，稀里哗啦地就跃进了水里，而我用脚试了试水温，就感到彻骨地凉。"baby,下来就好了，"他把我从岸上抱到了河里，又用手沾着水花轻轻拍打着我的脊背。他领着我向河的深处游去，其实最深处也不过是到我的胸部而已。岸上不断有人络绎不绝地赶来，经他的介绍我才知道这些都是他的亲戚们，我突然想到了他说的Party，直到他父亲来教我们的时候，大家才尽兴从水里跳出来。他的女儿一边用毛巾胡乱地擦着，一边蹦蹦跳跳地光着脚在跑着，我出来的时候，浑身打颤，嘴唇也冻得发木了，他用毛巾从头到脚地擦着我，过后又把我裹在他的干浴巾中。我们相差十四岁，但我不敢说，我的体质要有他的三分之一好。他浑身的肌肉像一个小伙子一样健壮和性感。而我却感觉刚从地狱走了一圈。我真的有能力享受这么原始的社会吗？但是所有的人为什么又有哪么多乐趣呢？


    晚饭的时候，太阳全部隐去了。他的四个姨，二个舅舅家的几十口亲戚都来了，其中还有从外州赶来的堂兄夫妇，他的堂兄是个牧师，竟给我带来了一个中文版本的圣经。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主意，反正我没有信仰，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我也成长在一个亲密和谐的大家庭里，远离他们好多年了，一时间有了回家的感觉。大家围着我说说笑笑，我突然成了中心，因为我的烂英语，反倒是局促起来，他一直坐在我的旁边，不时地抚摸着我的后背，给了我无尽的勇气，虽然依然是词不达意，可是我突然发现我自己用英文思考问题了。心中暗喜。每个人对我都非常好，第二天他的妹妹也要为我的到来办个party.大家又相约明天见。他的女儿也乐颠颠地去了姑姑家，因为他和小哥哥真是亲密无间，哥哥虽然大了他八岁，见到他，两个人就像连体婴似得.


    晚餐异常丰盛，等人群散去的时候，我依然觉得饱得不行，散步是不可能了，随时会遇到危险，他很快去院子里点燃了一堆篝火，我们拥着一张毛毯，坐在摇椅上，他不时地亲吻我的耳朵，告诉我他是多么地爱我，我就像一颗星星，闪耀了整个晚上，他非常以我为骄傲，这也是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他从来不对我说不，或者我做错了什么，总是告诉我，我是那么优秀，时间一长，我还真的觉得自己是那么回事，就那英语来说吧，课堂上，老师也不止一次地表扬我，说话和美国人似得，说道星星，我突然仰望起天来，也许是地域旷阔，天空显得是那么低，漫天闪闪地星星好像摇手可及，我靠在他的胸前，突然有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不缘修道只缘君的感觉。


    晚上依然是在异常亢奋中相拥入睡的，我梦到了真的和他结婚了.


   第二天，我们很早去了教堂。我从来没有去教堂的经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入那里就有异常地平静，牧师讲的是什么我已经记不大清了。他好像是当地的一个名人，当人群散了的时候，每个人都试图和他搭讪几句，我也就被介绍给他的各个时期的同学，朋友，和他在当地做警察时期的同事，这个同事非常幽默地说：“man，真替你高兴，你等了这么久，终于发现金子了。”他把我搂得更紧了，看他满脸的笑容，我反倒是觉得我们不是在教堂，仿佛是hold我们的婚礼，他也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小草如果我们结婚，可不可以在这里？”结婚？为什么才两天的功夫，我们想到和提到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