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诗选
《警句》 丹麦诗人哈夫(Niels Hav)
你可能终老一生
与词语相伴,
却不曾找到
恰当的那个。
就像一条可怜的鱼
裹在匈牙利报纸里。
首先它死了,
其次,它不懂
匈牙利文。
露珠里的梦 [塞尔维亚]德拉格伊洛维奇(Dragan Dragojlovi?)
一帘梦 横躺
在青草绿叶铺就的床上,
垂柳树下
我曾爱你的地方:
你赤裸着立于
一滴露珠里,
赤裸得像一团火
只能瞬间擒获。
我展开臂膀
那滴露珠
却在不断膨胀,
直到胀成一条河
没桥,也没有岸,
我驻足于清澈的水中
把远方眺望。
年轻诗人 by Jane Miller 米勒,翻译:晚枫
你很难因艺术家
对美的乞求而责怪他们
说人家像睡在太阳下的牛油
用无为应对有为
我在旅行中获知
有人喜欢当黄玫瑰的花瓣
做祷告的年轻诗人
是一种惊恐的表现
在机场 by Gerald Stern 西科里亚诺斯(美),翻译:晚枫
一位被人叫作父亲的走过
然后另一个人走过。爸爸,你说
他转身,永远转着身,永远
被叫着。爸爸,他转身,看着
你,困惑不解,他的脸是块
活动的皮肤残骸,一个冲着地球引力方向的
问号,一只劈成两半的果,一头
无法逃离旷野的兽。
《鸡蛋》 by Aleš Šteger 斯泰格,翻译:晚枫
在锅边扼杀它的时刻,你没留意
那蛋在死亡中生出一只眼睛。
眼那么小,连早晨
最小的胃口都不能满足。
但它已经观看起来,已经注视着你的世界。
什么是地平线?那些目光呆滞的面孔是谁?
它看见时间了吗?那随意穿越空间的时间
看见眼球、眼球、裂壳、混乱或秩序了吗?
这么大清早,这些大问题,给这么小的眼睛。
而你——你真的想要答案吗?
你坐下来,眼对眼,在桌旁
很快就用一块面包将它蒙上。
《梦幻理想国》 by Michael Palmer 帕尔默,翻译:晚枫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
以至自言自语时
蜘蛛在她身上结了张
无缝的网
我们交谈时
她的四肢慢慢放松
逐一地
我也舒展开来
《舞》 by Humberto Ak'Abal ,translated by Ilan Stavans
原作:阿卡波,英文翻译:斯塔文斯 中文翻译:晚枫
我们每个人都在舞
在一分钱的边上舞。
穷人——因为他们穷——
乱了舞步,
而跌落
其余的人
则倒在上面。
暗物质 by Jack Myers 麦尔斯(美)
我的日子过得像我妻子
出行时收拾行李——“要带这个、那个
没那个可真的不行!”
而现在我差不多到了
如果不带能怎么样的时候。
我只需一个瘦小的行囊。
在世界上任何地方
都能在一瞬间拆开
直拆到看见意识的最后一颗火花。
任何地方我都能
因差点记起“要带这个、那个”
而陷入无欢之喜,
希望行囊比寂静轻,
比光还轻。
初放的玫瑰 by Ira Sadoff 赛道夫(美)
那些初放的玫瑰,把我带回理智。
一切暴怒,在房后长满水藻的池塘
被我放下水,像纸船一样。
起初苍白,进而桃粉,后来血红。
修剪它们,你可能很残忍。
可能很残忍,而我需要这种残忍。
顶着红尖尖的翠枝
这些绝不是茨冠。
既不预兆什么,也不暗示。
一旦给养,它们便会生出枝桠:
一个夏季能长两茬。
一茬有紫罗兰和果香,另一茬
燃起烈焰,草坪上一簇翻滚的唇瓣。
落雪 达豪附近的寒冷 加布里埃尔(Richard P. Gabriel)
如同水沸时的壶盖,
那乌云突然合上,
被撞散的团团白雪
降落在满溢的溪流上,
双肩暗自抵抗着
你在四周建起的
铁丝网的规则。
密封的世界内部
那种颜色。蕾丝窗帘
如同片片雪花。你曾跟我描述过
一首好听的歌是如何冲出
雪云,用滤出的太阳的暗光
把周围的天空涂成半紫色。
我们所站立的地方,是世界,
还是突然凝固的寒冷?
词语 (露丝·斯通/作,张文武/译)
华莱士·斯蒂文说,
“诗人看世界,
就像男人看女人。”
我怎么也想像不出,男人
在看女人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封闭的宇宙。
在那气泡之外,
所有的事物都延伸至无穷大。
沥青路边,树长着胡子,像老人,
像两排长着灰白胡子的垂着头的官员。
他们那二手的胡子,由母舞毒蛾织就。
所有的官员都被困在自己的形象中。
诗人看世界,
就像男人看女人。
○绞刑 [美]玛莎.克林丝,一树译
并非靠销子固定,像驱动轮子旋转的
那种,也不是标记两块地
分界线之间的带子。与联结
无关,如链状物,或与此相似的一环扣一环
彼此相连的任何物体,因此
不能以链子来衡量,在任何情况下
链子无非是某种手持物的
跨距,如感情,绳索,掘头,或者
本身具有某种类似正义的事物,正如当
首领实施裁决时才为它命名。
那是当它失去平衡之前并越过
界限,大量被解除禁锢者的尸体
宣称已联接起来,相互有了关系,一种隐秘的
权力给予中彩的部分,给予松散的尸体。
现在我懂了 [美]琳达.格雷格,一树译
一些事物倾泻而下。塞满原野
并使之空旷。前行时一阵风
将他们吹得东倒西歪。哭声
如旧。突然我理解了他们何以离开
桌子上的空碗,在空屋子里
俯瞰大海。也理解了苍鹭巢
折断树枝、伸展翅翼,
是为了从黑暗的
森林中飞进夜空。我懂得了
爱人及一月的河流。
听到号叫撼动巨大的
城池,随后死亡重新降临。
激情的高度。看见
月亮的破灭与太阳的粉碎。
因道听途说而
相信奇迹。他们如何放牧
如何给养。释放他们的哭声。
有人也许称之为花园或天堂中的
痛苦,这取决于
快乐在前,还是在后。
活着
[美] 丹尼斯•莱维托芙 译/倪志娟
火,在叶子和草丛中燃烧,
那么绿,仿佛
每个夏天都是最后的夏天。
微风拂过,叶子
在阳光中颤抖,
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
一只红色的蝾螈,
那么冷漠,极易
被捉住,做梦似的
摆动它纤细的脚
和长尾。我张开手
让它飞走了。
每一刻都是最后一刻。
◎ 加拿大诗选
一.作品647号:乡愁 卡拉·冯克 (Kara Funk) / 阿九译
我生在水上,
那里白暨豚溅起的水花打在我家船上。
父亲管我叫小鱼儿。
在学会走路之前,我就会游泳。
我的双手成了鳍片,
我的腿成了长长的尾巴。
只有我能在水下
脱开父亲的那张网,
才能将一口气憋得那样长,
直到我的两颊差点儿张成腮叶。
妈妈用一张旧帆布为我做床;
她把它晾在窗下,
好让我闻到河水的气息。
每天晚上,低鸣的流水
象一群群的野牛跨过了河湾。
二.菲得力顿的圣约翰河 莱吉 (Ross Leckie) / 阿九译
缓缓流动的河水绕过古老的石碛时,
那种令人放心的悠闲
恰好证实了对它年代的揣度。
那堵满河面的原木,散乱的浮冰,还有洪水
全都不见于经传,而只是我们的祷文集里
关于本地的一节;而它那礼拜式的
低语流入蓬松空气的方式
正如几道潜流推搡着水面的
碧波,并且在一道有迹可寻的漩流中,
在它打着结的清澈的时间里折叠起来。
那天,我们从桥的一头走到另一头,
我们在上面一站,那简直就是超凡绝尘。
而我想过从桥上跳下去会是什么滋味,
可不可以把身体卷起来,像一张秋叶那样
沿着逝去的往日覆沓的细语
飘下去。分水墩的沙沙声
移动在大桥本体的每根桁条上,
像远方难以捕捉的呼叫,还有色如
过火屋梁的铁臂上。河水纷乱,
但我认定其中一个旋涡就冻结了它的流动
并且跟随它,直到目光的尽头。
2000,摘自加拿大《马拉哈季刊》2000年夏
一.取暖 一行禅师作 / 阿九译
我双手掩面,
但不在哭泣。
我只是用双手掩面,
暖我的孤单--
用这双手来保护,
来润悒,
来防止
我的这颗心
含怒远去。
二.初雪梵音 布鲁克斯·哈克斯顿 / 阿九译
尘埃之下,一枚识的雪花,
一个词语,一滴冰结的生息之露
在飘零,在风中鼓舞,漫卷坠落:
那是奎施那在莲花的白色羽瓣上,
在乐斯米的怀中,圣洁的手
抚慰在彼此的衣下。他们的身边,
天上的飞轮在午夜之后摔入
鸟类图书馆静谧的窗口,
那湮灭的语言之鸟,是我的,我愚钝的
雪鸟,我的巴,在雪中。我应该是在家里。
我的孪生小女把小鸟说成巴,
把书和瓶子都说成巴――巴:在埃及,
那是人首之鸟,是魂魄。
她们醒来,并叫醒母亲。巴!
她们对着黑暗。巴,巴!她们说着说着
又回到她的臂弯,在磕睡中接受哺乳。
三.祝酒歌 马拉梅 / 阿九译
也罢!这些童贞的浪沫,
正等着被撕裂成碎片;
而在远方,无数的人鱼
正沉浸在它们的深处。
我们启航了,五湖四海的
朋友,此刻我端坐船尾,
看你们壮丽的船头
劈开闪电与隆冬的浪峰。
一道微醺的醉意让我
高举这致意的酒杯
而无惧那甲板的狂颠。
孤独,暗礁,星辰,
为一切举杯,只要它能唤起
这洁白风帆的牵挂。
五.秋 阿赫马杜林娜 / 阿九译
既没有动静,也没有声息,
蜂房甜过之后就死了。
秋越来越深,灵魂
也熟了,而且变得饱满;
它被拉进果实那渐渐改变的颜色,
并从虚度的花朵中清除。
秋天,工作有多么漫长和枯燥,
词语就有多么沉重。
越来越重的大自然每一天
都把心压得更低。
一种类似于智慧的懒慵
用沉默把嘴巴盖住。
就连一个少年,在独自骑车
踏入白光之际,
也会突然用清晰的忧伤
去面对天空。
六.就像右手和左手 茨维塔耶娃 / 阿九译
就像右手和左手,
你的灵魂跟我的如此亲近。
幸福而又热烈,我们相拥
如同一对翅膀。
而旋风乍起,一道深渊横卧
在右翅,和左翅之间。
七.不屈 威廉 E. 汉莱 / 阿九译
走出那覆盖我的夜晚,
它黑如跨越两仪的深渊。
我感谢名号万般的诸神,
为了我不屈的灵魂。
在四下恐怖的陷阱中
我不曾退缩,也不哭喊。
就算在命运的大棒下
头破血流,我也屹立不弯。
在这震怒与泪水之所以外,
恐怖的阴影正在逼近。
岁月的淫威既已看见我,
也必会看见我的无畏。
不管这道路何等曲折,
也无惧经卷里罗列着多少刑罚。
我是我命运的主人,
我是我灵魂的首领。
1875
八.狐 西蒙·阿米蒂奇 / 阿九译
屹立在小山上,好像它能混入
一群星星,挂在天空的西陲。
我能一石头砸到它,或在它眼睛的深处
看清我手中的火把。它就有那么近。
第二天夜里,垃圾箱被洗劫一空,垃圾袋
早已撕烂,拖走了狗餐肉、饼干和骨头。
又过了一夜,六个喜鹊
在前方路上,从一张碾碎的狐皮上飞起。
雨中花园 /菲奥娜 斯洛林
一切都考虑在内,是细节让雨
摆脱了华丽,甚至比
那变了外貌,试著超越却
力有未逮的喷泉
更野性。
当肉身认识
水,就能体会不同的欢愉。
彷彿雨把喜悦
从天上送到我指尖
而為什麼诗人
要埋怨这些花如何
在困惑的当下无法稍稍抗拒
这轻盈的骤变?
一如那些大师
我寻找雨的形状;格式,文字
难以偽装的什麼。我多傻
想為那在乌云后驻留许久的
苍白念头立碑
却领悟
之於雨,莫内与德布希也同样
忐忑,试著测量
那对人而言过於纯粹
透明的静
节日 图阿·福斯特罗姆(芬兰)
节日就这样结束了
雪慢慢飘落下来
奇妙地,就像
记忆里的一样:落在
白色的屋顶上。我们必须
把成为欢乐的事物
送还回去,保存
变成图像的事物的变化。事物的
变化。雪落在垃圾
和纸花上,雪落在
雪上,几只烛光
摇曳成晕眩。温和的日子,少量的
水:其实,我们
从未注意到我们旅行过
平常的日子 奥拉夫·H·豪格(挪威)
巨大的风暴
已是你的过去。
那时,你没问过
你何以存在,
来自何方,去往何处,
你只是在暴风里,
在火焰里。
但平常的日子
也能过。
种土豆,耙枯叶,
背运灌木枝。
这世上要考虑的事情有好多,
一生的日子不够用。
干完活可以煎腌肉,
读中国古诗。
希腊的拉俄特斯曾经采蔷薇,
栽培无花果,
然后让英雄们战斗在特洛伊。
喜欢感言:不知为何非常喜欢这首诗的最后一句:“然后让英雄们战斗在特洛伊”。豪格诗歌的中文译者之一勃克曼,评价豪格的诗学历程从浪漫主义到现代主义,从象征主义到具体诗,从个人化到非个人化,不断在自然景色与梦境之间摆荡。这也是很多人在现实生活中的心路历程。在写作中如果都在考虑避免雷同,进行所谓的个人化写作,其实在本质上都还在做着相同的事情。
天 籁 让·福兰 (法国)
他走在结冰的路上,
衣袋里钥匙叮当作响,
无意中,他的尖头皮鞋
踢到了一只旧罐子
的筒身
有几秒钟,它滚动着它的空与冷,
晃了几晃,停住了,
在满缀星星的天空下。
喜欢感言:想起几乎是十年前,一个冬日的夜晚,和诗友王太文在无人的广场上谈论诗歌时,曾说起过福兰的这首小诗。简洁朴实、通透明了的诗歌也是耐读的,其中的妙处需要用心去领悟。
画花 何·埃·帕切科(墨西哥)
他在画他的花,
敌人未宣战就侵入了他的国家。
战斗和失败接连不断,
他依然在画他的花。
抵抗侵略者知道恐怖的斗争已经开始,
他坚持画他的花。
为非作歹的敌人终于被打败,
他继续画他的花 。
现在我们都承认,面对恐怖他很勇敢,
因为他始终没有停止画他的花。
叛国罪 /何塞·埃米利奥·帕切科 (范晔 译)
我不爱我的祖国。
她抽象的光芒
无法把握。
不过我愿意(虽然不大中听)
献出生命
为了她的十个地方,
一些人,
港口,森林,要塞,荒漠,
一座废弃的城市,灰暗,畸形,
她历史上的若干人物,
山峰
——以及三、四条河。
马的记忆 罗尔夫·雅可布森(挪威)
老人手上的皱纹
渐渐弯曲,很快就要指向死亡。
他们带着自己的秘密语言,
云话和风字母,全是
心灵在这荒年采集的符号。
悲伤淡去,转而面对星星,
但是对于马的记忆,对于女人的脚和儿童的记忆
从他们脸上浮现,流泻向青草的王国。
在大树里我们经常看见
动物侧面的安详的形象,
而风在青草中速写——如果你高兴——
奔马和疾跑的儿童。
那些冬日的星期天 罗伯特.海顿(美国)
星期天父亲也起得很早
在黑暗和寒冷中穿好衣服,
然后用那平日劳累而疼痛的
甚至开裂的双手,打开炉子
把火烧旺。可从没有人感谢过他。
我醒来后听见寒冷撕裂的声音。
屋子暖和了,他才叫我,
于是我慢慢起床穿好衣服,
因为我常常怕父亲的责骂。
我漠不关心地和他搭话,
是他刚刚驱散了寒冷
还把我的鞋擦得发亮。
他爱得那么朴实,那么深沉
我到底又了解多少呢?
画廊里的美少女 麦凯格(英国)
有蔬菜的静物画
和注视它的你
那么地静。
那静物画中的种种色彩
以其自身存在的强度
震颤。
假如没有光
它们又能怎样?
陌生人,我喜欢你
如此静静地站立
在你携带着的
光的强度里。
岁月望远 菲利普•拉金(英)
他们说眼睛随着年岁清澈,
如同露珠滤净空气
夜晚变得澄明,
仿佛时光投下一道边框
环绕在事物最后的形状,
使它们因此凸显;
树木层叠,
绵长而轻柔的草浪
吹皱了金黄的
被风裹胁的波纹——所有这些,
他们说,都会骤然重现,
当我们老去。
树 乔依斯·基默(美国)
我想,我将永远不会见到
任何一首诗比一棵树可爱可慕。
树啊,你饥渴的嘴
吸吮着大地喷涌的甘美汁乳;
树啊,你整日仰望上帝,
伸出满是树叶的臂膀,祈祷与祝福;
树啊,夏季里,你的头顶上
成为一巢知更鸟歇息之处;
冬天里,你的胸膛上有冬雪
雨水与其密切相伴,交融水乳。
而涂写几行诗歌者,愚笨如我,
只有上帝,才能造出一棵树。
影子 马林.索列斯库(罗马尼亚)
如果我们的影子
也具备五种官能,
我们同时用两颗心脏生活,
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但是,从我们演变到影子,
是一个漫长的
抽象的过程,
我们全部的冷漠
在影子中达到顶峰。
有些人
只依靠自己的影子生活,
甚至不是用整个的影子,
而是依次地,时而用一只手,
时而用一只眼睛。
夜深了 [加]洛尔娜·克罗奇 阿九译
风把田野的被单揭开。
凡是需要睡下的,都在那里睡下。
凡是该休息的也都已经歇息。
门从月亮上掉下来,
带着把手和铰链,浮在沼泽地里。
此时的月亮是这样开放,
不管是什么都能从正面穿过去。
只有狐狸在四下行走。
它一会儿是只猫,一会儿又像是郊狼。
光线足够用来看清身边的事情,
可是嘴巴却躺在黑暗里。
凡是需要睡下的,都在那里睡下。
凡是该休息的也都已经歇息。
在我的心外,风还在盘算着。
总像是有什么心事
一定要合计出来。
荣耀
小草死后总会复苏
倒下的村庄总会重新站起
不像我们
复活还是个永恒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