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是的,大云知道土鳖的事情很久了。产科医院的临床告诉她土鳖是单身。他的妻子不幸得了产后忧郁,没有及时治好,终于有一天,曾趁家人不注意,从十楼跳了下去,那时候,孩子才刚满一岁。
土鳖的妻子是独生女,她父母痛不欲生,转而埋怨女婿长年在外,没有尽丈夫义务,一度不让他看自己的孩子。土鳖内疚不已,打击巨大,一夜白了头发。忍痛承受一切责难和压力,他把丈人和丈母娘当亲生,总算得到了谅解。 每逢节假日,他雷打不动地回家探亲,孩子放假,会把他们全接到上海来住。
孩子快7岁了,土鳖没有想过重新娶妻。他和妻子感情深厚,更不愿意让老人家伤心。这一切,外人看来不可思议。他的事情在原来公司大家都知道。也许是受不了大家同情的目光,还不时地被八卦有没有找到新欢,有了个好机会,他就去了大云任职的公司。
大云不相信男人能一个人熬这么久,小杰给了她两年的时间。其间,他们还能每两三个月见一次。而她要求再多一个机会的时候,他无情地走开了。一定有种力量,支持着他把日子过下去,把一大家子养好。那就是他对妻子的感情,对儿子的父爱和对老人的责任。
他遇到过诱惑吗?这么多夜晚一个人渡过?一定是把自己麻木了。虽然他不如小杰年轻俊美,但举手投足颇有男子气,工作上相当能干,有野心和魄力,肯定有不少女子会喜欢。
他的博克日记里,没有具体写家庭悲剧,但思念和伤痛,字里行间都能读到,让大运流泪。她看到了他的心和灵魂。她仰慕,又不敢接近。这么多年,为什么轮到她?他没有遇到比自己更好的吗?她能承受他的所有感情吗?
“你最初怎么知道的?”土鳖有一天终于问她。
“有人告诉我的。你可能不记得她,但她认识你。”
土鳖不再追问,笑着说:“我该感谢她才是啊。”
“你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二月份在美国开会,碰到了小杰的新老板,叫潇潇,你认识吗?“
大云摇摇头。
“我跟她提起你,小杰的妻子,她好像很吃惊的样子,但没有多说。其实,我该早从你眼里猜到的。”
“你没有说孩子的事情吧?”
“当然没有,她也完全没有说,所以,我猜小杰也不知道。我说的对吗?”
“是的,算你机灵。”
“孩子是小杰的吧?”他突然嬉皮笑脸地问道。
大云脸都气白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
“当作我的人,你愿意吗?”他抓住机会不放过。
“什么意思?你做我的老板?我看不上。”
“我就知道你们海龟看不起我们这些土鳖。”
听到他自己说是“土鳖“,大云笑得打滚,又不好解释。
看她笑够了,他说:“你知道我的心意。”
到现在,他们大多数时间在公共场合见面,除了拉手和亲吻头发面颊,连正式接吻的机会都没有。但是,每
次在一起,被他压抑热情和欲望,好像一触即发。
大云不敢承诺,轻声说:“我的心意,你知道吗?我迟早要回美国的。“
土鳖脸色阴沉下来,过了许久,他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那天晚上,除了报平安的短信,他们没有再短信“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