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之外 / 洛夫

 

　　 烟之外    

作者：洛夫

朗诵：毛毛雨儿

 

在涛声中唤你的名字而你的名字

已在千帆之外

潮来潮去

左边的鞋印才下午

右边的鞋印已黄昏了

六月原是一本很感伤的书

结局如此之凄美

——落日西沉

 

你依然凝视

那人眼中展示的一片纯白

他跪向你向昨日那朵美了整个下午的云

海哟，为何在众灯之中

独点亮那一盏茫然

还能抓住什么呢？

你那曾被称为云的眸子

现有人叫作

烟

 

“《烟之外》是台湾著名的现代诗人、被中国诗坛誉为“诗魔”的洛夫的代表作之一，创作于1965年，收录在《外外集》（台北：创世纪诗社，1967年出版）中。这首诗看似一首爱情诗，实则诗人以“左边的鞋印才上午，右边的鞋印已黄昏”的意识流手法，慨叹“她”的离去，悲哀于“她”的无法拥有，这实乃诗人内心深处那无法排遣的、有着切肤之痛的乡愁。

李商隐诗云：“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或许，诗人洛夫，也深深陷于那无法逃开的惆怅与执着中，明知千帆之外的“她”已远去，而那深情与记忆，却无法散入风中。

这首诗的开篇，诗人潦潦几笔淡墨，便渲染了这样一幅惆怅的暗淡图景，在被意象化的声音中传播着宋词一般的凄美，在读者的眼前撒下一层轻烟似的纱……

溶溶月下，诗人孑然而立。波涛阵阵，撞击着礁石。“伊人”已远，他却依然在涛声中呼唤“她”的名字……对故土的怀念与呼唤，隔断在茫茫海峡之间，岁月在行走间，仿佛使人一下从“下午”穿越到了“黄昏”。落日西沉撞“亮”了记忆的波痕，时空的大海顿时只剩一片“茫然”，盼归的双眸已然失去神采，归家的希望如“烟”般渺茫、飘散，这是怎样的一种落寞与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