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迷离往事 绚烂烟花
下午的时候，付明辉拉着毕洛和林唯唯去了市委体育组织部，半路的时候，林唯唯又请了假，说要去选婚纱照的照片，因为那个婚纱摄影正好在重庆路上，毕洛一向对这些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子很宽容，也没再多问什么就让她下车了。毕洛一边在车上看材料，一边和付明辉闲聊，也说到陪秦荔回老家的事情，看着看着想修改一下，可是出来的时候忘记带笔了，就问明辉车上有没有，明辉让毕洛自己翻一翻，结果毕洛找了半天还是没有，就把自己的手包递给了毕洛，让她再看看自己的包里有没有，毕洛正找着，突然看见手包的夹层里露出一张照片，毕洛看得很清楚，那个照片里的女孩居然是秦荔，她知道付明辉是因为秦荔才能来这个公司工作的，但是她没有想过，他们的关系究竟是到了哪种程度，她想起沈澈，他，现在知道么。
毕洛想起在付明辉入狱前，曾经有过一个感情很深的女朋友，但是自从付明辉进去后就和他分手了，那个女孩也是在酒吧工作的，会不会那个女孩就是秦荔呢，难道是因为付明辉的坐牢才让秦荔离开，然后才选择了沈澈，毕洛的失神让付明辉也看到了那张照片，但是他很镇定，没有任何的慌乱。
“这件事你早晚会知道的，不如由我告诉你。”付明辉把车停在了路边，毕洛看着他帅气的侧面，说：
“你的确是欠我很多的解释，要不要一并都交代了？”付明辉转头冲着毕洛友好的笑了一下，
“还惦记着那件事呢，小心眼！”
“你才小心眼呢！”毕洛的心结就因为付明辉的这一句话，竟全都释然了，原谅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很简单。
“你记得中学测验的时候我们两个是全班智力测验分数最高的，而且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老师对我们的期望一直很高，可是你考上了名牌大学，而我却像个混子一样在社会上浑浑噩噩的活着，所以当我做错事后，我就觉得很丢脸，没有勇气告诉你，怕你瞧不起我，会嫌弃有我这个朋友。”付明辉看着前方，说出了毕洛一直想要的答案，她除了伤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明辉，因为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那时候我和秦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那场栽赃陷害让我背了黑锅，她到处借钱帮我，结果不但没有帮上忙，还花光我们所有的积蓄，我那个时候惹过很多麻烦，不想再拖累她，就找了个理由把她甩了，她后来认识了沈澈，那时候沈澈落魄之极，他们惺惺相惜就在一起了，秦荔陪他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还给他生了幻幻。几个月前，我们在超市遇见了，她知道我正在找工作，就推荐我去沈澈的公司做事，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秦荔告诉我，她心里爱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我一直回避着，沈澈对我有恩，我不能对不起他，但是对于秦荔，我欠她一份情，直到陪她回了老家，那段时间看着她外婆经历生死，我突然觉得人有时候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纠结呢，就算我不接受秦荔，那么她跟着沈澈就会幸福么？沈澈是有钱，可以给秦荔所有物质方面的满足，可是秦荔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她就想要好好的过日子而已，可是沈澈除了钱还能给她什么，没有名分，还要受大老婆的气，还有大小姐三天两头的冷嘲热讽，活得真的很憋屈，她对我说，一起去别的地方生活，要不就留在老家，外婆的房子已经留给她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当听完付明辉的话，毕洛有种想哭的感觉，付明辉嘴里所说的爱那么真实，让她感动的想流眼泪。
“可是你们还是回来了，因为你做不到，是么？”毕洛不无遗憾的问着，
“沈澈会同意么，还有幻幻怎么办？”付明辉说的的确是最难处理的问题，孩子那么小怎么可以没有妈妈，但是沈澈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孩子呢？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这件事沈澈迟早会知道，难道你要等到他来兴师问罪才有决定么？”毕洛想起沈澈做事一向冷酷无情的风格，对于背叛他的人，他会怎样对待付明辉和秦荔呢？付明辉苦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市委大院后，毕洛让付明辉不用等她了，她打算找完武部长商量完培训班的事情后就给自己放个假，她的心里也乱七八槽的如麻绳一样纠缠不清。她想一个人逛逛，放松一下，买件漂亮的裙子，或者买个小巧的手袋，她想花钱给自己买点快乐。
毕洛一个人顺着最繁华的的重庆路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却有点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她想着付明辉刚刚说过的那些话，若有所思的想着付明辉和秦荔的这条路该如何走下去，这段已经打动她的爱情会有个怎样结局，如果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么沈澈又该如何自处，那样霸道的一个人会允许这样的背叛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果么？
这些天以来，毕洛一直本能的拒绝着自己想起杨凡，那种偷偷摸摸的欺骗让毕洛开始痛恨杨凡的猥琐和懦弱，他怎么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不敢面对自己最真实的内心，那种虚伪的逃避让毕洛觉得可笑，她更可笑自己居然从未怀疑过杨凡对自己的真心，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么，为什么在她准备全心全意的对待杨凡的时候，却毫无准备的被他推落悬崖，一下子摔得遍体鳞伤，毕洛茫然的看着前面的路，却无法看清楚这条路通往何处，或许她根本就没有选对该走哪条路，因为她的运气实在太坏了，接连选了两次死胡同，让她走到最后，都是无路可退。
站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等着过人行道的时候，听到旁边的女孩子说今天晚上在文化广场会放烟花，毕洛很喜欢看烟花，于是就跟着她们一起往文化广场的方向走去，虽然还不到晚上7点，但是慕名而来的人们却以早早的觅到了有利地形等着看烟花。毕洛没有吃晚饭，只是吃了麦当劳的“派”，手里拿着喝了一半的美年达，找了个人不多的地方和大家一起等着。
八点钟整的时候，烟花准时点燃，美丽绚烂的烟花飞上天空，耀眼而夺目，各种形状的图案配着耳边有节奏的音乐此起彼伏，交替上演着烟花乐章。
“喂，”毕洛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释放的烟花，根本没有看来电话的人是谁，她以为是妈妈打过来催她回家的。
“你在哪呢？”沈澈问，接通电话的时候他听见很多人的声音，
“我，我在看烟花呢！”毕洛没想到这个时候沈澈居然会打过来，
“你在文化广场？”沈澈开始用目光搜索着毕洛的身影，
“对啊,怎么你也在看烟花？”毕洛听见烟花冲上天空之后绽放的声音，真的很意外，看来和他还真是缘分匪浅啊，不过，估计这个缘分是孽缘。
“告诉我你的位置，否则我找不到你。”沈澈看着四处都是人的广场，真是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我在广场中央的雕像的正下面。”毕洛准确的说出了自己的方位，刚放下电话，就发现沈澈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边，
“要不要这么快啊？”毕洛着实吓了一跳，原来沈澈就在雕像的背面，
沈澈没有回答毕洛的问题，却伸手拿过了毕洛手中的美年达，直接喝了起来，
“那是我喝剩下的，你强盗啊？”毕洛觉得又可气又好笑，沈澈毫不客气的把最后一滴水喝完才顾得上和毕洛说话，
“我快渴死了，坐在那边等着看烟花，结果想喝水的时候才发现要走很远的路才能买到水，而且全部都是人，根本没有路，就想等看完后再去买，还好你这里有水，真是渴死我了！”
毕洛看着沈澈满头是汗，顺手拿了一张纸巾递给沈澈，笑着说：“很少有人能看到你如此狼狈的样子吧？”沈澈接过纸巾擦了擦脸，毕洛很自然的接过他手中喝空的杯子。
此时旁边看到这一幕的棒球帽男生突然对他身边的女孩说，你看人家女朋友多体贴啊，你怎么一天到晚总是对我凶巴巴的，女孩毫不客气的使劲揪了那个男孩耳朵一下，那是人家老婆好不好，哪个女朋友会那么温柔，你做梦吧！男孩急忙告饶，哄着女孩赔笑脸，承认自己判断失误。
毕洛听了有点不好意思，故意无视沈澈一脸坏笑的模样，抬头继续看烟花，沈澈看着毕洛泛红双颊，轻轻的说道：“这种感觉真好！”
烟花结束后，大部分的人很快离开了文化广场，刚刚还是人满为患、人声鼎沸的广场，不一会儿就变得清亮和安静了下来，沈澈和毕洛顺着广场的小路慢慢的走着，沈澈很想拉着毕洛的手，可是终究没有敢破坏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美好时光。
毕洛突然问沈澈：“如果你钟爱的女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办？”毕洛不知道秦荔是不是沈澈最爱的那个女人，也许曾经是，现在用钟爱这个词或许比较恰当一些。
沈澈疑惑的看着毕洛，他有点惊讶，毕洛一再戳中他的痛处到底是天意还是她真的和他心有灵犀，但这次，他的直觉告诉他，毕洛可能发现了什么端倪。
“钟爱的女人？你指的是秦荔么？”沈澈需要先确定毕洛所指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秦荔，
“看来秦荔对你真的很重要啊？”毕洛的口气像是有点吃醋，这让沈澈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很想解释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情急之下拉住了毕洛，“你真的觉得秦荔对我是最重要的？”沈澈的话让毕洛不敢抬头对上那灼热的目光，毕洛低着头说：
“如果秦荔离开你，你会很伤心么，会舍不得么，会痛不欲生么？”
沈澈松开了毕洛，用手抬起毕洛一直低着的头，问道：“你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毕洛看着沈澈的眼睛，问道：
“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你很喜欢戳别人的痛处么，特别是戳我的，而且一戳就中。”沈澈看着毕洛有点失神的眼睛。毕洛苦笑了一下，沈澈是谁，如此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他已经发现了。
“我想你一定舍不得她们离开你。”毕洛继续往前走着。
“你觉得我会把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留在身边么？”沈澈跟上毕洛，毕洛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沈澈。
“我们都走了，你会怎么样？”沈澈的心有种直坠悬崖的感觉，如此炎热的温度却让他一时间浑身发冷。沈澈一把把毕洛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在毕洛耳边说：“能别对我这么残忍吗？”
毕洛没有挣脱沈澈的怀抱，因为她更需要别人给她一个真实的拥抱，给她温暖，哪怕那个人是沈澈，她最不愿意与之有牵扯的她的老板，她不想再活的那么辛苦，只想借个避风港，稍稍的休息一下就好。
沈澈让林强去调查付明辉和秦荔的过往，他在知道了那些前尘旧事之后依然无法原谅秦荔的背叛，即使他没有给秦荔一纸婚书，但是就算给了，难道会阻止这场背叛么，就凭那张纸？他想到这的时候，冷冷的笑着，眼睛却变得更加深邃。听林强说，付明辉这些天一直在躲着秦荔，避免一切和她接触的机会，沈澈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秦荔心心念念的男人就那么没有骨气么，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壳里。临出门的时候，林强告诉沈澈，大嫂子何晚已经察觉出秦荔最近的反常，希望她不会再来插上一脚，让事情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有一天下班的时候，车浩很认真的对毕洛说：自己不敢追顾之宁了，因为她的那个前男朋友真是太可怕了，居然不要命了。毕洛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车浩一个大小伙子如此害怕的心有余悸。车浩说，有天晚上他去接顾之宁下班，两人正准备离开电台门口，就看见对面的一辆车开了过来，那个男的问顾之宁，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顾之宁说，是，我要重新开始，我和你结束了，是你自己不死心的。那男的说，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接着放弃了控制车子，车子就开始溜车，他也不踩刹车，把我们吓坏了，顾之宁风一样的跑过去拦着，还好没出什么大事。车浩说，毕洛姐，我可不敢和疯子抢女朋友，还是算了吧，那个对手太可怕了，估计是很爱顾之宁吧。毕洛说，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委屈你了。车浩笑了笑，又说，老板和你的事情，我从来没说过一个字，但是还是有很多人看得出来。毕洛感激的对车浩说了声谢谢，车浩想了想又说：老板对你还真是好，我也是男人，我看得出那不是虚情假意，所以我才不愿意别人乱说不好听的话。毕洛想了想，说：即使什么都是真的，那又怎样？不会有结果的事情还是少费些心思比较好。车浩最后的一句话让毕洛想了很久：其实，老板他也是单身，你们之间根本没有障碍。
毕洛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打了电话给顾之宁，约晚上在家附近的“北冰洋朝族餐馆”一起吃个饭。毕洛提前到了餐馆，找了个二楼偏角比较安静的位置坐下。这几天公司里安静的厉害，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沈澈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但是大嫂子何晚倒是来过几次公司，大女儿淼淼放暑假了，何晚准备带着她去香港迪士尼玩几天，本来非要沈澈一起去，但是几番软磨硬泡下来依然没有成功；其他人到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八卦是非，但是小叶最近却是变得安静起来，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整天的嘻嘻哈哈，甚至连看热闹的心情都没有，毕洛突然觉得好像最不该正常的自己倒是比较像个正常人。正在天马行空的乱想着，顾之宁敲了敲桌角，把毕洛拉回了现实，
“干嘛呢，想谁想的那么入神？”顾之宁坐在了毕洛的对面，伸手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想你呢呗，现在还有谁值得我想啊？”毕洛好笑的说着，其实杨凡给她带来失恋最大的打击不是让她伤心欲绝，而是对爱情的笃定和坚持，曾几何时她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会放弃对爱情的坚持，也不相信杨凡会离开自己的世界，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的笃定，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忽略他的存在和感受，最终才落到今天这样的结果呢。
“你就哄我玩吧，在想你老板呢吧？”顾之宁坏坏的笑着说，
“我还真没有想着他，我在想小百哥是不是太疯狂了。”毕洛想起车浩上午说的话，到了此刻依然心有余悸。
“被吓到了？我也是。”顾之宁看出毕洛一脸的紧张，“那时候我都吓得快哭了，生怕他真的做什么傻事，后来他怕伤着我就停了车。”
“然后呢？”毕洛看到顾之宁突然打住不说就问道，
“然后就是我们俩抱头痛哭，哭到最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顾之宁似乎沉浸在那晚的回忆中。
“唉，你们呢，怎么办呢？小百一定恨死我了，知道我介绍男朋友给你，还不拿菜刀把我剁了！”毕洛故意说的很夸张，她想缓和一下沉闷的气氛，
“呵呵，差不多哟！所以你小心点，让你的守护神离你近点。”顾之宁笑着说，
“守护神？你说沈澈么？”毕洛疑惑的问着，
“对啊，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好几次了吧？别耍赖不认啊，我知道的就好几次，还有不知道的呢。”顾之宁不怀好意的说，
“哪有你不知道的啊？”毕洛急忙解释着，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顾之宁不等毕洛再说什么，就叫来了服务员开始点菜。
顾之宁告诉毕洛，她和小百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分开了，那一次经历的生死无论是真是假，她都已经没有勇气再一次放弃小百，她认了，她就要小百一个，换了再好的也不要。毕洛举杯恭喜她最终有了决定，并支持她和小百继续对抗所有的反对力量，直至“抗战”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