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余则成,还是潜伏心底的那点东西

一个把灵魂出让给了主义,每天演着戏,怀揣三个女人,回家寡言少语,游走在人格分裂边缘的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就这么有吸引力?
第二遍看【潜伏】,不可否认,这是一部过得去的片子,可总有种莫名地空,或者还有一点点的不愤?为谁,为什么?在笑傲江湖这许久之后,居然,仍然,显然。
睡不着,劝自己:不过是娱乐,一笑而过的东西,何必当真。
心底里仍然那个东西在作怪,不停地追问:怎么是晚秋?再仔细想过,不是晚秋又会是谁?
那个自认为男人心里有两朵玫瑰的偏激的张爱玲注定不幸。既然这世间没有纯粹的黑白,爱情的玫瑰也不会只有两色。
牛皮纸袋里面的三张照片,左蓝的最大,翠平的在最下面,晚秋的虽然小,但在最上面。
有一种胜利叫:撤退,说的是晚秋。有一种失败叫:占领,说的是翠平。


左蓝,一个能力强,长相好,既优秀又进步的女青年,是余则成甘愿为之改换门庭,追随天涯海角的女人,作为余的恋人,不光彩地扮演过策反者角色,在得知余成了同志后,革命的小脑瓜里再也忍不住地梦想比翼蝴蝶翩翩起舞。可余不是她的,不可能是她的,她太完美了,男人是泥巴做的。她总是高高在上,忽远忽近,她知道自己的优势,总让男人在她列好的项目里选择,一副两情长久,无须朝暮地架势,男人怕这个。你得至少给个胡萝卜才能让驴拉磨不是。于是,她只能死,因为只有死,才能让时间和往事冻结在最美好的曾经。也因此,她就当仁不让地占据了余的心灵。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直到-------- 余的身边冒出来个翠平。
翠平,是个滥竽充数的冒牌货,一个高声大嗓,不懂风情,动辄拳脚相加,连亲吻都是命令式的男人婆。虽然是带着政府特批的如假包换的假结婚证,可假的就是假的,她的出场就已经决定了她的结局。而她那女政府的半边天精神,即便是每天端茶送水,洗脚做饭,假戏成真,仍然不能够改变她的命运,就算她从鸡窝中找回了那张假结婚证,就算她身怀老余未知的大嘴女儿都不行,她太不合时宜了。可她又是那么的忠贞,这算是男人喜欢的优良品质,于是她便不用死,只需要继续忠贞下去来成就她另类的完美。
镜头一转,主义的布道者出现了,厌恶地僵硬地略带威胁地轻易就达到目的,倒不是翠平聪明伶俐,她从来也不是,但她是不怕牺牲的,不管牺牲什么。那种老区妇女坚韧地伟大,让她年纪轻轻就把自己站成了村口山坡上的望夫石。谁让她犯了那么多错,害得余同志不停跟在后面擦屁股,最后不得不把她自己从余的身边彻底擦掉。她不变石头谁变.
可, 她又是那么的无辜,无辜到当晚秋成了相片里的那个人,我还在为主义的布道者们龌龊的安排气愤不已。
是了,晚秋,一个懵懂地小布尔乔亚,每天歪着脖子好整以暇地忙着忧伤的小姑娘,为了爱越战越勇,嘴上说光惦记不偷,却敢在翠平眼皮底下挑逗老余,小小年纪,也懂得用威胁得到哪怕短暂的拥抱。为达目的不惜做小,丫鬟也愿意,每天生生在隔壁上演着涕泪横流,生不如死地家庭悲剧,终于当余则成英雄救了美,又无力收留的境况下,明智地选择了余期望她走的方向,一路蹦哒着冲着赤色的阳光大道跑去。留给余的是一个俏丽的背影和被小妞盲目崇拜后的满足感。
晚秋成了,她的可塑性成就了她。当她小鹿般惊恐地大眼睛后面最终闪出了母狼狡谲的目光,就算正式出道了。很般配地,他们最终站到了一起。
如果说左蓝是白玫瑰,翠平是红玫瑰,那么晚秋就是个变色玫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变色玫瑰和变色龙性质一样,她和余则成就是这么回事。作为潜伏特工,他们没有别人,只有彼此,这一点也可以帮助他们婚姻长久。除非,他们当中有人暴露了,需要潜逃或者送命。主义是铁血的,卑劣的,只有这样才是无往而不胜的。无人例外。
我们的晚秋小姐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登堂入室了,幸福吗?还重要吗?有些女人是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的。她不会介意这个男人的阴郁,压抑,不会介意这个男人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女人们,反正他是她的了。
而余则成,如果你没有在婚纱照前落泪,我会鄙视你。虽然你的泪跟翠平无望的后半生比起来实在不成正比,至少你是有人性的,虽然结局是你在主义的布道者面前低下了头,默认了游戏的潜规则,至少你表明过态度,翠平之对于你,不过是同志,战友,心灵的互相取暖者,你对她的爱顶多是亲情的成分,可你还是哭了。你是有人性的。
可你哪点好呢?无时无刻不在紧张下和死亡搏斗,演戏演到回家都跟木头人似的,连做梦都要控制得当不敢表露情感,说话小声谨慎哪怕是在家,灵魂已经拱手送给了主义,躯壳里严谨跳动的心脏四分五裂,分配的满满当当。长此以往,你的职业病就是人格分裂。你也不帅,还有点儿坏,顺手牵羊,偷鸡摸狗,撬门扭锁,谎话连篇,也许正应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嗯,你能把玫瑰们一网打尽也就不足为奇了。只要相信有爱情,女人就始终生活在梦幻当中。而余则成们也正是发现并很好地利用了女人这一弱点,就如同发现并很好的利用了上级爱好古董的弱点一样,得以在你死我活的现实中活得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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