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结 第七章 23 放手

    春节马上到了,倚天公司上海公司举行晚宴,韩方远有意把总公司的宴会提前一周,他好能两边都兼顾。此次晚宴只许带家属,不许带小孩,是吸取了去年孩子哭大人叫闹哄哄的教训。梁燕子听说江一璇回来了,还带着个小婴儿,心中好奇,就把儿子韩睿交给保姆,自己跟着韩方远风尘仆仆赶来了。因为她要赶着回去,就嘱咐江一璇带着孩子提前赶到宴会酒店,她看看孩子,顺便叙旧。

    梁燕子在宴会厅外见到翘首等待的江一璇,还来不及叙旧,就兴奋地从她手里接过加加,夸奖道:“这孩子长得真可爱。”
    韩方远凑过来,“是,眼睛象妈妈,别的地方象爸爸。来,宝贝,让我抱抱。”
    加加不认生,谁抱都不哭不闹,还笑呵呵的。
    韩方远评价:“这小子,挺沉的。”
    梁燕子从没见过沈诺,一直对这个从程鹏身边抢了江一璇的“何方神圣”充满好奇,问:“孩子爸爸呢?我从来没见过。”
    韩方远问:“小江,小沈呢?让你这位好奇的姐姐见见。”
    “在里面忙呢,我去告诉他你们来了。”
    “不用了,他派车接的我们,应该知道我们到了,可能一时走不开。”
    正说着,沈诺走过来,向韩方远打招呼,韩方远又介绍梁燕子和他认识。
    梁燕子笑着说:“现在见了面才知道,这孩子还是长得象爸爸多。”
    沈诺请韩方远和梁燕子进宴会厅坐,韩方远说:“我们先不进去了,不然大家见到我说话拘束。小沈,你忙吧,我们逗孩子玩玩。”
    梁燕子不由感慨,“这宝宝让我想起韩睿小时候,肉肉的一团,任我摆布,谁知转眼就长大了。”
    韩方远说:“你不是当初盼着孩子长大嘛,长大了又舍不得。”
    “还是这个时候好玩,象玩具一样,顺便怎么摆弄。”
    “这宝贝挺大方,不认生,韩睿小时候见生人就哭,不把人哭走不罢休。”

    梁燕子和江一璇说个不停,韩方远插不上嘴,就自己四处走走看看。
    梁燕子望着进进出出衣香鬓影的人们出神,感慨上海到底是大都市,习惯都紧跟国际接轨,女孩们出席晚宴都打扮得象走红地毯的女星一样光彩夺目。相比上周公司总部的晚宴,她穿着无袖丝缎连衣裙已经另类了,女孩一般穿着冬天的裙子,大部分女人都穿着长裤羊毛衫出席。今天她穿了一身灰色套装,心里后悔没带一条鲜艳的裙子来。
    梁燕子不由上下打量着江一璇,她穿着一条酒红色长及脚踝的吊带礼服,披了一条黑色蕾丝披肩,光影之下摇曳生姿,自己真是相形见绌。 她抱怨说:“这个韩方远,我问他要不要带裙子,他说怎么简单怎么办,我看大家都穿着礼服或裙子,我这样太不合时宜了。”
    江一璇一笑:“燕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早就准备好了,一会儿你的礼服就到,别忘了我们有个形象设计师,她店里各种式样的裙子都有。”  
    “小璇,你想的真周到。”
    “我是在网上看到你们上周宴会的照片,想到两个城市习俗不同,有备无患吧,再说还有其她女孩子需要礼服,我们都准备了。”
    江一璇接到苏未未电话:“小璇,你到了吗?到了就快找个人到楼下停车场来帮帮我,这里是先付费才能进去,我换包忘了把钱包放进来,刚才给秦涵打电话,他没接,我现在连停车费都付不了,后面排了一堆车,想退也退不了。你能找到秦涵更好,或者找个其他人也行,要快。这么大的酒店停车场管理这么落后。”
    江一璇委托梁燕子照顾加加,她匆匆拿了钱包去停车场找苏未未。
   
    梁燕子一手抱着加加,一手点着他的心窝逗他笑,加加笑得趴在她肩上。
    “儿子,让爸爸好好看看。”
    梁燕子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程鹏,脸上流露出不满,说:“程鹏,你开什么玩笑?”
    程鹏并不介意,“儿子,让爸爸抱抱。”
    梁燕子转身面对程鹏,拂开程鹏伸过来的手,后退一步,面带怒气说:“程鹏,我说过你开什么玩笑,老大不小的人了,让别人听见怎么想。”
    “小梁,这不只有你在,我才敢这么放肆,让我好好看看孩子还不行嘛!”
    “程鹏,你快走吧,不然让小璇见到该多尴尬。”
    “我没看到一璇,小梁,让我好好看看孩子我马上就走。”
    梁燕子怕别人看见说闲话,抱着加加走向走廊的另一侧,那里没有来来往往的人流,不会被人注意。
    程鹏试图从梁燕子手里抱过加加,几次都被她拒绝了,他低声下气地乞求:“小梁,让我抱抱孩子,一分钟就还给你。”
    程鹏一个大男人可怜巴巴地乞求,让梁燕子心酸,就把加加递给了他。他抱过加加,仔细端详着,眼睛不知不觉红了:“眼睛和一璇的一样漂亮,笑起来的小酒窝也像,儿子,叫爸爸。”
    听见程鹏让他叫爸爸,加加以为爸爸来了,转头寻找爸爸。
    “儿子,爸爸在这里,亲亲爸爸。”
    加加并不领情,梁燕子想让程鹏快走,就指着程鹏对加加说:“加加,亲亲叔叔。”
    这次加加遵命了,在程鹏左脸上亲了一下,程鹏抑制住眼眶里的泪水,“儿子,再亲一下,这边。”他把右脸伸过来,加加听话地亲了他一下。
    程鹏的目光变得柔和,慈爱地望着加加,任凭泪水流下来。
    加加的小手帮程鹏抹眼泪,还咿咿呀呀认真地摇头摆手,象在劝他不哭。程鹏把孩子搂进怀里,嚎啕大哭。
    梁燕子想接过加加,可程鹏紧紧搂着不放,她着急地说:“程鹏,看你把孩子都吓坏了。”
    程鹏止住哭声,看了一眼怯怯的加加,轻拍他的后背安慰说:“宝贝不怕,爸爸见到你太高兴了。”
    他问:“这宝贝小名叫加加?”
    “嗯,小璇给起的。”
    “加加。”程鹏轻声叫着。
    “哎。”加加清脆地答应了一声。
    稚嫩的童声逗得程鹏破涕为笑,“加加真聪明。”
    加加也跟着笑出了声。

    韩方远回来找梁燕子,正好沈诺也来找江一璇,没看见梁燕子他们,两人四处张望,同时发现了状况。沈诺想冲过去,被韩方远拦住,“别刺激他,让我来。”
    沈诺也怕程鹏受到刺激作出对加加不利的事,他快速走出程鹏的视线,迂回接近他的所在。
    韩方远边走边在心里埋怨梁燕子,怎么敢把孩子交给程鹏。他走过去故意兴奋地说:“老程,你来了,宴会还没开始,走,咱们去里面坐。”
    “我不进去了,你本来也不想让我来,我来这里就是想看看一璇,她回来后我只在电视上见过她,平时不知道去哪里找她,没想到看见了儿子,加加和我挺亲,长得真象一璇,笑起来更象,加加,再笑笑给爸爸看。”
    韩方远没闻到程鹏身上的酒味,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种神志不清的话,忙说:“来,老程,把孩子给梁燕子,我们去见见老朋友。”
    程鹏摇头:“这种场合我还是不去了,我看看孩子就走。”
    梁燕子本是可怜程鹏,才让他抱加加,现在他抱住孩子不放,她心里紧张,求救似的瞟一眼韩方远,虽然韩方远看上去轻松自如,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她开始害怕,伸手想夺过孩子。
    程鹏闪身躲过,若无其事地问加加:“加加,告诉爸爸你几岁了?”
    加加伸出一个手指。
    “哦,加加真聪明,一岁了,乖不乖?”
    加加点点头。
    梁燕子又要夺孩子,再次被程鹏躲过。
    韩方远见程鹏不放手,他伸过手去,“这孩子真可爱,我们大家的玩具,刚才燕子和我抢不让我抱,老程,赶快让我抱抱过过瘾。”
    程鹏还是不放,韩方远怕伤到孩子不敢硬夺,只能装作逗孩子玩,凑近了加加,心想一旦程鹏有什么异常举动,他至少能争取到一些主动。
    看见韩方远和梁燕子都无计可施,沈诺心急如焚,顾不了太多,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叫着加加的名字地走了过去。
    加加听见了,兴奋得叫着爸爸。
    沈诺向加加伸出手,加加探身想扑到他怀里,却被程鹏紧紧抱住。
    程鹏盯着加加看个没够,沈诺心里发慌,不知他想干什么,他做好了拼命的准备,无论如何不能让程鹏伤了加加。
    程鹏亲了亲加加,才依依不舍把他递给沈诺,“真羡慕你,有这么可爱的孩子,看来该是谁的是命中注定的,别人想夺夺不走,想留也留不住。”
    沈诺抱住加加,长长舒了一口气,韩方远和梁燕子都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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