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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民族:满汉半袭。信仰:三顿饭一张床。爱好:练贫。性格:大愚若智。目标:(1)减少满足了嘴对不起胃的次数(2)把贫穷表现为不露富。
1979年片片绿毯包围了土黄色的村庄、树上新芽泛着光亮的春天，一辆卡车托着一道黄色尘烟向青年点驶来。这次不是发动机厂的卡车，是妈单位的卡车，百货供应站的卡车比一般的卡车还要大一圈。
从驾驶室走下来的是小范。
“新力，接你来了，收拾收拾回去吧”。小范一点修饰都没有，就像来接亲戚的孩子那种口气。他递给我一叠(大概有三联)纸，上面拥挤着几个部门的大图章，让我拿它去公社办户口迁出手续。
我的铺盖卷、小木箱独占了大卡车，从来没有这么奢侈过。
我就这样离开了青年点。我种的扎根树正冲着青年点的大门，上车时无意中看到它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宗师傅紧跟政治形势，知青中的各种仪式一个不落。他让我们种扎根树，别人种了就不管了，只有我洗脸水、洗衣水都端去浇它。树苗有水就能活，没水就慢性枯萎。我那棵树又冒出了新芽，它替我扎根了。
1978年10月，全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工作会议决定停止上山下乡运动并妥善安置知青的回城和就业问题。知青回城也由个各个单位负责办理，我自然要跟汽车发动机厂的子弟一起回去了。汽车发动机厂是集体单位，比妈单位办理的晚一些，但撤点回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有人在乎那一点点时间差了。
妈文革前是一个普通职员，一介草民，我不过是一粒草籽。我们母女三人如果一直生活在卫民街2号的职工宿舍，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危害，轰走我们也不会有任何人受益，但是，他们轰走了我们。文革后妈仍是一个普通职员，一介草民，我由草籽变成了草民，他们不办理我回城，也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危害，办我回来也不会有任何人受益。不仅不会受益，办理外单位青年点的知青手续也许还要麻烦一些，即便办了，也未必该为接这一个人派一次车。但是他们办了我的回城手续，还派车来接我了。世道变了，人心也变了。
第一次不是坐在卡车板上，第一次坐进了驾驶室。小范坐在我和司机之间，他热情地找着话题。虽然我见到他仍叫了“范叔叔”，但是这么多年没有来往，加上心里的隔阂未消，对他的热情我只是礼貌地敷衍。
卡车卸下我的行李先开走了，小范进屋跟妈打招呼后走了。妈因为每天跟他在单位见面，送到门口就回屋了。我按照“送客要送到看不见”的规矩一直站在门口的石头台阶上目送小范。我家门口面对着民族街，那是一条很直的街道，要等到客人看不见影子，除非他拐进旁边的小胡同，如果不拐，我要站很长时间。小范走了40多米转回身子朝我的方向看了看。当他发现我还站在那里的时候，又折了回来。
小范圆脸庞大眼睛，眼睛很有神，一副喜幸面孔。走回我面前的时候，刚才在车上热情聊天的阳光劲儿没有了，他沉着脸问我：“新力、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问得很突然，问得又很委婉。
“小时候的事” ：1967年夏天，我一个人在家的某个下午，小范带着一群人进来对我说“这个家，我们占领了”。那天我也叫了他“范叔叔”，还以为他说的“占领”是闹着玩儿。直到一同进来的霍慧芝冲我喊“别装傻，快滚出去”我才明白是来抄家了。
“还记得吗？” 想忘也忘不了！那以后我每天都生活在“小时候的事”的延长线上，先是我跟妈姐离别，再是我到锦州后失学，跟爸度过了数不清的寒夜，我一人穿汤越火走到今天，就是今天也还是那条延长线上的一天。
被害人永远忘不了伤痛，加害人能够记住10多年前的事情，记住了那个叫自己叔叔的小姑娘在恐惧中哭泣，不是易事。也许他还有良心，也许他受到过良心的苛责。看着他那灰暗的脸色，不知为什么我说不出“延长线上”那些话了。中国语言非常丰富，却没有预备道歉话。中国人不会道歉，想表示道歉的时候就是做出一些对你好的举动来。我振奋了一下精神，装出轻松的声调：
“小时候的事，忘了！”
“忘了？！”
“嗯，早就忘了。”
“是啊，新力那会儿还小”，笑容又回到了小范的脸上。再次道别后，小范走了。我再次站在那里目送他。他没有拐进胡同径直往西走，夕阳正好落到跟他一样高的位置。
是啊，那会儿我还很小，那是我小学一年级暑假发生的事情。
跟小范对话后，我有种想跟谁唠叨唠叨的冲动。想跟妈说，妈不知道抄家时的情景，从头到尾给妈讲等于戳破她已经愈合的伤口，那样的话，妈也许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跟小范自然来往了，还是不说好。想跟姐说，又怕姐骂我“你傻啦！为什么说忘了？告诉他永远也忘不了，看他说什么”，姐脑子比我快，每当她骂我的时候，我都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还觉得自己特别笨拙。算了，别自找没趣了。还能跟谁说呢？没有了。憋到今天，写在这里了。
我的文革从小范的“占领”开始，到小范问我“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结束。如果这不是亲自经历了的话，我一定怀疑这个“圆满”的结果是作者编造的。从“反右”到“文革”那么多冤案中哪个被害者见到过加害者对自己有过道歉的表示？最终不就是一句“母亲错怪了孩子”吗！迫害你时用的是阶级斗争的大棒，安抚你时用的是党妈的失误和关怀。我喜欢温柔和谐的理论，喜欢延用党妈论，但是想告诉党奶奶，你不光错怪耽误了儿女，还伤了孙儿辈的心，毁了他们的前程。虐待儿孙的家族香火不旺，压抑迫害人民的国家不会有真正的繁荣。
一个多月后，汽车发动机厂的卡车停到我家门口，车上坐满了青年点的伙伴，还有大大小小的行李。他们让卡车绕到我家把青年点最后分的粮食给我送来。卸粮食口袋的时候还带下来他们热情诙谐的话语，原本担心他们骂我“下乡时你搭我们的车，回城时你乘别人的快船，多不够意思”。看到他们的笑脸便忘了这一切担心，一心想知道他们这一路说了多少笑话，两年半的时间里我跟他们一起坐过好几次这辆卡车，这次应该是最开心的一次，再也没有一起坐这趟车的机会了。那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最真诚最愉快的集体。
几乎是同时，爸落实政策回到了石家庄。爸工作过的干校已经撤销，石家庄市教育局安排他到一所中学教高中语文。爸那双干了20年粗活的大手又重新捏起了粉笔。
姐的恋爱大功告成，正在筹备自己的小家，几乎见不到面。
妈那时已经和保定的老伴离婚，重新回到了单身。妈每天从我脸上捕捉爸的信息。
“藕断丝连”中的“丝”不知能维系多长时间，我是爸妈之间的一条坚韧顽强的丝。不知不觉中坚韧顽强的丝已经固化，她坚信重圆破镜照不出原有的图像，有形的不一定是家，无形的不一定不是家。固化的丝当然起不到愈合母体的作用。
一家人最终没有回到一个屋檐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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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记
后来我到北京上大学，毕业后留校留学、结婚生女，过着简单平静的生活。大学的一个朋友说“一帆风顺就是指你这种人的吧”。“隐瞒历史”得来“一帆风顺”的称号，不敢接受。幸与不幸总爱跟人玩儿零和游戏，所以，高峰时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低谷时别太拿事当回事。
30几年过去了，姐还像小时那样经常训斥我：“你跟妈8年，跟爸8年，跟妈那8年非常费事。可是，你却把孝心全给了爸一个人”。
姐说的一点儿也不错，能理解她替妈打抱不平。但是，在我学会分身术之前只能把自己放在爸身边。
爸今年84岁，始终独居，我是他唯一的精神安慰。如果妈姐看到我这系列的第2章，知道我跟爸是怎样度过了那8年的话，一定会谅解我的不孝和“偏心”。
流行伤痕文学的时候，听过几个人说要写爸和我，但是至今没有见到一行字。他们能猜测出父女生活不易，但想像不出有多难，写不出来。我也曾多次想起过爸背着我说“长大了你写书的时候”的情景，几次想写，不知该写谁，从何处下笔。爸的内心我不知道，妈的事情知道得更少，要写只有写我自己，我没有大出息不值得写。这样想来想去三十年过去了，30年前的事情确确凿凿成了历史，我脑子里昨天发生的事情，后辈们要靠书本去琢磨研究了。社会学家认为，底层的生态是那个社会的真情实态，底层的思想反应那个民族的真正意识。这样看，客观地纪录下我那段底层生活的经历也许是件有意义的事情。
第一次在网上写文章，体会到了网友的议论是最好最及时的鼓励，“几曾回首”的朋友们以前后左右的观点给予提醒，从错别字到时间概念给予订正，督促我更准确客观地记述每一件事情。
一位外国网友说“读你的东西急得我抓耳挠腮，怎么还看不到复仇啊，快点写，等着看到复仇的场面”。如果他看到就此结束了，一定替我感到窝囊。不过他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文革后有没有复仇？复仇的形式是怎样的？
听说过有人挨着个报了仇，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我也考虑过，如果允许我挨着个报仇的话从那里做起？从抄家那天算起，一边往外扔抄出来的东西，一边恶狠狠地骂我“哭、哭死你”的霍慧芝应该算作报仇之列吧。为人之母的中年妇女对一个小姑娘喊出这样的话无异于自残，只觉得她丑陋，不值得我去报仇。也许她是为了追求当时流行的信念和主义才不惜自残的，但是从她的举动中可以得到一个启示：一个人在追求信仰之前先要作好自己的教祖。
前五里营子的何二白话，借“攻击林副统帅反动标语”事件给我办了一个寒假的学习班，给我和爸造成了很大的精神痛苦，这个仇一定要报。我去前五里营子找过他，在买肉刚刚不要票了，粮食刚刚可以随便吃了的时候他死了。前五里营子流传着他的劣迹：在合作社卖点心的柜台前从服务员为前面的顾客包好的几包点心中若无其事地拎走一包被人追回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土改、四清、文革都是我党在农村率先使用的积极分子。且不说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如何，使用这种人搞起来的运动不管起初多么轰轰烈烈最终都将失去人心。原以为我们不幸遇上了何二白话这种政治无赖，看到《芙蓉镇》里的二流子王秋赦时才知道那种人代表了那场革命的一部分。
站四小学的班主任郭大肥给我开路线分析会，冲我喊“带着花岗岩的脑袋见上帝去吧”，也不恨她，只想跟她聊一次师之道。我去站四小学找她的时候，那里的老师告诉我她调到教师进修学院当老师的老师去了。更该跟她好好聊聊了，却全然没有了兴趣。
想报仇不过这几个，要感谢的却很多，永远感谢那些明里暗里给过我帮助、照顾的人们。
跟读者中还有两个特殊人物：我丈夫和女儿。丈夫生在上海长在北京，与我同龄，没下过乡，甚至连搬家都没有经历过。他知道附近有人下放，看过伤痕文学，从书上知道一些文革受迫害的人的情况。但他没有想到我竟是这样在社会的边缘和缝隙中生存过来的。惊讶我把过去的事情记得这么细，埋得这么深。
女儿四岁来日本，6岁开始在热心妈妈们办的中文班学习汉语。坚持10年学完了人民教育出版社编写的小学1年级至中学3年级的语文教材。任何国家的语文教材里都隐含着德育教育的内容。女儿用的这套教材里，节约的典范是毛主席穿破袜子接见外宾；忘我工作的典范是周总理在人民大会堂里工作了一夜，出来后跟扫马路的工人师傅握着手说“同志，你辛苦了”；讲要做诚实的孩子用了列宁打碎了姑妈家的花瓶勇于承认错误的故事；学习“消息”的写作方法时用了毛泽东的《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横渡长江》作范文。
在国外学这样的教材，比国内的同龄孩子更热爱祖国、更崇拜毛泽东那代领导人，因为她没有接触过中国现实社会中不如人意的地方。我的“红太阳”系列给了她很大冲击，她难以相信今天那个物质丰富，高楼林立的国家，不久前曾经是今天的北朝鲜，更不能相信她的妈妈受过那么多不公平的待遇。她问：为什么教材上一点儿都没有提到？我答：政治教材里有一点儿概念而已。
女儿感慨地说：“经历这么多不公平，你竟然没有扭曲，真了不起。”这句话让人高兴，也让人深思。我为什么要扭曲？数数我文中好人多，还是坏人多？当然是好人多！好人多，为什么还会有长达10年殃及到国家每个角落的混乱呢？不值得反省一下吗？也许有些偏激，总觉得居委会主任级以上的干部应该反省一下自己是否昧着良心推波助澜了。
“扭曲”的定义可能因人而异。但是，制造社会混乱、破坏人家安稳生活的人一定是心灵扭曲的；把黑说成白，把无说成有，把饥饿说成饱食的，一定是扭曲的。被扭曲的人给扭曲了，才是真正的悲剧。如果说我没有扭曲，是因为身边总有朴实正直好人的身教。
第一次在网上写文章还有个意外的收获，它让我遇到了文革前居住过的大院的小朋友。这个读者较少的题材能有如此巧遇可算奇迹，就像在大海里遇到了文革初期“破四旧”中丢掉的那些心爱的小鱼，尽管他们已经是跳跃几重龙门的大鱼了，但是记忆停留在了小鱼时代。
那是个门口不大却有着大中小三层套院的大院子，住了28户人家。我家住在里院的南端，小鱼家有两间房，一间邻着我家，另一间靠中间一些。小鱼和弟弟跟姥姥在家时，我像出入自己家一样进出他家。小弟弟刚刚会坐，我爬在床边扣他脚心，他笑了，我又去抱他，他比我想像的重，我没有我想像的有力气，“咕咚”脑袋碰在床边，小弟弟给面子没有哭。现在想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姥姥为什么没有制止过我。
我妈做好饭在门前摆好了小桌，发现小鱼站在旁边便招呼道“快过来一起吃吧”。小鱼说“我妈妈还没走呢”，暗示他妈妈不许他讨嘴吃，明示他妈妈就站在身后他不敢入座。结果逗笑了在场的大人。
平和的日子，常见的情形，里面何以有阶级斗争？如果没有文革、没有极左，我会在那里和他们一起长大，留下一些笑话，闹点儿小别扭，再演义一些温馨的故事。一定会是别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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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众网友、众乡亲的鼓励支持和调侃。欢迎阅读本系列的续篇。
爸近影
2011年夏 爸冒雨送我到火车站
4 “红太阳”续篇
「几层回首」论坛留言:
我爱丁二酸钠 发表评论于
又把整个系列看了一遍！睫毛好几次粘在一起让眼睛模糊。
前几天在日本停留了两天，还记起有个“石假装”在日本。
看着您父亲的照片，不由得想起我妈妈的两个表哥。她舅舅的表哥是北京四中毕业的，她姑姑家的表哥是北京汇文毕业的。他们都是名人，都高寿，都在文革中挨过整、倒过霉。
但是我的两个表舅和您父亲他们这三位的神态气质，好像一出生就决定了。
这是从小就受苦受难的我永远达不到这个境界！
杨和柳 发表评论于
父女二人皆为璧人。清朗自若，雅秀不群。
polebear 发表评论于
读完了，哭了很多次，祝福你和你的父母还有姐姐。谢谢你写下来，让大家看看那个荒唐的时代，这是活着的历史。Hug, hug, hug………
七色花瓣 发表评论于
回复 '石假装' 的评论 :
能扛过来就是赢，磨难造就了外表优雅内心刚强的石姐姐。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 '七色花瓣' 的评论 : 谢谢花瓣，虽说没变态，但性格肯定变了。我常想，如果没有文革，一定会很老实、很善良、很有女孩气：）
七色花瓣 发表评论于
石姐姐很美丽优雅，石姐姐的爸爸很俊郎有风度，不敢相信一家人经历过那么多苦难。联想到“相由心生”这句话。经历这么多不公平，你们竟然都没有扭曲，真了不起。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 'newkanda' 的评论 : 谢谢你读这些文章，更感谢你介绍给你的母亲，能感动那代人、内容得到他们的认同，我感到欣慰。美国一个中国问题学家说：关于文革，真正经历过的人因为回忆太痛苦而选择了回避，这就影响了纪录历史。
要说那时的人为什么那么坏，有政治体制的原因、有贫困的原因。想尽可能多地占有社会资源(地位、物质)是人类的共性，任何时代都一样，所以要法律制约。没有制约人会很凶残的。
祝你母亲及全家健康、幸福。
newkanda 发表评论于
昨天给妈妈看了石姐姐写的红太阳。妈妈边看边哭的看了一个晚上。
我妈妈也是50后，小时候在城市长大，后来一家人被赶回农村。
我父母都受家庭成分的牵连前半辈子过的很辛苦，失去了很多。那些痛苦的回忆他们都不愿意多谈。
姑姑有时偶而说起，就感叹说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人为什么可以坏到那个地步。我小时候会天真的想，他们为什么不回去报仇，现在看来不用我们亲自动手，老天也会收了他们。
姐姐的书应该在国内出版，让更多的人看到。其实就是这些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构成了历史。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 '熊猫媳妇' 的评论 : 谢谢媳妇花时间读此文。
看了很多那时折腾人的干将，后来都没什么好后果。不知他们现在自己怎么想，其实文革史需要这些人写一写，这样就全面了。
熊猫媳妇 发表评论于
霍慧芝那样的人最后都没好下场的，即使没人找她报仇，这样的人心胸狭隘，都是早死的。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 '老鼠更爱大米' 的评论 :
谢谢你的留言。我成长期跟在父亲身边，知道他多些；非常想了解母亲，但她对我从不谈什么，一直想听她的真实想法，启发过几回都被她搪塞了。而且她对我的回忆也停留在幼小时期。无法补救，很遗憾。
老鼠更爱大米 发表评论于
今天才看到这个系列，从上午抽空看到现在。写的真好，几次都掉下泪来。祝福你们全家！
另外，你讲父亲的故事多一些，觉得你妈妈的故事应该也同样让人唏嘘。你爸妈都是很伟大的普通人。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 '琼峻' 的评论 :
谢谢夸奖，谢谢你的善良。那个时期做点善举都需要勇气。孩子的视觉和大人不一样，一点小事都能留在心里。我妈记着王娘给的一碗棒子面，后来买烧鸡去看望她，我比她记得更清楚的是饺子。现在常想，千万别小瞧孩子，别轻易得罪孩子。
祝周末愉快。
琼峻 发表评论于
今天一口气读了您的红太阳系列，太感人了，为你周围那总有的善良的人们的举动哭了好多回。我没有经历过文革，但各类文学作品读了很多，你这篇是最生活的。很惊讶您回忆的那么清楚。看您的照片，非常的漂亮和聪慧，欣慰你和家人挺了下来，苦尽甘来！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 'icegene' 的评论 :
谢谢阅读长文和留言。
估计拍影视有困难，内容比较散，没有大恋爱。放在网上，有关心过去的事情的人进来看看就很满足了。
icegene 发表评论于
看完了，写得真好! 将来一定会拍成电视剧。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地瓜秧' 的评论 :
一看“地瓜秧”仨字就觉得是老乡。
因为想纪录那个时代的政策和社会特征，文章写得有些啰唆，我得感谢能够全部看下来的朋友们。
现在喜欢读这种文字的人不多，谢谢你给我这么高的褒奖。
地瓜秧 发表评论于
和很多读者一样，有好几晚晚睡N小时读您的大作。就不重复大家的赞赏的话了；好的都讲光啦！
只是可惜发表在这儿了。如果有人拿了这么好的故事拍电影电视，根据 WenxueCity Website Terms of Use, Section 13, 那么就不是您而是WXC去分成喽。
下次找个可以保留著作权的网站发表大作。发个贴子告诉你在这儿的粉丝就好。
挥一挥手 发表评论于
看完了。感叹。个人的经历是大历史中的小溪。
写得好！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schneetag的评论:
谢谢留言!
我也觉得身心健康地生活着，就是对那些“破坏人家过安生日子”的人的报复了。
schneetag 发表评论于
说到复仇，我认为这是一个典型的西方“性本恶”的观点。非要说复仇的话，你坚持住了自己的原则，记录了那个荒唐岁月中人性的闪光点，抵制了成为一个满腹怨恨的复仇者，这就是对那些人最好的复仇。祝福你健康，快乐的生活。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天天读的评论:
谢谢你阅读了这么长的文章并留下诚恳的意见。
很多人为我父母没有重新聚在一起遗憾，我心里也很复杂。夫妻分别20年、而且是那么残酷的20年以后都会有所变化。为了划清界线，他们13年没有见过一面。彼此在感情上已经很陌生了。
最后悔1974年我在天津给爸寄出了那样一封信，看到相册里剪开的照片，能想像他当时非常痛苦。后悔当时我没把事情隐瞒起来。
也许我的想法很狭隘，觉得夫妻之间如果是原谅与被原谅的关系，心底里会有一层隔阂，那就不如自己过舒坦了。
天天读 发表评论于
你父亲可能心中已经原谅了不少曾经伤害过你们的人。你母亲应该是他最应该，也是最需要他原谅的人。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也不会做出那样无奈的选择。
天天读 发表评论于
没想到这就结束了。写得真好。细腻，准确让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希望能有更多象你一样的人把自己的苦难经历写出来，让文革最终能得到彻底的清算。
你父亲看起来是那么的慈祥，一定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后心中装满了对天下人的爱！
你母亲也是一个坚强聪慧的女性。她是那样的爱你和你的姐姐。好希望她和父亲能破镜重圆。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旧人新衣的评论:
谢谢你的留言。
前几天在一个论坛里有个人说:他认为文革整人、让那么多人受苦的事情都是假的。这才几年，这么多人都还活着，就有人怀疑了。看来纪录历史真的成了每个人的责任了。
祝好!
旧人新衣 发表评论于
写的太感人了。
你的文章让我想起难忘的过去。
那个非正常年代，太多家庭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痛。。。。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王小林的评论:
常常想起小林说的跟姐姐捡粪的那几句话，想着你姐姐甩着两条小辫跑特别快的样子···，那个时代终于过去了。
祝大家都好!
王小林 发表评论于
终于看到你们父女俩手牵着手的合影了，回想起你们在锦州8年的相依为命！没啥说得，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好人一生平安！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banshee的评论:
谢谢讨论。
中国的事情太难，一方面感到积重难返，一方面感到进步多了。比起文革时期人们的意识进步多了，尽管网上激进言论很多，实际上穷人富人都怕乱，这也许是政治上慢慢进化的大环境吧。
banshee 发表评论于
回复石假装的评论:
同意您对体制的见解。原公司里的技术总监是个很聪明的真材实料的国人。他说过，中国人口基数大，聪明人很多很多，如果有一个好的体制，中国会很快成为第一强国，国内很多人也意识到这一点，但是没有办法改变。
如果我们民族能够摆脱几百年一次的从下而上的城头变幻大王旗破坏式的“革命”，而采取从上而下的彻底改革(包括政体)的话，可能中国人才能走出这个怪圈。
科技使得封锁消息变得非常困难，民智也更加开启。网络民意越来越不可忽视，希望有识的实力派借此良机完成我们民族早就应该完成的转变。该做的事情早晚还是要做的。
百日维新如果成功，中国会不会少很多苦难早就变成世界强国了呢。那些扼杀维新的皇亲国戚在清朝倒掉以后纷纷后悔没有支持君主立宪，为时晚矣。错过了那趟车，下一趟就是百年后了。可以历史没有假设和如果，我们只能抓住现在。。。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banshee的评论:
一直在想，反右、文革的悲剧能够范围那么大，时间那么久，除了体制问题，还应该反省一下我们这个民族中粗暴愚昧冷漠自私的部分。当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体制(法律)不能保证每个人平等生存权利，不能控制人们与生俱来的私欲的话，必然会导致人争。而那是的政策恰恰迎合了人争、合理化了人争。
这30年中国人的意识进步多了，忠实自己的真实感受，开始懂得尊重人了。
你不用收回你复仇的评论，很赞赏你知道的那么多那么细，而且设身处地替受害人着想。
周末愉快!
banshee 发表评论于
回复石假装的评论:
谢谢你的回复和解释。我收回我对于仇恨和宽容的评论，它可能过于天真和理想化了，毕竟我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文革。我刚出国时，我亲戚对我说，这个国家是很宽容的，杀人犯都不用以死谢罪，很多情况下都可以得到受害者家属的原谅。这句话当时对我震动很大。现在回想，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对于无辜的受害者本人是十分不公平的。而且现在从恶性杀人事件后网上的评论来看，这个“文明国度”支持恢复死刑的人数也十分十分众多。
中华民族是有反思的勇气和智慧的（这是不是我们民族养成记录历史的习惯的原因呢? ），只是如今的执政党巴不得人们快快忘记过去发生的事，只关注升官发财。胡耀邦说过，要是人民知道我党的作为，可能真的要推翻我们（或者类似的话）。深度反思文革可能真的是要触动他们的执政基础和合法性，所以至今都是一个被禁止的话题。
想想真是悲哀，胡适早早就提出，多谈点问题，少谈点主义。被讥讽漫骂嘲笑，又经过这么多年的来来回回折腾和摸石头后，被重新包装成了，要和谐，不折腾。
古话说，秀才闹事，十年不成。可是万一成了，是不是就是塔利班，太平天国，和现在的执政党呢? 社会文明和科技进步不是这个主义那个主义画出来的大饼，是实实在在做出来的。 我突然有个想法，要是毛学得是科学和工程，他会不会在发起某个运动前，找个地方先试验一下，看一看效果呢 （有点跑题了 ：) ）
再次谢谢象你这样的有心人，过去越来越难以被人为的冷处理和遗忘，巴金先生的创建文革纪念馆的建议即使是现实中不被允许，现在也可以在虚拟世界里实现了。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banshee的评论:
谢谢你的留言，高兴看到你们这代人对前不久的历史表现出来的关心。我想你母亲不愿意谈及文革，是因为文革不光给她留下了痛苦，还耽误了她的人生。
我父母这代人(整人与被整的人)应该克服心中的障碍，把文革时的真实感受讲出来，那是对思想史有贡献的事情。但是被整的人过于痛苦不愿启齿，整过人又有所良心发现的人没有勇气谈自己当时的私心。我觉得当时积极整人的人是出于私心，整人=积极，是往上爬的一种方式，事实上都爬上去了。整过人、又没有良心发现、还在为自己辩护的人也能让人看到那场“群众运动”的缘由。
你奶奶讲的文革中倒卖黄金的事情，那黄金可能是从别人家抄来的，那是最恶劣的。去年回国时，跟以前的同时聊天还谈到某某家特别有钱，因为某某文革时抄了别人家的黄金。你奶奶当时没有告发一是出自善良，二是斟酌了很多，因为如果没有抓住现场的话，他们会反告你诬陷革命派。总之那是一个难以想像的时代。
说实在的，不主张报仇的观点对缓解心中仇恨的作用很小。文中提到的小范，我真的不记他仇了，但是对那个姓霍的女人就不能原谅。只是不计较了而已。你提到的几个例子的肇事者，我也一直在气愤，因为他们一直没有受到法律制裁、甚至在为自己辩解，感到窝火。有些仇恨需要法律来平衡，而国家就文革的清算太草率、太轻描淡写了，所以才有了今日为文革、为当时的恶人辩解甚至唱赞歌的现象。
关于我姐姐没有道谢的事情，你的看法非常正确。她肯定是气急了，她才上初一，哪有那么全面的应酬力。她很厉害，是孩子头，别人很难占她的便宜，我正相反，老实的有些窝囊，她的气愤也是恨我窝囊，为什么不追过去还手。记得那时别人抢了我胸前的毛主席像章，我都没有什么反应，在姐看来我就是一个傻子。
我说父亲变成阿Q的事，你说的很对。他不那样压我哄我，我那个年龄还仗着孔家，不知还会惹出什么祸来。
谢谢你读的那么细，谈了这么深的感想。
banshee 发表评论于
首先非常谢谢你写的这么棒的文章。我是一口气读完的。我自己没有在那个年代生活过，但我妈妈是知青，她十三四岁就离家自己闯荡社会了，是一个非常坚强和独立的女人。我从知道文革这两个字起就对那段历史非常感兴趣，可惜我妈极少提及那段历史。唯一的两次是她带我去她下乡的农村去看当年对她好的人家，第二次是我偶然间看到她去北京天安门串联，穿着军装，拿着红宝书，摆着标准姿势的照片，当时笑她的发型装束，她自己也就一笑而过。
父辈在文革中的经历也不可避免的在我成长过程中留下烙印。我也算是间接的经历过那段荒唐的历史了吧。曾经和对中国感兴趣的同事聊起文革，我问，西方历史上有没有类似的运动，他考虑了许久后说，由统治集团发起的，对本民族上至精英下至平民，这么大规模的，大范围的运动，据他所知没有。他补充说，从我所述和他自己对文革的了解，只有黑暗的中世纪可能在某些方面和文革类似。
最珍贵的人性，母爱，亲情，信任，依靠，合作，鼓励 往往是在最黑暗，最扭曲的时候才散发出光辉的。很庆幸你这么坚强，经历这么多曲折，仍然有一颗赤子之心。我相信大部分人，尤其是底层人民的天性是善良的。 我小时候，邻居家的爷爷来奶奶家拜年，平时和善亲切的奶奶当时就是一直板着脸一言不发，我很奇怪。后来奶奶说，这个人在文革批斗过我爷爷，在台上按过我爷爷的头，她永远都不能原谅。（这是我唯一一次听奶奶说永远都不原谅谁）接着她说，这个人还在文革期间倒买倒卖黄金，要是被发现是死罪。即便是这样，我奶奶和家人也没有去举报他。（要是谁这么侮辱我的家人，我可能早就举报了）
从感情上讲，我是支持复仇的。但是从理智上讲，我又不太赞同。不是我支持加害者会良心发现，自己受良心的谴责的理论。很多作大恶之人，会拿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摆脱罪责。像黄帅之流，血统论的始作俑者谭xx，还有那些用带钉子的木棒亲手把自己校长折磨死的北京某中学的女生们，还不都是心安理得的活着 （看过一个记录片，是后来国外媒体采访的这个女校长的丈夫，他至今还保留着妻子的血衣，妻子死亡时，用私藏的相机和颤抖的双手偷偷拍的照片，文革后丈夫上告法院，赢了官司，但是法院说过了追溯期，不追究加害人的责任）。
对于善良的人来说，复仇并不能带来永久的快感。原谅是智慧和勇气的体现，是放下包袱好好生活的前提。但是把黑暗的历史记录下来以鉴后人确实非常有必要的。谢谢你分享你的经历，让我们这些后来人可以切身体会到，那段时间大部分人的骨肉分离，看不到希望的生活状况。
还有两件事我想分享一下我的观点：
1.你被砖头击中太阳穴，被两个大姐姐送回家，你说你姐姐竟没有道谢。我觉得，你姐姐是被气坏了，当时可能满脑子都是，要是我抓住那个坏蛋，我会怎么怎么样这样的想法。当心爱的人受到伤害，我第一个本能的反应也会是要去反抗复仇，而不是礼数
2.在你和监视你家的邻居因为鸡弄脏你家锅盖而冲突一事后，你父亲说，她人其实也不坏。你认为他阿Q.我不这么认为 1.是你父亲想缓和一下你对她的怨恨，怨恨是一个小孩子（或者应是所有人？）人格的天敌。就像意大利电影美丽人生里，父亲给年幼的孩子解释为什么自家店面上会有犹太人滚出去的油漆字（如果没看过一定要看） 2.你父亲心地善良仍然对生活和人抱有希望，不愿意相信丑陋的人性和世界，这可能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
P.S.你父亲一看就是心底良善的人，祝他长命百岁。最后再次感谢你的文章。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bornin1968的评论:
在写这个之前就想写日本，一定会写的。
祝新春愉快!
bornin1968 发表评论于
最近太忙，没有跟。结果一口气读完了。写的真好！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对日本的看法 - 继续写啊。谢谢你的分享。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redcheetah的评论:
问好!
谢谢您跟读。
redcheetah 发表评论于
Nice. Thanks. Impressed.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92168的评论:
谢谢你的留言。
你的想法跟我姐姐一样，她不主张饶恕。其实饶恕也是一种惩罚，会让对方在心灵上受到苛责，真正有心的人会由此变成好人。你父亲是个胸怀宽阔的人，他那样作，自己心里坦然，让对方愧疚。反正以后还要来往的话，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还是那句话：破坏人家正常生活的人是扭曲的，被扭曲的人给扭曲了，才是真正的悲剧。无论如何不能“被悲剧”了。
祝你愉快!
92168 发表评论于
写的真好，真感人。难得是经历过这么多苦难，你的性格还这么好，要是我的话，早就变态了。我爸在文革中也吃过很多苦，我一直不太理解他后来帮那些在文革中批斗过他的人看病。要是我的话，就算不报仇，也肯定不会帮助迫害过我的人。
老哥XD 发表评论于
回复石假装的评论:我的天，你妈不得急坏了呀。那叫什么幼儿园？不打卡介苗吗？写好了一定通知我一声。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老哥XD的评论:
看你在幼儿园活得那么痛快，很受启发。如果写的话，就写《PK老哥的幼儿园生活》。我那时是长托，传染病一个没落，最重的是肝炎···，哪天一定写出来。
老哥XD 发表评论于
翎羽姐你写得太好了。细腻，有血有肉。看了让人感慨、想象和叹息。你这才叫真正的文学呀。
你把你幼儿园有多窝囊的故事讲讲吧，然后编号在你的第一章（2）或者(3)里吧。
平心之论 发表评论于
祝好人一生平安！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平心之论的评论:
谢谢您来阅读。
说出来比写出来还需要勇气，这么多年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写的时候可以慢慢回忆，慢慢地理性地整理，但是一个很痛苦的作业。有这么多“见识”不写出来也怪可惜的。
去看了你朋友的回忆，欣慰的是她现在很幸福。
平心之论 发表评论于
花了三天，一口气读完５７篇。写得相当感人。谢谢！
把自己苦难的童年写出来需要很大的勇气。我有个朋友和你的遭遇并不尽相同，但同样有一个苦难的童年。也和你一样，她也将她的童年写出来了。有兴趣的话，这是第一章：http://blog.sina.com.cn/s/blog_6470c7c50102dqo0.html
文学过客 发表评论于
挺好！
jjzz 发表评论于
回复石假装的评论:
也祝你和你全家正月快乐。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阿弥尔的评论:
问好!
我父亲看到你的话一定会高兴，人老了喜欢人家夸几句了。
其实，竖看长辈，横看同辈，难以理解的事情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更多，是性格和价值观所致，也许他／她根本没有意识到会伤害到你，所以为不愉快的事情伤心就不值得了。要是能让自己周围的人感到因为有自己变得快活温暖了，自己也会跟着幸福起来。
祝你健康愉快！
阿弥尔 发表评论于
难以相信文章就这样结束了！！！写得实在太好了，以至于想到以后不再有续文时很是失落。您的父亲的样子跟我想象中一样，很安静温和的老人家，您跟你父亲很相像。我跟您并不是同龄人，但由于家庭变迁很多，也算是见尽了人间百态，人情冷暖。跟您“后记”相似，很多人所做的事让我至今不解，但也不再介怀了。跟读您的故事，或笑或掉泪，但却总是美好！再次谢谢您带给我这么多快乐的时光！祝您和您的家人幸福安康！（期待新文:-)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jjzz的评论:
日本的社会学家也认为中国人的性格更像美国人，认为中国和美国都是多民族国家，需要把话说明、说白。日本单一民族，有些话不用说彼此就能懂，即所谓的“以心传心”。我觉得还是和他们教育普及程度高，政府规划得细有关。
你儿子那么高啊，一定是遗传加营养吧。祝他考进他想去的大学。
jjzz 发表评论于
回复石假装的评论:
看你的这个系列，让我想起小时候读高尔基的我的童年，总觉得还会有两部书在后面等着。
日本人的事会不好写，得从社会和文化等多从角度理解和讨论。记得刚去时，对电视娱乐节目特别不理解（其实也看不懂）。相反，美国人与中国人在许多方面，更接近些，除了长相。
儿子在申请大学，看着1米9的个子，还真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润涛阎的评论:
父辈们人生最好的20年在熬日子，真难想像他们的内心有多苦。我们好了，对他们也是个安慰吧。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jjzz的评论:
谢谢你一直关心我的命运、关心我是否上了学。本想有个系统交待，但还是想以介绍这个家为主，就此打住了。如果要写后来的日子要用闹剧的笔法了。
一直想写日本的生活，想通过生活介绍日本，这个国家面孔外形跟中国那么像，实质完全是两码事。我要是有功力把它写透就好了。
快过圣诞了，在给孩子准备礼物了吧。
祝愉快!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annaliulin的评论:
谢谢老乡。
我跟爸在一起的时候老觉得他管我太严，一离开他就觉得他太好，想他、惦记他。
回过头来看自己竟写出了这么多字，要是我当面也这么会说就好了。比如把锦州的生活如实地讲给妈或姐，让她们早点理解我。不是特别善讲，也不愿意讲不愉快的事情。
父母没能重新走到一起，一是爸没有那个心思，二是我没有努力。我回城的时候19岁，稍微懂了一点事，感到爸妈性格、处世等方面有很大不同,所以没有从中调节。
我爸一直是招孩子喜欢的大人，当高中老师后仍是那样。现在那时的学生每天来帮他做一顿中午饭，陪他吃了，玩一会儿再走。还有几个学生轮流着来。他每天上网跟大家联系。跟学生们去吃饭、唱卡拉ok，活得挺愉快。
我妈住在离我姐姐很近的地方，有保姆照顾，都算是安定的晚年吧。
润涛阎 发表评论于
你爸和我爸同龄。他们那一代人太难了，我们比他们强点，因为我们后来毕竟有机会从阴影里逃出来。不知道下面你的长篇是什么，还想看。
jjzz 发表评论于
这期发得早了。没想到你文革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有点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结束也就意味着你苦难生活的终结，新生活的开始了，挺好。还会写吗，比如大学生活，浪漫的日子，柴米油盐的故事，在日本，和孩子一起长大，等等，瞪着呐。
同意你关于复仇的态度。你父亲应该承受了比你更大的打击，但看到他平和慈祥的面孔，就知道人应该对生活的态度了。
annaliulin 发表评论于
新力，一直跟着读了。我很少在网上跟读，几乎不跟贴。这次跟你读完了。一是我是锦州那嘎达的，二是算是与你同年龄，三是你爸爸太好。他在受到那么大的冲击下，将小女儿抚养教育好，实属不易，也许，锦州的八年，你对他的心灵是最大的安慰。给你留过几次贴，都想说一声问候你爸爸，又不知道他是否健在，怕影响你的心情，没敢说。总算看到她的近照。祝福他老人家。你姐姐不能抱怨你偏心你爸爸。还有一个跟读的原因，是希望看到你爸妈复合。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livetheatre的评论:
谢谢!
就像你说的，最终是孩子的眼看到的残酷和善良。文革中每个年龄段的人感受都不同，换我姐姐来写的话可能就不是这个味道了。
livetheatre 发表评论于
好文章，真性情。“城南旧事”加上少女篇。从一个女孩子的视角看红色的大千世界。。。该拍部电视剧。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Bigwings的评论:
谢谢你长时间的跟读和鼓励。
Bigwings 发表评论于
写得太好了～～～长时间的鼓掌～～～～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せんそうじ顷的评论:
谢谢你。
喜欢你那句“花吁了口气，心和谁轻语”，等着读你的好诗句。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瞪着呐的评论:
不是记仇，是在锦州跟爸生活了8年，发现爸和妈看问题、处事态度根本不一样，所以没有努力撮合。
回过头来看很感激锦州的8年，遇到了那么多好人，知道了一个地方,记住了一口东北话，关键是跟爸学会了豁达幽默。给后来的人生预备了“后劲”。
谢谢你一直给我鼓励！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wyw的评论:
是啊，平平淡淡是最大的幸福。
有句歌词“平平淡淡才是真”(《再回首》)
石假装 发表评论于
回复晓青的评论:
谢谢晓青。
喜欢读你介绍的美国华人生活。
せんそうじ顷 发表评论于
一直跟读,很喜欢 :)
恭喜姐姐好文章告一段落.
期待新开篇.
瞪着呐 发表评论于
写得真好，谢谢。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说出这些精辟深刻，富有哲理的话来。
终于看到你爸的照片了，是个很慈祥富态的老人。遗憾的是你这根丝变得太硬了，还在为自己锦州那8年耿耿于怀吧？
摘录几句我最喜欢的话：
“那以后我每天都生活在“小时候的事”的延长线上”，
“迫害你时用的是阶级斗争的大棒，安抚你时用的是党妈的失误和关怀。”，
“虐待儿孙的家族香火不旺，压抑迫害人民的国家不会有真正的繁荣。”，
““藕断丝连”中的“丝”不知能维系多长时间，我是爸妈之间的一条坚韧顽强的丝。不知不觉中坚韧顽强的丝已经固化，她坚信重圆破镜照不出原有的图像，有形的不一定是家，无形的不一定不是家。固化的丝当然起不到愈合母体的作用。”，
“高峰时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低谷时别太拿事当回事。”，
wyw 发表评论于
这个心情小结太快了，扬眉吐气的时候不给我们看了。
感慨一下：平平淡淡也是福。
晓青 发表评论于
写的真好！
(47 bytes) (115 reads) 12/15/2011 postreply 14:4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