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说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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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正坐在车上时,三岁半的妹妹又突然笑起来。呵呵呵地,好像坏了的水喉,半天不止。

“你看她!又来了!”

姐姐不无恼怒,因为那笑声紧接着她刚才说完的一句话----并不是笑话,那便是嘲笑了。姐姐脸都气红了,狠狠剜了妹妹一眼,转脸来寻求我的同情。

我递了个心知肚明的眼色给她,提醒道,

“她不是笑你,也不是在笑,她是在练习笑”

仔细听听,我说的没错,那呵呵呵,是大人的笑法,确切说,根本就是我的。

 

 

 

哭是天然的本领,而笑却须要学习。

这是我从两个小婴儿,从我自己和许许多多人的脸上,亲眼目睹的事情。

当年,小婴儿在娘肚子里沉默了九个月,一面世,医生用一根管子通了她的鼻腔,然后就是惊人的一响――“哇”。这怕是唯一的一次,大人们会对小孩子的哭声,报以热烈地欢笑,而全不顾她的感受。那哭究竟是什么意思,无人能全部了解。只知道,哭是婴儿随身带来的,应对世界,与大人互动的唯一有声装备。大人们好像都懂了,又好像不必懂,每天里,只自顾自地行动,自顾自地说话,自顾自的微笑。直到某一天,看见一道陌生而熟悉的表情,沿着嘴角,慢慢向上,费力地,反复着,逆水行舟一般,最后终于泛过了整个小脸,成功停在眉心上。才发觉,这小人儿的航行计划,是早就开始秘密进行了,且每天都准备着一点点―――真是不亚于麦哲伦或郑河的壮举,是值得庆贺的了不起,得在心里为她鼓掌,要把赞赏啵啵地印在她的笑脸上。

  可那小人儿却不遽此自足。光有笑容不行,还要有笑声,光有笑声不行,还要持久――要学会大人的发声,才不会上气不接下气,才会过瘾,才会融进大家的欢乐里。有了目标,就要时刻练习。哪怕被人家视为怪异,也无所谓,哪怕被人家讥笑,也不打紧。

“呵呵呵,呵呵呵”,妹妹还在练习妈妈的笑法。

“嘿嘿”,姐姐也忍不住笑了,她仍得学习,学习笑对许多将来的事情。

无论如何,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总是没错----当然是跟自己比。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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