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2011 Tuesday

哼鋼琴曲

姐姐已經好幾天沒有發作起來了，今天又發作了。
下午接妹妹回來後，發現她忘了拿餐盒回來。我給姐姐妹妹安排吃豆腐腦，準備出門去拿。我隨口哼了一下姐姐和妹妹這週學的鋼琴曲。
妹妹趕緊站起來說，我會，我哼給你聽。
姐姐也不甘落後，說，我也會，我哼得好。
妹妹已經大聲哼起來。姐姐也插進來。姐姐看到妹妹快哼完了，不甘心的發出噪音。
妹妹一氣之下，跑到媽媽面前哼，姐姐也追過來。妹妹哼玩了，得意地走開。姐姐很生氣。氣呼呼地說：Lele！Lele！
媽媽趕緊打圓場，和稀泥，說，你們兩個哼得都對，都很好聽。
姐姐不領情，很不高興的樣子。
媽媽有些煩，急著要去幼兒園取飯盒，最怕她們吵，這還沒出門，她們就吵起來了。
媽媽把鑰匙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扔，大聲說：剛剛準備出門，就怕你們吵，你們就吵起來了。
姐姐嘟嘟囔囔地回了桌子。
媽媽出門拿了飯盒回來，看到姐妹都安靜地在桌前看報紙，吃豆腐腦，還很高興。

過了一會，媽媽聽到姐妹的對話，
妹妹，明天是父親節
姐姐，不對，明天不是父親節，父親節是週日
妹妹，喔，明天不是父親節
姐姐，你剛剛說明天是父親節，你說錯了
妹妹，我現在沒有說錯
姐姐，你剛剛說錯了
妹妹，我沒有錯
媽媽說，好了，別為這個吵了
走過去，發現姐姐要開始發作了。她重複地低吼著，Lele, Lele, Lele, 開始踢腿，要撓自己的胳膊和腿。
媽媽趕緊把姐姐扶到她的房間。姐姐很不情願地到她的房間。
姐姐開始像動物一樣的嚎叫，Lele，Lele，Lele, 撓自己，蹭腿，開始要哭。媽媽開始要講道理。想複述剛剛關於父親節的對話，姐姐不聽。媽媽努力無效後，只好讓姐姐發作，發洩。後來，媽媽才反應過來。
媽媽，你其實還是為哼鋼琴曲而不高興，對不對？
姐姐點頭
媽媽，你覺得妹妹哼出來，媽媽會表揚妹妹，所以不高興，對不對？
姐姐點頭
媽媽， 後來媽媽為這個生氣，你就更不高興了。你覺得都是妹妹害得你不僅沒得表演，還讓媽媽生氣批評了，對嗎？
姐姐點頭
媽媽，你和妹妹其實都沒有錯啊。小朋友想要表現，得表揚，這很正常啊。就像你在幼兒園，你和你的同學搶著跟老師唱歌，你會為這個生你同學的氣嗎？可能會心裡不高興，但是不會這樣又哭又鬧的發脾氣，，對不對
姐姐不說話，然後低低地說，Lele, 我討厭Lele。
但是已經漸漸不哭了。

過後，發現姐姐的下眼圈淡淡地發青。姐姐晚上睡前聊天時說，她今天最不高興的是哭，因為那是她的方式（？）沒完全懂，是說那是她自己也控制不了的方式嗎？
妈妈也發現，姐姐特別不能受批評，受壓力，和挫折，包括肉體上小小的不出血的刮痛了，姐姐都要大聲地哭訴。而且挨批評時，只要有可能，就會怪上妹妹，生妹妹的氣。


關於榮總
姐姐上週五去榮總見過李醫師。出來後吃中飯時，姐姐說，我不想去榮總了。醫師是Monster，是怪物。媽媽當時把她壓回去了，說你就當是陪媽媽出來轉一轉，聊聊天嘛。
今天爸爸出差回來，跟姐姐聊天。
爸爸，你為什麼去榮總？
姐姐，因為我老是要揍妹妹呀
姐姐，我不喜歡。我覺得醫師是Monster，怪物，我不要去了
過了一會，姐姐睡不著覺，又過來跟媽媽說，我不要去榮總嘛
媽媽，你先睡覺，我們明天再討論

媽媽，為什麼姐姐不喜歡看醫生呢？記得上次看黃醫師，過後，姐姐也說醫師是怪物，媽媽問她為什麼，她說，因為黃醫生看到她發脾氣時的錄像了。這次說李醫師是怪物，也是同樣的原因嗎？

媽媽又想，好像姐姐特別希望自己在別人眼裡是個好孩子，特別擔心別人見到她不好的一面，甚至只是不夠好的一面。如果有這樣的人和事，她好像就會激烈地選擇躲避（比如以馬內利的英文課）。不知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