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谈论中国建国后发展,就要先搞清楚建国之初中国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对外战争无一不败,丧权辱国条约一个接一个,是“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毫无尊严的屈辱的时代。在外国人眼中,中国也就是个一巴掌一溜跟头的东亚病夫。抗日战争虽然胜了,但是在别人眼中你是熬胜的。这也就是美国为什么没有在中国内战时来淌这趟浑水,并非无暇顾及,而是它根本瞧不起你。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之初,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呢?经过八年抗战和三年内战,中国大地满目疮痍,人口素质又是以文盲半文盲为主,工业基础几乎为零,还被蒋介石卷走了大批黄金,抽得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名副其实的一穷二白。不仅如此,蒋介石天天叫嚣着要反攻大陆,土匪、特务破坏,飞机轰炸,敌人一天也不让你安宁,而之后爆发的朝鲜战争,更是对一个国家生死存亡的考验。当时中国的境况,未必就比现在的阿富汗强。虽说中国是个大国,但是大有大的难处,能让大家吃饱饭就很不容易了,遑论其它。
再看看60年后今天的中国,就算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术师,恐怕也不明白这个戏法是怎么变成的。因为这根本不是奇迹,而是神迹。有句话叫“成功者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而中国当今所受到的无孔不入,无休无止甚至是无中生有的指责,其中的人为恶意就相当明显了。
中国建国后到目前为止的发展可以分为前三十年和后三十年。我们抛开情绪化的因素,只从结果来看待问题。前后三十年所走的完全是不同的路。前三十年以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为主,后三十年则向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转变;前三十年好比饿着肚子挖渠,老百姓辛苦且得到的实惠少,后三十年好比开闸放水种庄稼,实惠似乎多了,但是是在前三十年基础上;前三十年是又叫马儿跑,又叫马儿不吃草,人民消费一直抑制在一个很低的水平,国家实现了高效率的积累,但是不吃草总是不行的,后三十年,给马儿吃草,而且是西方引进的“兴奋”草,马儿是猛跑了一阵,但是毒瘾却越来越大;前三十年如果用数字经济来衡量,实在是穷得不得了,但是国家建设的是基础,是实体,发展的是技术,教育的目的是为了国家和民族,拓展的是生存空间,虽然不富裕,但基本保障了多数人的衣食住行;后三十年如果用数字经济来衡量,可以说是持续高速发展,但是发展的是加工业,第三产业,是金融、房地产,是奢侈品及娱乐业,制造业关键技术被国外掌控,沦为血汗工厂的比比皆是,教育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都快要说不清楚了,环境问题却日益严重,生存空间遭到挤压,损不足而补有余的资本特性使得人的生活走向两极分化。前三十年建设使中国脱胎换骨,后三十年或可叫做发展壮大,因为在前三十年构筑的系统基础上发展而成的军工、航天等支柱产业还在,否则恐怕只能叫做虚胖增肥了。虽说后三十年改革开放的战略是必须的,但是资本的毒性之大恐怕也是始料未及的。
后三十年中还有一个怪现象,当马儿吃了毒草走起路来遥遥晃晃时,周围环伺的群狼一个劲地喊“倒倒倒……”,喊了十几年,这匹马遥遥晃晃就是不倒。西方已经奇怪了很多年了,中国的经济为什么还没有崩溃?中国社会为什么还没有动乱?为什么中国现在越变越强?
没有航天人的“算大账,不算小账”的奉献精神,神州、天宫、嫦娥、北斗都是难以想象的。同样,中国前三十年教育出来,以及由前三十年构筑的教育制度教育出来的大批“公益理性人”还存在,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这些“老人”还在影响着下一代,他们共同支撑着我们的国家,是中华民族的脊梁。“公益理性人”进而成为的“理想理性人”摆在自私的“利己理性人”面前,那就是永远也读不懂的天书。
前三十年建设中也有失败的教训,主要源于科技水平和人的认识水平的局限。还有丧失信仰后的制度,渐渐失去它的活力,也是一个问题。但是要历史地看待,中国建国之初是那个样子,用三十年时间完成脱胎换骨,这在世界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从上面我们不难看出,中国真正有价值的建设实践是前三十年,并且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它能够让社会中的成员整体上保持一个比较低的消费水平,并且完成高水平的建设,更重要的是它实现了对人的改造。这个实践经验的价值不论怎样高估都不为过,它不仅为中国将来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可能的样板,还同时为今天的世界提供了一个极其有价值的制度的参考。这是在人类历史上,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指导的社会主义实践取得巨大成功的唯一一例。
可能有人会不以为然,我们再看一个例子。
当年讲“农业学大寨”,大寨到底干了什么事呢?山西省昔阳县大寨乡,地处太行山麓,本来是个穷山恶水的地方,而且大寨并不大,全村200户人家,520口人,1953年,实行农业集体化后,采用“大兵团”(才58人)作战方法。通过高强度集体劳动,把一座山的山头整个削平,再从山下担土到山上,造起了人工梯田。全村投工1500多个,修筑了24道堤坝。最后只得地5亩。
就通过这样一点一滴的积累,从1953年到1962年,大寨人在7条山沟里垒起了总长7.5公里的180多条大坝;把300亩坡地垒成了水平梯田;把4700多块地修成了2900块,还新增加了80多亩好地。平均亩产从65公斤上升到385公斤,有的梯田的亩产量竟然超过500公斤,最终成为产粮的先进乡并成为中国农业的样板。
如果用今天数字经济学的眼光看,进行这么大的工程却只为了种庄稼绝对是入不敷出的大赔本买卖,今天的资本对待“穷山恶水”,除非里面出金子,根本是不屑一顾的。“穷山恶水”里的人宁可跑到大城市住地下室,也不愿意再看家乡一眼。
但是我们换一个角度,从人类拓展生存空间的角度看,“非诚勿扰”这样的节目你就是再办100期,也没有大寨人当年搞那么一下子有意义。大寨今天的繁荣实在是与当年的“赔本买卖”分不开的。
什么样的制度会让人们做大寨那样的事,什么样的制度会让人们贪图安逸享乐,难道不值得思考吗?经济腾飞了,而人的生存空间却年年被自然环境挤压。难道我们不应该反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