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味

巴黎文学杂志由陈湃先生创办于2000年。是巴黎中华文学社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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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味

文 / 感知绿色

年味,是一份份珍馐佳肴。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味道鲜,灶神拉到二十三。二十三,小团圆,腊肉香肠先过年;二十四五扫房屋;二六七,炒包谷;二十八九,推豆腐;赶到三十就享福。

儿时,想着过年就垂涎欲滴,吃好玩好又绝不会挨大人打骂不说,特别是大年三十中午的团圆饭,那是父母一年的积攒。猪头猪尾做成的菜板肉,是唯一可以不顾祭拜已故老人抢先享受的,大块朵颐,满口腊香,叫开饭时满桌的鸡鸭鱼肉也黯然失色了。

大年初一晨起家家户户抢早起,用新鲜的老井水煮大汤圆。井水清冽纯美,是故乡特有的味道;汤圆白嫩圆实,有玉一般的质感,叫人怜爱不忍下口。两个就盛满一小腕,端在手里的时候那甜香已扑鼻而来——我真可怜北方人没有这方面的福气,他们喜好的水饺只是我们平时的宵夜,即或偶尔吃些汤圆,也显得小气罢了;连央视春晚也缺乏这方面的见识,真是可怜!

初二怎么也叫老大我一直不明白,但儿时听祖母她们那一代人都这么说,也许因为是新年的第一个初二吧!清早起来,香味早已满屋飘荡,那炉灶上的猪腿炖汤已经辛苦了一夜,再简单的炒点腊肉,炕点糖粑、豆腐,和些豌豆尖煮一钵面条就是新年的第一荤了。或许是因为隔了初一的素餐,也或许是因为这一过去就只有盼望遥远的大年了,总之每年的初二早餐是我们过年胃口大开的时候,恨不得把过年的味道都装进肚子里,包管一年都不再馋了!

年味,又是一杯杯浓浓的亲情。

小时候,在外工作的父亲每一个春节都和我们在一起。过年里是父亲脾气最温和的时候,往常冷峻的面容换成了慈颜,他微笑着看我们在桌上桌下放肆,我们再不必顾忌早出晚归或偷懒帮妈妈做些家务,甚至从不过问我们要抓紧时间完成寒假作业。我们也欣赏他一边津津有味享受着我们早已吃过的菜肴,一边喝酒的悠闲自得;他甚至偶尔使坏叫我们品一小口小酒,让我们辣得急急的跑远了。

初二一过,许多难得一见的亲戚也来了。大姎二姎来给祖母拜年,她们和祖母、母亲有说不完的话,每当她们回去的时候,往往和母亲站在院子外的大路边牵着手还要说上大半个时辰,有时叫呆在母亲身边的小黄狗也不耐烦了。

每年母亲总要带上我和妹妹去给外婆拜年,看到我们,外婆的笑容堆成满脸的皱纹。她总爱摸摸我们的脑袋,给我们或这或那的零食,生怕我们又吵着要回家去。

年味,也是一缕缕忧愁和思念。

每年大年初一吃过大汤圆,父亲带着一大家子背着纸钱鞭炮,去屋后棺山先人坟前祭拜,父亲神色凝重,他似乎从冉冉升起的火光里看见了什么……于是我们也虔诚之至,一边作揖一边祈福。

如今祖母、父亲都已经作古,平时他们躺在山上,冷冷清清的,我们偶尔想起他们的好来。春节又至,我们在遥远的小城向着家乡也烧起一堆堆纸钱,红红的的火光里慈爱的祖母、严肃的父亲又恍如眼前,唉,亲恩还在,亲人却远逝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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