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短的一天发生了好多事情,郑光明也处理了好多事情,这样的一天让他觉得身心俱疲,蔡局的死,让他心里慌慌的,似乎找不着着落的地儿。他没法回家,他开车直奔到了刘倩教学的公安大学。刘倩刚洗涮完,正准备上床睡觉呢。打开门,看见一脸疲惫的郑光明,吃了一惊,“光明,你怎么来了?”
“倩,我们结婚吧!”郑光明没有回答,一把抓住了刘倩的胳膊。
“傻瓜,你大老远跑来就是要告诉我这句话?电话里说不就行了吗?你看你累成什么样了?”刘倩心疼地给他擦着前额的汗。
“我就是想见你!特别想你!你以前说我们结婚,我说等我好好干几年在结婚,可是,我现在不能等了,我们结婚,我们生个孩子!”郑光明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话。
“你心里有事儿是不是?好吧,我答应你。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刘倩的声音很温柔,郑光明靠着刘倩带有清香的白底小粉色花的睡衣坐在床上,心情略为平静了下来,他接过了刘倩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大口,说,“蔡局长死了!”
“死了?”刘倩表示了无比的惊讶,但是她没有再问,她和郑光明是公安大学的同学,她知道她不能问案情的具体情况。
“死了。”郑光明点着头说。
刘倩抱紧了郑光明,“光明,还是那句话,我要你注意安全,我每天都在担心你!”
“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你幸福。你别在这儿教学了,回A市吧!”郑光明的眼睛捉住刘倩的眼睛不放。
“好吧,回就回,你说咱多会儿结婚咱就多会儿结婚。”刘倩用手梳理着郑光明的头发说。
当时公安大学的女生少得可怜,漂亮温柔的刘倩是大众追求的死角,可是刘倩选择了死心眼的郑光明,他不会说花里唿哨的话,可是他是真心实意地为你做事,而且做得一丝不苟。在刘倩的心中,这样死心眼的人会对她好一辈子,做事会很专注,而且能做成大事。她看中的不是男人现在如何,而是他的潜力。这一点,不知就里的当年追求她失败的富贵子弟是无法明白和理解的。
刘倩知道,蔡局长的死亡肯定给郑光明形成了一个视觉和心理上的强烈刺激,所以他连夜开车过来找她。男人,有时需要女人的安慰,而她的男人,也不例外。
她把自己一只柔软的手交到郑光明手里,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额头。果然,郑光明紧握住她的手,紧偎着她,发出匀匀的呼吸声,象个婴儿般地安静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在爱人怀里睡了一晚的郑光明精神抖擞地开车回了A 市,大家拉开了架势准备好好审戚建邦。
戚建邦反而显得平静,“给我只烟行吗?”
郑队递了只烟过去,而且给他点了火。
戚建邦双手接过,“谢谢!”
进了看守所一天了,度日如年,能吸上一根烟就是赛过活神仙了。他悠悠地抽着烟,眯着眼, 也许在怀念能干的祖先,也许在眷恋自己辉煌的过去。总之,他在思考,在深深地思考。
郑队耐心地 等他抽完一支烟,又递了一支过去,因他知道戚总给社会上和公安系统捐过一些钱,对他的过去和辉煌还是不能否定的。
“谢谢!不用了!让我们开始吧。”戚建邦温和地说,就像在给麾下开会一样,“我知道你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把我抓进来的,而且慕华被抓进来后我就没想到他会再出去,我是个生意人,我知道欠债是要还的。与其整天惴惴不安,连觉也睡不着,还不如都给你们交待了,那样的日子我过够了,不想再过了,也不能再过了,我戚建邦从来没有过过那样的日子,要再那样过下去,我会疯的!”
郑队正要开口问,戚建邦说,“你们不用在我身上费时间了,让我把事情讲一遍,你们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等我讲完了再问我,好吗?”
郑队看了看旁边坐的笔录员小邓,小邓打开了录音机,也拿起了笔,准备记录。
于是,戚建邦把一切娓娓道来,“我能肯定的是少华出事时慕华是在现场的,因为刘翠翠给我打过电话。我不奇怪,因为我知道慕华一直对随心有非份之想,我自认为顾全大局,不想让他们兄弟相残,也不想让我的太太担忧和伤心,她是个唐山地震的孤儿,所以我没有把这件事情跟她点破,没想到反而姑息养奸。刘翠翠告诉我那畜牲儿子慕华不仅强奸了自己的弟媳妇,而且还拿刀捅了自己的弟弟,刘翠翠还给我看了她在现场拍的照片。我呢,也是给了蔡局长钱的,我给他开了两次现金,一共一千五百万,包括我 公司的一处资产,我有合同为证,就在我的办公室里,你们需要的话可以去搜。”
“蔡局长死了,这你知道?”
“死了?”戚建邦惊讶地问出这两个字,直立的上身突然软塌了下来。
郑队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和动作,“你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那件事儿?”
“蔡局长的死。”
“我?” 戚建邦把双手一摊,“我为什么要杀他?杀了他,我的钱不是打了水漂了?我等着他给我办事儿呢,他事儿还没办完呢!”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我做过的我都如实告诉你们了,我没做过的我也不会揽到自己身上,这总能说得过去吧?”戚建邦睁大眼睛。
其实,郑队也就是核实一下自己的判断,戚建邦杀蔡局的可能性真的不大,要杀蔡局,那也得等办完事儿戚家安全了再说,现在还为时过早。
“你说完了?”郑队问。
“完了。”戚建邦回答,“我有个请求,请放了随心好吗?她怀孕了。”
“如果没有罪,我们自然会放的。”
审完了戚建邦,郑队声音无比洪亮地宣布随心无罪释放!然后,他转身对杨浩说,“杨浩,随心那儿,就看你的啦!我这儿的任务光荣地完成啦!”
“随心,宣布你无罪释放!”杨浩站在随心面前大声宣布,热泪滚滚。如果不是有人在跟前,他会把随心抱在怀里,紧紧地抱在怀里,去舔舐她受伤的身心。
随心抬起了头,看着杨浩,眼里没有狂喜,只有淡然,淡然得让杨浩心碎-----别人一生没经历过的坎坷和灾难在她二十多岁的时候就经历了。
对于随心来说,她的平静是因为生命的意义现在对于她来说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她的青春随着告别杨浩从旅馆出来的那一刻起就结束了,现实留给她的是一份责任,一份义务。昨晚她还梦见小眼镜拉着他的手,像平常一样地温和地笑,她对他说,小眼镜,你放心,我会把咱们的孩子好好养大。前面的路她和她未来的孩子怎么走?她还没有答案。
随心看着杨浩的眼睛说了谢谢,冲杨浩笑了笑,准备往外走,杨浩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走了几步,王剑追了来,“随心,戚建邦要见你!”
杨浩担心地看了看随心,随心说,“没事儿,我去看看。”
戚建邦坐在那里,全然没有了以前的神威和生气。随心想起了自己的公公要用她的命来给戚老大抵命,一阵阵心寒,她不想再看到他,于是她改了主意,扭转头,准备离开。
“孩子,对不起!留步!是爸,不,不,是我不好!我没有脸再做你的爸爸。你肚里的孩子。。。”戚建邦欲言又止。
“是少华的。”随心知道他是想问谁是这孩子的爸爸,马上接过来说。
“好,好,好!”戚建邦乐得象个孩子一样,言外之意,他是不想让戚慕华是这孩子的父亲的。这个孩子,应该是他心爱的儿子少华的骨肉,是少华爱随心的结晶,是少华生命的延续。
“你要没别的事儿,我就走了。走以前,我只想告诉你,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你不能为了自己的孩子害别人家的孩子!”随心攥紧了拳头愤愤地说着。
“孩子,我这么多天来不好过,我的良心不得安宁,我实在对不起你!我不是人!”
随心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他,“您放心,我肚子里的孩子终归是您孙子,即使我不能再叫您爸爸,将来我叫他叫您爷爷!”
“孩子,让我补偿你,让我再给你买套别墅吧,你和孩子总得有个落脚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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